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洞大开,不喜勿入)
“俞娘子,这位霍侯,此次是为咱们研制的火器而来”
俞采铃耳中听不进任何一句话,眼中唯有霍不疑的身影,这是她来到这里以后第一次见到霍不疑。她是俞采铃,也是程少商。她在那场王延姬策划的爆炸中莫名其妙地炸到这里的。而在这里她不在是程少商,只是俞采铃。初来时她尚会恍然究竟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等她渐渐习惯了新的生活,她便觉得自在,在这里她没有那么多顾虑,只需要做自己就好。程家与她何干,那些都城中讨厌的人和事都和她没了关系。
只是俞采铃心中还有几分放不下宣皇后和程少商,于是小心地向周围的人打听宣皇后和程少商的事情。得知宣皇后不,是宣太后至今都好好的活在东海王封地,前两年才过完五十大寿。而程少商嫁给了袁善见,成为了一位合格的袁氏主母。与郎婿恩爱,儿女双全,可谓是一生圆满。她们都过得很好,她真心的为她们开心
“俞娘子,俞娘子”工坊的管事见俞采铃一动不动地盯着霍不疑,只觉她失礼。虽然这位大人长得好看,但重要的不是咱们火器的事情吗。那毕竟是朝廷重臣,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大家。于是他悄悄的拉了拉俞采铃的衣袖,后者猛地惊醒,恭谨的行礼道“是妾失礼了”
霍不疑也觉得不太对劲,从看到俞采铃开始就出现了。俞采铃是个美人不错,但这莫名地熟悉感是怎么回事,他强压下心头的疑虑,正声道“无妨,请管事和俞娘子带路,我听闻如今火药制作虽以将近成功,但还是无法攻克难以用引火线点燃的问题”说完示意两人带路
管事边带路满脸堆笑的点头应和,边心想到真是个难缠的人物,第一次来就一针见血的指出了目前的制作困难,没错火药无法在完全密闭的情况下,用引线爆炸。期间他们也制作出几个能爆炸的,但要么爆炸速度太慢,要么威力太小。
管事觉得虽然这位大人物说的话很不留情面,但毕竟是大人物嘛,咱们这种平头百姓,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问题是俞采铃不这么想,那是霍不疑怎么能这么跟她说话,她不自觉的带了几分傲倨的说道“将军,不必担心。此事不是难题,只需加强助燃物的用料,将包裹物做的略大一些就可”说着到了工坊内的制作场,俞采铃指着正在配料的匠人道“这是硝、硫、炭为主要成分的三元体系火药制法,三位匠人分别做各自的部分,最后那边是将其混合,再由…”
俞采铃是侃侃而谈,管事是满头大汗,生恐霍不疑刚才生气,这一工坊的人就完了。而霍不疑蹙着眉,俞采铃是不是太没有分寸了,这样喊自己。跟霍不疑身后的梁邱兄弟都觉着个女娘真没有礼数,不喊侯爷,怎么也要呼一声霍侯才对,将军,你是哪个排面上的人,敢这么喊
梁邱起眼尖,见霍不疑朝他用手指点点俞采铃,眼神往外一偏。随即会意点头,悄悄的退下。霍不疑有些不自在的按住心口,他对俞采铃出现不该有的悸动是怎么回事。而且一个乡野出生的女子,是怎么学到这样精细的火器制作工艺,她行礼标准,口齿伶俐很明显是受过专门的训练。想到此他看向俞采铃的眼神锐利,不管是谁派她来的,若有动作岂能留她
不多时,霍不疑与工坊众人的会面也结束便要离开。管事和俞采铃相送,只是哪怕霍不疑人已走远,俞采铃还在看着模糊一团的背影不曾离去。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尽量规避着霍不疑的消息,他还是一如当年,区别只在于他成婚了,有妻有子。她本以为霍不疑一辈子都不会成婚的,毕竟程少商嫁人了。没成想与他纠葛的不是程少商而是裕昌郡主,这倒是让她始料未及。不想俞采铃这副丢魂失魄,落到了有些人的眼中,又生出另一番事故。
马车中正在闭目沉思的霍不疑,闻得一声叩窗声,他打开车窗道“如何”
梁邱飞骑在马上,兴致勃勃的说道“俞娘子看了好久,才回去的。那模样…”他啧啧两声,形容道“活像少主公你抛妻弃子了”梁邱飞还沉浸在对俞采铃感慨中,只听的他家少主公阴沉沉的声音“阿飞,你是不是皮痒痒了”
他尴尬的笑了两声,正想找个什么理由,逃过一劫。于是他指了指前头,急忙道“少主公,今日阿素要给我送信,我自己去驿站拿好了,要是回信迟了,只怕我的耳朵就保不住了”
霍不疑轻笑着关上车窗,梁邱飞拍着胸脯,庆幸逃过一劫。还没一刻,车内就传来声音“还不快去,不许惹阿素生气。不然她又要跑去裕昌那哭了,一个前脚哭完,另一个后脚跟上。我的新妇倒成你们俩的了”
“是,是”梁邱飞这就快马加鞭去了驿站
事情转回半年前,文帝得到秘密奏报,在许州工坊内,有人制作了火药。其实原本文帝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的,火药古自有之,会爆炸的那个嘛,时灵时不灵,炼丹烧汞的那些方士们,总会时不时来一出。但正儿八经提出来还是头一回,还是由直辖管理工坊的县令上报。所以只让人按例嘉奖处置。
说到工坊文帝就不禁捻须大笑,他果然是有眼光,给他家好大儿找了个才貌双全,贤良淑德的新妇。工坊其实是善堂的衍生品,裕昌随霍不疑前往西北的那些时日,有时听他提起军械之事,想到若是能将这些统归管辖于一处,不久可以避免不必要的人员经手和泄密。但霍不疑提出军械数量使用庞大,无法如此供应。但裕昌认为不必全盘接手,只需一部分而已,如果有一部分出现问题,有人可以随时补上,也算是后备力量。善堂之中大多是残兵及孤儿,他们国养国供当然会更加忠心。霍不疑何等精明,裕昌稍一点入,他就立刻明白了关窍。在给文帝的奏书中详细呈报了利弊,文帝大喜,立刻加以修改实施,才有了现在的工坊。他们不仅供给军械于前线,还不断更新创造。毕竟有一位工坊的匠人在创造性的冶炼铁块,练出精钢,被封了亭侯,虽然是最末一等的,但这意味着他们家的族谱由他开始,可以重开一本了,何等荣耀。此事促进了工坊的发明创造的热情,也逐渐形成了收纳民间匠人,奖惩完整的体系
等到后面文帝看到县令呈报的火器的杀伤性,才真正将此事放在心上。但俞采铃是工坊吸纳的民间匠人,因为善堂的女官起始,让越来越多的女子,可以走出家门,工坊中也有不少善堂收养的女子,成为匠人的,所以俞采铃在查完三代,并无不妥后进入了工坊。但随着火器逐渐展现在文帝的眼前,它的威力以及对工艺的要求,让文帝不得不对俞采铃的身份疑心。俞采铃从未透露过火药配方的来源,她一个二十一岁的女娘,父母是普通农人,书都没读过几本,如何接触这样的精细工艺。而她从未嫁过人,那配方肯定也不能来源于她的夫家。她是从哪里得来的呢,二十一岁,就完成了多少人穷尽一生都完不成的东西,世间难道真有这般的天才。眼见火器逐渐成型,文帝觉得不能在拖了,急诏霍不疑入宫见驾
“子晟啊,你倒是说话啊”文帝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个明白,提出想让他去处理这件事,但霍不疑就是不肯开口
霍不疑行礼,微微迟疑道“陛下,此事事关重大,不若请李大人与臣同往,另外请李大人先行,稍等数月臣即刻就走”
文帝冷哼一声,甩了衣袖道“稍等数月,那干脆等裕昌生完了你在走,好不好”
“好”霍不疑马上接口道“陛下,臣正有此意”
“你,你,…”文帝是怒其不争,他家学富五车,为人忠正的子晟,怎么变成了个没新妇就不活了一样。他紧蹙眉头,轻声道“子晟,朕也知道裕昌这回是双胎,你很担心。但你也不能把自己拴在裕昌身上啊。之前朕就和你提过这事,你说裕昌身孕未满三月,你不放心不肯去。那好朕又拖了几个月,如今都四个月了,好放心了”
“陛下,臣…”
霍不疑还要在言,被文帝打断“子晟,此物乃国之重器。朕不放心托与别人,所以才交你全权处置”文帝背过身,长叹一声道“若是能成,朕便是即刻闭眼去了,也能放心一二。”
“陛下,不可如此说。臣定尽心竭力”霍不疑最终还是答应了
他在千般不舍万般无奈下,把裕昌一个人留在了都城,托陛下和汝阳王夫妇照顾。好在裕昌胎像一直安稳,他也略略放心
是夜,霍不疑在书房看着手中梁邱起递来,俞采铃的身份卷宗。捏着眉心,道“再去查一遍”
“少主公,陛下查的加上咱们查的,已经第三遍了。确实毫无破绽”
霍不疑默然片刻,沉吟道“正是因为身份毫无破绽,可她满身都是破绽,才令人起疑”他瞥了眼一直立于一旁的女子,问道“你那里有什么发现”
红菱摇摇头,回禀道“霍侯恕罪,俞娘子为人冷漠,除工作外不与人多接触。和工坊中女娘也多不交集,妾几次借机与她亲近,都被俞娘子避开了。”
“避开”霍不疑冷笑几声,大有山雨欲来之势,迫的在场二人大气不敢喘一声“红菱,你的本事在部里也是拿的出手。竟然就这样失手了”
“请霍侯恕罪”红菱咬住唇,似下定决心一般,跪下行礼道“妾并非无功而返,另有要事禀报”
“哦,何事”
“俞娘子来历存疑”红菱直视霍不疑,徐徐道“妾在部里受训时,曾有宫中女官教导过礼仪。妾被派去服侍俞娘子,有一次曾无意间带出行止,妾以为俞娘子定会发现,没想到她却习惯于妾的服侍,后来又几次试探,确定无误。”她见霍不疑面色稍缓,知道此番是无碍了,于是继续道“妾又用农人吃食习惯来试探,见俞娘子一点都不懂,而且她肌肤光滑细腻,十指纤长,寸长指甲皆是细心保养出来的。俞娘子甚至能随口说出一些宫中的养颜配方”
霍不疑食指点着桌面,眼中迸出一丝冷光,“果然有问题,阿起细细查”又抬手道“起来吧,工坊女娘不多,只能由你照顾她,马脚这就露出来了,配方查出来了吗”
“妾无能”
“不奇怪,这样的东西岂能告诉人”
“你们都退下吧”
梁邱起和红菱行礼告退,霍不疑继续看卷宗,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梁邱飞的喊声“不好了,少主公,大事不好了”
梁邱飞边喊边撞开了门,正与要走的两人撞了个对面。霍不疑呵道“梁邱飞”手中竹简一丢,“去领十军棍”
“少主公,军棍等下再领,属下有要事禀报”梁邱飞急得满头大汗,霍不疑见他如此知道不作伪,道“你们俩退下吧”
待二人离开,霍不疑才道“说”
“少女君出事了”
“什么”霍不疑猛地站起身,死死地盯着梁邱飞道“说清楚”
梁邱飞递上书信,霍不疑展开一目十行,看的他是心急如焚。他将书信往桌上一拍,深吸一口气,定了心神道“让阿起明早带我的奏书赶回都城呈给陛下,再把裕昌给我接过来”
“是”
原来裕昌并没有她在写给霍不疑的信中说的那样好,自霍不疑离开,她就开始饱受噩梦的惊扰,也不该说是真正意义的噩梦,裕昌隐约觉得那是故事原本的结局。她看不清梦中的男女的模样,却唯独对男子看向她冰冷的目光,直淬进她骨头里,寒透了她的心。她开始害怕睡觉,害怕看见梦中的目光。她整宿整宿地熬着,身子开始撑不住。
本来裕昌掩饰的挺好,无人知晓。没想到有一日她竟直接倒在了屋中,要不是白术进屋看裕昌,只怕就要一直倒在那里,裕昌不许人告诉霍不疑,怕他担心,也不让汝阳王夫妇知道,怕他们着急。只让许怀壁给她开药调理,可这本身就是心病,喝药何用。裕昌的情况却越来越糟,直至动了胎气见红。被灿灿察觉到异样,在询问过白术和许怀壁后,将此事原原本本地写信告知了霍不疑。
此时高雍侯府上,为着安胎,裕昌已经几日未曾下榻了。浑身只觉轻飘飘地没个落处,头晕沉沉的,身上也使不上力气。
白术端来汤药,请裕昌喝药。她心下没缘由的不耐烦,半闭着眼睛转过身去道:“不想喝”
少女君难得的闹了性子,以前也有过这样,那时候都是少主公百般好话说尽哄着喝药。如今少主公不在,少女君耍性子,实在是难。但难也要硬着头皮上,白术小心翼翼的说道“少女君,这是安胎定神的药,对身体好”
裕昌一轱辘坐起身来,白术一急放下手中的碗,忙道“少女君,当心,别闪着了”
裕昌也知道自己起得急了,恐怕会伤了孩子,于是半僵住了身体。白术拿了几个垫子,替裕昌垫在身后,又替她披上外衣,道:“少女君,有什么想要的告诉我,我替少女君拿”
裕昌呆了一会,瘪着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就是难受”
“少女君”白术将裕昌半倚在自己身上,听着裕昌边哭边絮叨“子晟一走,我就不知道怎么了。”
“怀灿灿,怀阿狞的时候从不这样难受”
“今天太阳不出了,它为什么不出来。”
裕昌在白术她们看来,从来都是最稳如泰山的那一个,今日难得如此孩子气。白术轻拍着裕昌的背为她顺气,只等裕昌自己缓一缓精神。没一会,裕昌抹了抹眼泪,心神已定,白术打水为裕昌净面,裕昌喝了药。正巧灿灿来看裕昌,白术就先退下了,屋中她们母女说话
灿灿握着裕昌的手,有些歉疚的说道“我应该时常陪在阿母身边的,那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傻话”裕昌拍了拍灿灿的手背,柔柔的道“这样的事情谁也没有想到,而且你若不替阿母照顾阿狞,那阿母是不是要更费精神啊”
灿灿虚搂着裕昌,“我当时特别特别的害怕,生怕阿母有事”她在裕昌的怀里蹭了蹭,声音还那样的担忧与恐惧
裕昌搂紧了灿灿,摸着她的头,道“灿灿做的特别好,不仅没有大张旗鼓惊动的人人都知,还安排好了侯府事务,照顾阿狞。”
她眼里浮起些微内疚,泪意漫上眼眶,“是阿母不好,让你担心了。明明是个大人,还照顾不好自己”
“阿母,不能哭,哭多了眼睛疼”灿灿赶忙为裕昌拭去泪水,劝慰着,但她眼眶也不觉湿润了几分“阿母”
两个人都哭的厉害,最后还是灿灿先止住了泪水,为裕昌拭了眼泪,又逗趣的说道“阿母,怀着弟弟妹妹倒像个小孩子了,越发的爱哭”
裕昌拿绢子擦了脸,笑道“还没问你,跟你阿父告什么状了”
灿灿愣了愣,犹豫着该不该说,就听裕昌道“是不是,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阿母”灿灿垂下头,闷闷的说道“这不是小事,那是白术发现了,要是没发现呢。阿父那里岂不是要更着急,再者自阿父离开,阿母一直断断续续的总有事故,我想着是不是都城这有什么不对”
裕昌摸着灿灿的头,轻声道:“阿母没有怪你的意思,是想夸你有成算,懂的轻重缓急。若由着我的性子,弄出大事了,你阿父那才真的没法交代”
灿灿这才放下心,如实和裕昌说明自己怎么避开裕昌,通过阿素给梁邱飞写信,让他告知霍不疑,霍不疑之后又快马回信,让她收拾裕昌的衣物,安排人手,准备带裕昌去许州。最后她还补充道“阿母,梁邱叔叔已经到都城了,只待见过陛下,就启程带阿母离开”
“先斩后奏的小丫头,和你阿父学的”
“阿母”
裕昌本以为文帝不会答应这事,毕竟许州的事情相当棘手,霍不疑却也只带了少量心腹甲卫前去。但不知霍不疑到底说了什么,总之文帝是答应了,顺带汝阳王夫妇也答应了。因不好带灿灿他们去,只把他们托付给了汝阳王夫妇。裕昌才放心随梁邱起离开前往许州。
要说霍不疑那却少不得焦心,来他高兴,不来他忧心,好不容易裕昌出发了,他又怕裕昌这一路上的安全。所以最近几日霍不疑的耐性不是很好,其他人估计不太察觉的出,但俞采铃她是能感觉到的,那是霍不疑,是子晟,一举一动她都知道。她不知霍不疑到底为了什么这般焦灼,想来定是急事,不然不会把梁邱起派出。可俞采铃的养气功夫还不到家,她时不时盯着霍不疑,又有些心神不定的模样,落到一些匠人眼中,对她都有些挤眉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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