【无期迷途同人】Wherever you are

城市的喧闹由灯红酒绿填满，辛迪加的喧闹则由连天的杀声与枪炮声堆砌而成。在这片喧闹中，封咏临与夜莺如同无头苍蝇一般穿行在黑暗的巷口当中。封咏临白色的外套已经被染的血红，肩头的弹孔还在无声地渗血。夜莺整个人也被污秽与血液裹住，她湖绿色的头发披散，原本的帽子也因为情况急乱，不知什么时候被甩掉了。她和封咏临躲在一处拐角，封咏临靠在死角里喘气，试图冷静下来感觉赫卡蒂与海拉的位置。夜莺向腰间摸去，却发现事先准备的注射剂早已经用完。她只好强忍着疼痛，给枪换好了子弹，驻守在拐角。巷口现在还很安静，夜莺却没有放松警惕。她擦去额头流下的血，不让自己的视线受阻。

辛迪加不是什么肥肉，没几斤油水可榨。只有在那些恐怖分子眼里，辛迪加才算是块宝地。不过在军团全军覆没，团长卓娅自首之后，管理局对这里的关注比以往更甚。伴随着狂厄武器而来的，有死役，有黑环，也有禁闭者。操盘的兰利对这块土地有自己的考量，她把辛迪加新的价值留给了管理局去发掘，而身为局长的封咏临则负责沟通禁闭者，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力量，然后再去获得更多的力量。

“如果辛迪加的所有黑帮头子都像卓娅一样甘愿听局长的话，那辛迪加会不会变得有一丝希望呢？”对以暴制暴不抱期待的夜莺，也会在业余时间偶尔发呆遐想一下。暴力是原罪，上不了台面。而法律与秩序又曾经输给过辛迪加的暴力，所以对于夜莺来说，那片土地就像漫画故事中的哥谭一般无药可医。没有黑暗骑士为那里的民众鞍前马后，一个人将黑暗包揽在自己的披风下。所以自打学生时代开始，夜莺就在期待辛迪加的覆灭与转变，可是无论哪一个，她都没有等到。阴差阳错下，她期盼已久的天文台终究变成了米诺斯危机管理局。在一次又一次生死加错后她开始认为辛迪加永无天日，直到她加入了管理局，遇到了一位又一位局长，她才明白，原来世界上会有比暴力还要偏执的人，偏执到她想要挽留和拯救都来不及、做不到。她眼睁睁看他们离去，亲手在名册上划下红色的记号。她一直都待在局长副官的位子上，等着辅佐一个又一个偏执的人，等待他们能逆转乾坤。她将贡献所有，为了所有。

每一回接触一个新局长的时候，夜莺一开始都会觉得他们都有些迷茫，在没有明确命令下他们就变得踌躇犹豫，缺少主见。封咏临自然也不例外，因为本人比前几任局长更要年轻，所以让夜莺觉得封咏临是个缺乏危机教育的人。多数时候，都是靠夜莺拿主意，然后封咏临再联络禁闭者解决事情。总的来说，封咏临还在成长，黑环事件与越来越多登记在录的禁闭者，也证明了这位局长迟早也会成为夜莺期盼已久的人，牵制暴力、控制力量又足够理智的人。

夜莺只希望封咏临不要再像前几任局长一样离她而去，为此她从幕后走到了台前，甚至给跟着自己的局长一起上战场。苦与累、痛与伤，她会把这些东西都扼杀在自己的心里。就像现在，哪怕夜莺的伤势比封咏临还要严重，哪怕她随时都会休克，她也强撑着自己不要倒下，不要睡着。这也让她在管理局建立了足够的威信，大部分禁闭者和管理局的工作人员，都把夜莺的辛苦看在眼里，夜莺的命令放在第一位，因为就算是局长，在一开始也需要夜莺的辅助。夜莺勤勉精干的形象为她赢得了许多爱戴，以至于有些时候，有些人只认夜莺，不认局长。甚至连封咏临，也会对夜莺礼让三分，虽然她是自己的副官。

封咏临将夜莺视作真正的决策者，夜莺反之。

夜莺相信曾经她认为是觉得虚无缥缈的东西，而那些东西就在封咏临的身上。尽管此刻已经遍体鳞伤，封咏临依然努力感应着枷锁带来的反应，意识让右手始终抬在半空。终于，紊乱的频道随着东边响起了螺旋桨与爆炸声清晰起来，海拉的呼喊从对讲机的那头传来：“TMD终于有用了！你们现在在哪？我和赫卡蒂这就去救你们。”

“你们没事就好。”肩膀的枪伤让封咏临龇牙咧嘴，“我的位置在终端会有显示，既然信号恢复了，就可以直接找到。”

“哦哦哦哦看到了看到了，等着我们这就来。”海拉说的很快，听得出来她很焦急。封咏临将垂着的右手放下，还没等到酸痛感退去，夜莺就抢先一步倒下了。封咏临赶紧起身去查看夜莺的情况，她还活着，只是支撑不住了。大量的血从她的腹部渗出，染红了她的衣服。封咏临不再顾忌，在解开夜莺的作战服并撕扯自己的管理局外套做简单的止血处理后，封咏临将自己残破的衣服披在夜莺身上，背着她走到巷口。枪炮声依然存在，但离他们很远。封咏临左右看看，背着夜莺朝东边跑去。夜莺此时意识模糊，光影在她眯起的眼睛中不断闪回。她环住封咏临的脖颈，胳膊压迫着肩膀上的伤，叫封咏临吃痛。但此时夜莺比自己更需要援助，高墙的阴影将二人的身形隐藏起来。封咏临三步一喘两步一歇，却从未停下来过，嘴里的话也在不断刺激夜莺的神经，强迫她不要睡着。

“局长......”夜莺的声音含糊，微弱地吹在封咏临耳边。

“怎么了？”封咏临很高兴夜莺还醒着，她的一句问让佢（qú，第三人称代词，指“他、她、它”，可在不指明性别的情况下使用）瞬间有了动力，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了起来。

“我感觉......好冷......”夜莺的逐渐微弱的气息让好不容易振作的封咏临心凉了半截。他加快了自己的脚步，直升机的轮廓模糊在慢慢升起的日轮当中。

“局长，给我唱首歌吧......我想听你唱......”夜莺用尽全力说出这句话。封咏临想起曾经禁闭者们曾聚在娱乐区挑和每个人适合的歌，再让唱功还不错的封咏临唱给他们听。而给夜莺的，是那一首《心太软》。

没有迟疑，没有犹豫，封咏临立刻开口唱了起来，行进与残破的呼吸又让佢的声音断断续续：

“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独自一个人流泪到天亮。

你无怨无......悔！地爱着那个人，我知道你......根本......没那么坚强。

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

相爱总......是简......单，相处太难，不是你的就别再勉强。”

封咏临话音刚落，两声枪响紧随而来。第一声贯穿了佢和夜莺的身体，第二声则击碎了追兵的头。封咏临倒在血泊中，佢努力地抬头，想要看清来着者的脸。而那人则把面庞隐藏在帽子下。封咏临只看到一根银杖和一把银枪，以及它们在日光下闪亮的光泽。

封咏临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对于封咏临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失忆或许是一个不算糟糕的事。因为佢能能靠着年轻大脑强大的机能，来学习与适应局长应该掌握的知识，以及管理局的生活。就像一个身体健全的婴儿一般，封咏临从一开始对世界与周遭陌生，到越来越有人情味，这期间的变化少不了佢自己不怕摔跟头的探索，也不乏与禁闭者和管理局工作人员们之间的相处。尽管佢常常要依靠别人才能做决定，尽管佢还缺乏对自身地位危机的认知，但佢依然在一错再错之中走下去。佢越来越觉得自己的一切都不重要，包括自己的命。管理局中的人围绕在佢身边，他们称佢为局长，愿意为佢肝脑涂地。他们走到一起，彼此的故事相互交织，而封咏临就站在那些线条的交点上，也站在整个故事的中央。封咏临自己没有什么能回报他们的，想来想去，或许唯有佢这一条贱命还有点利用的价值。所以佢努力地活着，以便让自己为身在管理局的人体会到他们应得的感受与回报。

而这个世界也的确如佢所愿，在把力量的权柄交付在佢手里的同时，也将野兽的注意力和利爪投向佢的身体。每一次佢都做好了觉悟，一开始是觉得一无所有，所以也不怕失去。渐渐的，佢空白的一切开始有了色彩，也为佢的觉悟染上了底色。那是一潭绿色的湖水，清净澄澈。她为封咏临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关心着封咏临的点点滴滴。她的确像湖水般，吞吐烈阳与寒月，只给佢留下光芒。可是她终究是人，她也会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也会有自己的脆弱与悲伤。封咏临不知道自己殉职时夜莺会不会为佢哭泣，佢希望不会，可是佢又不想因为自己的情感而去左右她的情感。因为佢始终都尊重她，不只是她个人，还有她的选择。

那一句“不要为我流泪”，终究没能说出口。

头顶白色的灯光拼命挤往封咏临的眼睛里挤，佢试着抬起手挡住光，手却被按住。

“先别乱动。”艾恩的声音吹过佢的耳边。

“我在哪？”封咏临问。

“还能在哪，管理局呗。”艾恩翻了个白眼，“你受的伤不轻，不过好在还应付的过来，至少关节和骨骼没什么大碍。而且你运气不错，两处弹伤，一处在肩膀，一处贯穿了腹部。你现在的情况嘛，可以自由活动。”

“夜莺呢？”封咏临看着取出的弹头。

“不知道，从你昏迷到现在已经十二个小时左右，夜莺一直都没在管理局，要想知道她的消息，你得问兰利了。”

封咏临若有所思地点头，艾恩继续说道：“另外，提起夜莺，我发现个很有意思的东西。”

“什么？”

艾恩一指显示屏：“就在我准备给你动用额叶手术的时候，你的枷锁，在你昏迷时加快了你身体的新陈代谢速度，并且自动将你体内的狂厄清除了。而且没任何副作用，不过不知道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很饿。”封咏临直言。

“嗯......看来枷锁的治愈能力很强，你现在的感觉是新陈代谢变快后的正常反应，艾恩拿起桌上的笔和本，开始记些什么东西，“真有意思。”

“我能走了吗？”封咏临试着下床。

“可以，不过动作别太大。”艾恩头也不抬，看来没有要送佢的意思，封咏临也不找自在，径直走出了诊室。佢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找到自己的副官夜莺。佢先是回到了房间换衣服，然后走到了电梯门前。就在佢准备按下按钮时，电梯门开了，佢与兰利的眼神撞上，两个身着黑衣的人站在她的身后，看上去像是押着什么人。

“哟，你醒了啊，新人，很高兴看到你没事。准备一下，我们要开始审讯了。”

“审讯，又抓到谁了？”封咏临这边正诧异，双眼所见把佢的疑惑变成了紧皱的眉头。眼前被黑衣人押着的是一位女性，惨白的皮肤和憔悴的面容，让她宛若易碎的瓷瓶。尽管白如雪的头发微微遮挡住她的双眸，封咏临依旧能从那汪碧色中看出愧色与劳累。那是为佢鞍前马后的人，佢独一无二的副官，夜莺。

“局长......”夜莺的呢喃被黑衣人的推攘打断，封咏临看着他们把夜莺押进审讯室，自己则愣在原地，最后还是赫卡蒂把佢带到了房间。封咏临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呆若木鸡。赫卡蒂把为佢准备的咖啡放在茶几上，等到佢端起来喝的时候，冰冷的感觉从舌尖直达佢的大脑，刺激佢开始回忆这次任务的每一处细节，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到底夜莺是在什么时候感染了狂厄。封咏临的大脑高速运转起来，全然不顾审讯的事情。赫卡蒂拍了拍佢的肩膀，让佢回过神。

“时间宝贵，局长。”赫卡蒂只说了这么一句，端着咖啡进了厨房。封咏临冷静思考片刻，决定去找夜莺问个明白。

坐在审讯室中的夜莺始终低着头等待封咏临的到来，她曾想过无数个与封咏临见面的场景，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审讯室。可是当她真正要在这空间里与封咏临面对面时，她还是不敢抬起她的头。这项工作伴随着危险，夜莺随时都有献身的觉悟，可是狂厄却没有杀她，还给了她力量。原本站在狂厄对立面的她，此时已然成为了狂厄力量的延伸。她只觉得自己对不起封咏临，觉得自己成为了累赘。夜莺甚至想过要通过自杀来一了百了，但被兰利及时阻止。她觉得自杀是最愚蠢最不负责的死法，她也觉得夜莺不应该如此草草了结自己的生命。夜莺想起自己的历程，其中的点滴化成泪水，从眼睛中点滴出来。这个坚强的女人，落下了和她的心一样脆弱的眼泪。莫大的悲伤笼盖住她，将她那一头秀丽的湖绿色彻底冰封。

直到坐到位子上，封咏临才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在发抖。佢同样也把头低下去，费了好大劲才把临时准备的报告放在桌上，交叠的双手顿时感觉无处安放，最后也只能摊在桌上。封咏临的眼角抽搐，看上去像是旧病复发一样。夜莺见封咏临这般姿态，下意识的想要去关怀佢。她伸出手，犹豫片刻后，将掌心按在了封咏临的右手上，冰凉的触感被蔓延的枷锁瞬间融化。

“不要怕，局长，为我套上枷锁吧。”夜莺的声音似有哽咽，等到她看到封咏临那双眼时，更是有种泪如泉涌的冲动。但她已经哭过一次了，她没有那么多的眼泪要流，她也从来没有在封咏临面前哭过。所以她想了些别的事，把眼泪止住。

“你真的希望吗？”封咏临问。

夜莺点头，封咏临深呼吸，任凭枷锁将夜莺禁锢。夜莺感觉到有一团火从她的左臂直烧到心脏，再绵延到全身。紧随而来的刺痛感让她感觉像是在被上刑。不过这种痛苦只持续了几秒钟，却会让每一个经历的人都终生难忘。

“所以，是在什么时候？”封咏临和夜莺已经足够熟悉，不再需要什么客套寒暄，或是官方语言。佢单刀直入，只想知道是什么让夜莺变成了禁闭者。

夜莺把手放在自己的腹部：“狂厄结晶在一次遭遇战时被植入了我的体内，最后的贯穿弹准确打断了结晶，使得体内的狂厄扩散。不过它并没有将我置于死地，反倒治愈了我的伤口。”

“那其他就没什么审的必要了。”封咏临急忙起身，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局长！”夜莺试图叫住封咏临，因为这审讯时间才不过两分钟而已，除非是非常熟悉的人，否则不可能这么快就结束。继而她又意识到，自己才是那个审讯的对象。

是啊，如果她是禁闭者的话，那封咏临还有什么可审的呢？那是佢最信任的副官，她们彼此了解，彼此依靠，视对方为驱散阴霾的提灯人。然而现在，夜莺却先一步被阴霾吞噬了。

“对不起夜莺，我想静一静，一个人待会......”封咏临自顾自走了，审讯也就此结束。夜莺坐在那里，拿起桌上的纸笔，开始记录审讯报告。

夜莺成为禁闭者的消息在管理局里迅速传开了，最开始是艾米潘看到兰利把夜莺带到审讯室，引起了不小的哗论。再然后就是兰利贴出的布告，确认了这一消息。他们平时比局长还要敬爱的夜莺副官，成为了禁闭者，加入了他们的队列。一时间娱乐区火热的不像话，有人给夜莺准备贺礼的，还有人准备安排联谊会，一副普天同庆天下太平的欣欣向荣的景象。热闹差不多持续了半个小时，等到娱乐区已经到了张灯结彩的程度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夜莺还没出现。按理来说审讯不会花那么长时间。好奇的禁闭者前去一看，发现夜莺还在那帮封咏临写审讯报告，替她打抱不平。

“√R的，封咏临你根本没在审讯室，你躲哪去了？啊？封咏临？居然让我们可敬美丽温柔大方的夜莺写报告，来，你给我出来，来！我和赫卡蒂都录完口供了，你晕了十二个小时不说还一点活不干！”海拉冲着娱乐区的监控摄像头大喊大叫，宣泄着自己的不满。本来偷着睡觉的监控室小妹被海拉吵醒，随即意识到情况不妙，赶紧去找封咏临。她来到局长办公室，发现门正开着，封咏临则坐在位子上发呆。发现有人吱呀了一下门，封咏临才回过神来。佢听说了娱乐区的事情后，便前往查看情况。

“哟，真敢来啊，真不怕我把你头上刚消的包再打出来。”海拉的手指关节发出清脆的爆响，跃跃欲试。

“你们在干嘛？”封咏临表现的很平淡，可佢越是这样，海拉就越是生气。

“当然是庆祝夜莺副官成为禁闭者咯，庆祝她终于脱离苦海，不需要再围着你团团转。怎么，不行吗？”

“当然不行。”

“呵，你现在厉害了？那你怎么没保护好夜莺副官？现在知道耍威风了。”

看得出来海拉现在脾气不小，不知是真的为夜莺鸣不平，还是单纯的借机会怼封咏临。而封咏临也快要压制不住平静下的躁动，红色的印记在佢的手背上显形、发烫。

“好了，海拉，把这些都收了吧。”夜莺走到一旁，“大家把这些都收了吧，然后就可以散了。”夜莺说完又看向封咏临，“抱歉局长。”

“审讯怎么样了？”

“被我暂停了，我们随时可以继续。”夜莺笑道，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那走吧。”封咏临的确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和夜莺谈谈，佢觉得对方也是这么想的。夜莺关掉了审讯室里的录音录像，和封咏临交谈起来。

“局长，刚才海拉说的，您别放心上。”

“不会的。”封咏临叹了口气，“只是觉得，怅然若失。”

“您并没有失去什么，我依然会在您身边帮助您，不过嘛，您需要一位新的副官了。”

“什么？！”封咏临惊起，把夜莺吓了一跳。

“放心吧局长，我会亲自选拔的，兰利......长官已经把选择的权利交给我了，哦对了，想要成为副官还需要局长您的批准和同意，所以副官考核需要得到我们两个人的认可才能通过。”

“抱歉，我只是......”封咏临觉得头痛，手又开始抖了起来。

夜莺按住封咏临的手：“您应该对自己更有信心才对，想想您曾经带领我们一起做成的事，如果没有您，哪里来的现在呢？”

不愧是副官，只一眼就看明白了封咏临在恐惧什么。尽管佢做了那么多，佢依然对自己没有自信。

“知道吗局长，我在知道自己感染了狂厄之后，有过自我了结的想法。兰利长官告诉我这是最愚蠢最不负责的结局，我成为禁闭者，并不代表我站在了您的对立面，我依然可以发挥自己的力量，依然可以与您并肩。”

“你说考核需要我俩的认可？”

“是的。”

“那么我认可你了。”封咏临目光坚定，不像在开玩笑，佢也不会对夜莺开玩笑。

“局长，禁闭者是不能参与考核的。”夜莺笑的无奈，也有些哀伤，“而且就算可以，我也不会认可自己。”

封咏临刚想要问为什么，却又把话憋了回去。佢曾对自己说过，自己要绝对尊重夜莺，以及她的选择。现在履行佢诺言的时候到了，虽然没有任何人知道，虽然这是佢自我的许诺，佢随时都可以违背，但是佢不会。因为对方是夜莺，是一个坚强又智慧的人，她所做的都会有自己的考量与准绳。所以比起相信自己，封咏临更相信夜莺。封咏临会尊重夜莺的决定，哪怕她现在已经不允许自己继续做佢的副官。

“......我明白了。”封咏临已经想明白了自己该做的和能能做的——顺从夜莺的决定。

“审讯可以结束了吗？”

“可以了。”夜莺看封咏临振作起来，自己也不自觉地放松。二人出了审讯室，临到办公室门口时，二人愣在原地。

“您远比您想象的坚定。”夜莺笑了笑，转身前往自己的新房间。封咏临看着她的背影，进了办公室。

副官选拔是严格且残酷的，那不只需要精湛的文件管理能力、交际能力、临场能力、指挥能力，也需要对武器枪械使用的炉火纯青，以及对格斗技巧的熟练。简单来说，就是需要炉火纯青。经过三天的层层筛选后，一位叫做洛小雨的情报人员赢得了这个位子。夜莺对她的表现与成绩甚是满意，不吝赞美之词。封咏临也觉得洛小雨是能够接手夜莺工作的人，看到夜莺那般模样，佢也对自己的决定和判断有了些许肯定。

在夜莺的张罗下，本来是为她开的联欢会，变成了恭喜洛小雨上位副官的宴会。她谦逊的性情在觥筹交错间变得颓唐，最后睡着在自己的位子上。夜莺看着那个年轻姑娘，在昏昏沉沉中想起了曾经的自己。虽然说不上意气风发，但也不失锐气。如果可以的话，她真希望像她这么大的人能少趟这摊浑水。但这终究还是要看自己的选择。她想，她要尊重她们的选择。但这份尊重也并不是盲目的，是出自对对方的足够了解才能够做出的尊重。

想到这，夜莺又看向了封咏临，因为大部分的酒水都被夜莺挡下，所以佢并没有醉。明天之前，夜莺一直都是封咏临的副官。哪怕她褪下那身衣服与身份，她也会不自觉的去为封咏临挡酒。夜晚还没有结束，在零点之前，在她睡着之前，她依然是封咏临的副官。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子，不论她是谁，不论何时何地，她都会和佢在一起。

夜莺闭上了眼。

封咏临把洛小雨安顿好后，又去查看夜莺的情况。因为工作多年，夜莺并没有像洛小雨那样吐的惊天动地。她只是睡得很沉很安静，让人不忍心打扰。封咏临坐在床边，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一如夜莺曾经看着佢的睡颜一般，眼神中充满了关怀。佢就这么默默守在她身边，走过夜莺还是副官的最后一段时间。

零点到了，夜莺没有醒，封咏临没有走。羁绊随着时间继续流淌下去，变成彼此的牵挂与依偎。

I'm telling you

我想要告诉你

I softly whisper

对你轻声耳语

Tonight tonight

今夜 今晚

You are my angel

你是我的天使

爱してるよ

我爱着你啊

2人は一つに

两人融合为一

Tonight Tonight

今晚 今晚

I just say…

我只是想说...

Wherever you are I always make you smile

无论你身在何方 我会让你微笑

Wherever you are I'm always by your side

无论你身在何方 我总会在你身边

Whatever you say 君を思う気持ち

无论你如何言语 这份挂念你的心情

I promise you forever right now

我在这向你保证，永不改变

——ONE OK ROCK《Wherever You A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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