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空中细雪飞扬。一队马车,迎着风雪渐渐驶入了都城。一只手掀起车帘,车中的人望向车外,“我回家了”
“阿母,回家,回家”女子身旁的小女娘,高兴地拍手道
“是啊,灿灿,我们回家了”裕昌放下帘子,抚摸着女儿的脸蛋,开心地说道
城墙之上,梁邱起言道“少主公,我们搜遍了铁匠铺子,并未发现与军械有关之物,会不会是那许尽忠知晓董仓管被抓被销毁了一切证物”
“董仓管被抓不过几日,就算他能毁了所有信函书简,也不可能毁了那批军械,他着急出手,所以一定会主动联系买家,人行有迹,车过有辙,只要他做了,我们就一定能查到”
“什么人啊?车啊”梁邱飞一脸的听不懂地望向梁邱起。见对方一脸的不耐,回头之时,看到“少主公,车,车”
“车有什么好惊讶的”梁邱起都想拍死这个弟弟了,可在定睛一看“少主公,是裕昌公主回朝的车队”
凌不凝望着眼前缓缓驶去的车队,眼神逐渐变得柔和起来。
可叹不要命的梁邱飞还疑惑地问道“少主公,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出神”
凌不疑抬头望着漫天飞雪,想起他与裕昌初见的那一日也是雪花洒洒于这天地之间。裕昌趴在墙头朝着他挥手。少女的手因攀爬梯子冻得通红,脸上却十分兴奋。“你是十一郎是不是,你长得真好看”
只听见啪的一声,墙头便没有了少女的身影。他急忙走近前去,却听见墙的那一边喊道“五殿下,你能不能好好扶梯子?害得我都在十一郎面前丢脸了”
“裕昌我带你来看十一郎,又给你扶梯子。已经很好了,别那么多要求。”
他刚想笑,忽又正了正脸色,说道“殿下,正旦宫宴马上就要开始了,还不回去吗”
“对,裕昌宫宴就要开始了,咱们赶紧走”
“你别拉我,我还没跟十一郎多说两句话呢,哎呀,五殿下”
听着墙边逐渐远去的声音,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泛起,似乎沾染了些许烟火气。
凌不疑想到此“天降瑞雪,马上就要正旦了可曾给军中兄弟们备些年货”
一旁的梁邱飞看着梁邱起,脸上的神情似是说咱们少主公是不是疯了。“置办年货”
“备一些干果点心吧,这也是我们回都城的第一个正旦”
这下梁邱飞更疑惑了“少主公不是从不过这些团圆节日吗”
梁邱起一瞪,梁邱飞明白了他又说错话了,赶紧将嘴巴闭上
“少主公回都城多日,也未曾拜见城阳侯。朝中已有些闲言碎语。听闻城阳侯奏请圣上多次,想邀请少主公正旦归家团聚”
“不去”凌不疑皱起眉头不耐烦地,留下一句便离开了
且不说凌不疑如何被迫回城阳候府正旦团聚,只说今夜裕昌入宫觐见陛下。
“臣女裕昌拜见陛下”
“好孩子,好孩子,可算回来了”文帝含泪将裕昌从地上扶起“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文帝打量着裕昌,见她一身素衣简饰,举止得体,哪里还能看出是从前刁蛮任性裕昌郡主的模样
“裕昌蒙陛下隆恩,方得还朝。感激涕零”
“回来了,赶紧去见见叔母,她十分想念你”
闻得此言,裕昌面露犹豫之色,她思忖一下,俯身下拜,低语道“陛下,裕昌不想回汝阳王府居住”
“不回去住,叔母那个性情,你不回去住。她”文帝突然停住了话语,想到是不能回去住,还有个孩子呢。
“陛下明察,大母曾数次写信与我。要我将灿灿留在南越,可裕昌不能轻舍母女之情”裕昌忍着泪,无比郑重“裕昌不是不能体谅大母的心情和想法。只是请陛下也体谅裕昌为母之心”
“你先起来”文帝轻叹一声,扶起裕昌,温和的说道“朕给你赐公主府,并加封灿灿为昭华县主。如此也就不要紧了”
裕昌神色谦卑,“谢陛下”
文帝看着如今温柔得体的裕昌,微微叹一口气,柔声道“子晟也回来了,你都有一个女儿了,他还是孤身一人,不知何时才能解决这人生大事”
“凌将军,此番回都城,想来必能寻到心上之人。到时陛下只等着含饴弄孙就好了”裕昌绽出一抹毫无破绽的笑容,仍旧得体地应答
“去见见皇后与越妃”
“裕昌告退”
“虽不住在汝阳王府,但还是要常去看看你大母”
“是,陛下”
裕昌转身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殿前,文帝本还想看看裕昌心里还有没有子晟。现在看来裕昌是真的放下了
裕昌拜见完皇后与越妃便要回府,“内侍先请回吧,裕昌常常来往宫中知道路怎么走”
“那公主慢行”
裕昌一个人独行在清冷孤寂的宫道上。文帝说道凌不疑那一刹。只有相互紧握的双手能证明,这个人哪怕只是提到他的名字,也总能轻易地颤动她的心弦。不管过了多久,不管她有没有嫁过人,在她心中都曾经是最重要的那一个。可他终归都会寻到他的心上人,虽然受了一些波折。但他们白头到老,儿孙满堂。而她只能祝福,不过不要紧,日子总要过下去的
另一边,凌不疑经过在城阳候府的不痛快,已回到了杏花别院。此时的凌不疑坐在台阶上,出神地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梁邱飞挂着满身的灯笼与梁邱起跑来,梁邱起刚想回禀,就被梁邱飞抢先说道“少主公,灯笼已经全都摘下了。新来的仆妇不知规矩,正旦夜在院中挂上了灯笼,女君被吓得不轻。非说是孤城着火闹了一夜,连晚膳都未用。”说着还举下身上挂满的灯笼
梁邱起跟着说道:“少主公也未曾用膳,要不要热些饭菜。”
“不必了,没有胃口”凌不疑淡淡的回道,眼神扫过看着梁邱飞身上的灯笼时,突然站起身来,仔细地瞧了瞧“这个也是挂在上面的吗?”
梁邱飞看着灯笼“是啊,这些都是从院中摘下的”
“少主公,是有什么问题”梁邱起急急问道
凌不疑手上的那盏灯笼,手工明显与其他灯笼不同,略显粗糙,且并无其他花纹。只写着一句诗,有美人兮,见之不忘,凌不疑突然想到了什么,朝梁邱起吩咐道,“去!将许尽忠铺子里的所有灯笼都给我取来。”
梁邱飞好奇地问“这铁匠铺子的灯笼怎么了?我记得其他铺子也挂灯笼啊”
“没错”凌不疑举着手中的灯笼说道“大多数铺子的灯笼都是竹编的骨架,而许尽忠铺子里所有的灯笼在底部都有一圈用来固定灯罩的铁皮。寻常的灯笼铺子可没有这般制铁手艺。许尽忠的灯笼之所以与众不同,是因为都是他亲手所制。”
梁邱飞还是没想明白“他一打铁的做灯笼干什么?”
“那日我们在他密室没有寻到任何线索,是因为他已经将线索藏在了我们都会忽略的地方。那便是夜里用来照明的灯笼。”
“原来如此”梁邱飞挠一挠头,细致的观察着凌不疑手中的灯笼,随口说道“这盏灯笼这么旧,亏的她们还能寻到挂出来。这么粗糙的手工,这灯笼肯定不是市面上卖的,不然一文钱送我,我都不要”
凌不疑仿佛没有听见梁邱飞的碎碎念,轻声地念道“裕昌”
他的手在灯笼的字上不停地抚摸着,人望向大门仿佛下一刻,裕昌仍会像从前那样推门而入,喊到十一郎,陪我去花灯会吧!无论何时见到他总是那样开心,哪怕他从未赴过约,也不曾说过什么
梁邱起这时带着许尽忠的灯笼到来“少主公,这是许尽忠密室的照明灯笼。上面只有诗句,没有异样”
“少主公,上元节灯会的灯笼都是成双成对的,想必还有一只”梁邱飞越说声音越小,眼见凌不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阿兄又拼命向他眨着眼睛。看来他又说错话了
“许尽忠真是只老狐狸,他把线索藏在了灯笼里。若买家此时想与之联系,只需留下一只成双成对的灯笼。这样他们不用见面,就能够传递消息”
梁邱飞,梁邱起见此也不敢多言
“这个上元节灯会,我们也去一趟”凌不疑说完便要离开,又突然转过身来
“阿飞,去领十军棍”
梁邱飞不敢相信,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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