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前,楼家的聘礼送至曲陵侯府。在一场聘礼争夺战后,程始,萧元漪为程少商与楼垚的婚事快马加鞭地赶来滑县,萧元漪自然是不同意这门婚事,程少商坚持。几日间母女两人就没有心平气和地说过两句话,虽有程始和桑舜华从中调和,奈何收效甚微。这不前日因楼垚在为程少商摘风筝,母女俩又是一番争论。无奈之下程少商听从了桑舜华的建议,来裕昌这里待上几日。不然的话,两人只怕更要相看两厌。
“阿姊,你说阿母是不是见不得我好啊”程少商对萧元漪不同意她与楼垚的婚事,始终心存芥蒂“上次阿母在阿垚的面前,把我贬得一文不值”
“可是你确实不爱读书,规矩也不好,你阿母没有说错啊”裕昌看着书回答道
“阿姊你怎么也这么说”程少商有些难过地趴在桌案上,手还在画着圈圈,怎么裕昌阿姊也和阿母一般看法,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但是”裕昌放下了手中的书,捧着趴在桌案上程少商的脸,笑着说道“你聪明,果敢,坚毅,这些都是你的优点。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程少商瞪大了眼睛,直溜溜地看着裕昌等待着她的下一句话“长的好看”
程少商被裕昌逗笑了“阿姊,开我玩笑”说完脸蛋还在裕昌的手里扭来扭去,想要挣脱开裕昌的手。但被裕昌制住“我说的是实话,若我们家嫋嫋貌若东施,难道楼垚他还会一见钟情吗”
“那阿姊也是先看中凌将军长得好看吗”程少商脱口而出,说完才反应过来不该提这个的
裕昌却并未生气,反而开玩笑地说道“他不好看,我才不会看上他呢。所谓一见钟情,其实就是见色起意”裕昌松开捧着程少商脸庞的手,转而站起身来坐到程少商旁边“嫋嫋,你阿母也是怕你受委屈”在程少商疑惑不解的目光中,慢慢解释道“楼家家世复杂。将来你若受了委屈,没有人能替你撑腰。你愿意为楼垚去忍受这些委屈,可在你的家人看来得有多伤心,多难过”
程少商听完后略带着些哭音,抽哒哒地说道“但是阿垚很好,待我也很好。我是真的不希望错过了阿垚”
裕昌摸着程少商的头,缓缓地说道“你与楼垚都多花些时间吧,让你阿母看到楼垚能够独当一面,能够照顾你,她自然也就放心了”
“会吗”裕昌怀里传来程少商闷闷的声音
“当然。好了时辰不早了,早点休息吧”裕昌向门口的阿素喊道“陪程娘子回去”
“裕昌阿姊,你也早点休息吧”程少商整理好了衣裳,便起身阿素离开
裕昌重新拾起放在桌案上的书继续看着,没一会阿素便进来为裕昌更换烛台。阿素欲言又止,停在桌案前并未离开。裕昌眼未离书,却开口道“想问嫋嫋的事”
“阿素只是觉得程娘子与楼公子的婚事,未必不好”
“你都看得出来,曲陵侯夫人又岂会看不出来”
“那为何还要这般”
“除开怕嫋嫋将来在楼家受委屈以外。也怕是将来程姎的婚事若逊于嫋嫋,外人会说她待侄女不够好”
阿素更是疑惑地说道“自古亲疏有别,本就是该这样的呀”
“你这样想,可总有人想给自己竖个大大的匾额,上书一视同仁四字”裕昌望了一眼阿素,无奈地说道“嫋嫋与楼垚不过是年少懵懂,情窦初开。想拆开办法多的是”
裕昌在阿素好奇宝宝的目光中放下了书“找个由头,把他俩分开一段时间。嫋嫋遇到其他的人,其他的事,很快对楼垚的热情也会退下去。而楼垚的家人自然也会为他寻一门更有助力的姻亲。你看什么都不用做只需一些时日即可。外部的阻力越大,他们越就想在一起。没阻力了,两人磨合来磨合去,也许他们就分开了”
“如此说来,是曲陵侯夫人自己动手促成了这门婚事”阿素恍然大悟道
“是啊。不过,程三夫人旁观者清一定会劝她的。说不准就劝通了”
裕昌的话说得没错,桑舜华苦口婆心地在劝着萧元漪。萧元漪心里也明白,不能在这样与嫋嫋犟下去了,于是只好顺着桑舜华的话答应,不再管嫋嫋和楼垚的事
这日楼垚邀程少商一同去郊外游玩,裕昌本不欲去,可灿灿知道了这事,狗都嫌的年纪管也管不住,吵着闹着也要去。于是只好一同前去,裕昌怕麻烦,所以并未带随从,只带着灿灿和嫋嫋坐着的轺车,楼垚骑马随行。一路上,又玩又闹好不开心。少商玩得兴高采烈之处,还拿出了笛子即兴吹了一曲。曲子轻松明快充满了喜悦之情。曲调随风吹入了不远处山坡上的凉亭内,一对师徒,和一位独自下棋的人。
“好啊,好笛,好曲”皇甫仪感叹道
袁善见为皇甫仪解惑道“师父,吹笛者正是程四娘子”顺便又看了一眼,在一旁独自下棋的凌不疑。真是晦气,被迫和这个煞神待在一块。不过看来都中的传闻应该都是真的,凌不疑是来等裕昌公主的
不错,袁善见所猜测的那样,凌不疑是收到消息后,特地过来此等裕昌。
轺车一路行来,灿灿早就玩累了,睡在裕昌怀中。少商虽有心为裕昌分担,但怕灿灿那么小,自己照顾不好她。只好急急地向楼垚说道“阿垚,咱们寻个地方歇息一下”
楼垚望着远处有一处凉亭,看了看天色渐暗,便想到可能是要下雨了,随即便带着少商她们急行至凉亭。几人下车,见到了皇甫仪与袁善见,互相见过面。袁善见因着程少商对春风得意楼垚好一番挤兑,又是要训诫,又要查功课。看得裕昌目瞪口呆,偏偏少商对此毫无知觉,她只想听往日八卦,所以专心致志地和皇甫仪谈论,苦了被强行检查功课的楼垚。凌不疑见裕昌抱着灿灿巧笑嫣然看着程少商与楼垚,那样温暖让他忍不住靠近,抓住它。
裕昌手上突然一轻。原来是凌不疑伸手把灿灿从裕昌怀中抱走了。
“手不累吗”凌不疑全然没有往日的冷硬之风,和风细雨地对裕昌说道“我来抱”
灿灿突然换了怀抱有些不适应,迷瞪着眼睛看见是凌不疑,便下意识地张开双臂,搂住了凌不疑的脖子,小声嘟囔一声父父。在凌不疑怀中寻了一个舒适的地方,又继续睡了
裕昌不敢硬把灿灿再抱回来,只好担忧地看着凌不疑,让他小心些
“少主公,药好了”梁邱起端药来打断了凌不疑与裕昌之间的温情,凌不疑眼神一冷,梁邱起被看得头低得更低了。心中暗骂道,早知道去驾车了,阿飞这回是真机灵
还是裕昌打破了僵局,她端起药碗递给凌不疑说道“喝药吧”
凌不疑一饮而尽,随后对梁邱起说道“取我的披风来”
凌不疑接过梁邱起手中的披风,小心地为灿灿盖好。恰巧此时,大风刮起,雷声轰然,楼垚便丢下了他的善见兄长,转而捂住程少商的耳朵安慰她道“少商,别害怕”
正聊着年轻往事的皇甫仪,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上一阵心酸,曾几何时,大概好像他没有过这样的曾几何时
而袁善见在吃完楼垚的狗粮后,再受暴击。眼前的凌不疑与裕昌两人哄着怀中刚刚被雷声惊醒,哭啼的灿灿俨然是一家人的模样。风度翩翩的袁公子,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凌不疑你是假的吧,就这样还是横扫千军,治小儿夜啼的大将军
空中层层叠叠的乌云,呼啸而过的风,都预示着大雨即将到来。梁邱飞驾着马车到了,凌不疑对裕昌说的“坐我的马车去别院吧,风大雨急莫要着了风寒”对亭子里其他人说道“男女有别,在下备有蓑衣快马,我们骑马前往”
凌不疑的话合情合理,在场其他人谁能说一句不好。于是裕昌抱着灿灿与少商一起登上了凌不疑的马车,其他人驾马同行赶往别院
裕昌将灿灿放到马车的床上,程少商啧啧称赞于马车的装饰与构造。两人一头一尾地护着灿灿。山路难行,一路上颠簸不断。裕昌掀起车帘望向天空,看着雨势越来越大,突然耳边传来一声“灿灿,不可以玩这个”原来灿灿被雷声惊醒后就睡不着了,她又不肯乖乖地坐着,只随手乱翻着车厢内的柜子,少商无奈也拉不住灿灿,她前脚收好一个抽屉,后脚灿灿就拉出另一个抽屉。灿灿还以为是少商在与她玩游戏,玩兴头的时候,她拉开的那个抽屉里面,摆着一只断箭的箭头以及一根红绳,还有一条带血手帕。少商见状不好才赶忙出声制止。
“灿灿不能乱玩东西”灿灿见裕昌生气,也不敢再胡闹,只乖巧坐在那里
程少商还是很好奇地打量着抽屉里的东西,直到裕昌伸手将抽屉合上。方恍然大悟转头小心翼翼地问道“阿姊,箭头是你给凌将军拔的那一个”
裕昌并不答言,只静静地坐在那里。程少商也知道说错了话。不知该如何岔开话题时,车门外响起了梁邱响起的声音“公主,程娘子,别院到了”
程少商先打开车门由梁邱起撑伞护送下去,灿灿闹着要自己下去被裕昌抱住。小孩子都爱玩水,若由着她自己下去淋雨,只怕明日便要着风寒了。所以她伸手示意凌不疑把灿灿先抱下去,她自己在下去。凌不疑却上前,梁邱飞举着伞,他将裕昌和灿灿一同抱下马车。看得程少商惊叹凌将军好臂力。抱着两个人跟个没事人一样,同样吃惊的还有裕昌,唯有灿灿最是高兴
程少商站在门口寻找着楼垚,裕昌询问道“凌将军可有差人告知程家和我府上的人”
“已遣人去了,今夜便放心宿在此处。”转身向前来的婢女问道“准备好衣物与姜汤吗”
“准备好了,将军”
“你先与灿灿,程娘子换过衣裳饮了姜汤,免得着凉”
裕昌听完觉得对,便与少商说道“不用等你的阿垚,凌将军会在此处的。先和我一起换过衣裳,否则生病就更不能等你阿垚了”
程少商摆摆手本想拒绝,却被灿灿牵着手拉走了,只好高声喊道“那有劳凌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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