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文帝宣后在正殿,共同审理此事。五公主开口就是裕昌于宫中幽会,裕昌据理力争直言五公主诬陷,两人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
五皇子看不下去,直接说道“等会五妹妹,与裕昌见面的人是我。怎么我与裕昌从小见到大,偏偏昨日见个面就不行了”
“你胡说,怎么是你”五公主立刻反驳到,她的人回来明明告诉她是个身穿妃色衣服的男子,除了南越王还能有谁“与裕昌私会之人身上所配的白玉祥云佩,难不成你身上也有”
五公主此言一出,裕昌立刻抓到了把柄“公主,真真是费了一番心思”五公主一脸不忿,刚想反驳。却被裕昌抢了先“春笤,我问你。是否真的看见了那男子身上的祥云佩”
春笤支支吾吾,脸色更是青灰交加,不敢开口。但五公主杀鸡抹脖子般使眼色,春笤也只能颤声道“看见了”
“好,你说你在廊下看见我与人私会,是不是”
“是”
“廊下距湖畔大约有四十丈,只怕唯有军中百步穿杨的射手,才能与你的目力相比吧”
春笤浑身发颤,求救似的看着五公主。帝后到这了哪还能不明白,五公主这是彻彻底底的诬陷啊
文帝冷漠地指着春笤说道“给朕拖下去,杖责”
“陛下,是五公主命奴婢诬陷裕昌公主的,不关奴婢的事啊”春笤眼见自己小命不保也顾不了许多,可没有人理会她,她也只能被人拖拽的离开了大殿
裕昌扬了扬眉毛,望着五公主缓缓说道“不知裕昌哪里得罪了五公主,让公主殿下想出这样的法子来诬陷裕昌”
“诬陷,明明就是真事。裕昌你自己做的好事,你自己不知道吗”五公主恨恨地说道
“小五你胡言乱语,还干出这般没脸的事,还不走”文帝一脸怒气地挥了挥手想让她回去
宣后知道是五公主胡搅蛮缠,文帝是看着她的面子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是委屈裕昌平白受屈了
帝后想要就此了结此事,可五公主不愿意,还不断地说道“父皇,母后,明明我才是你们亲生的。为何不向着儿臣偏偏向着那不相干的人。”随后不依不饶地指着裕昌冷冷一笑“如今儿臣要嫁那越氏浪荡子,裕昌二婚却能嫁凌不疑,要我说裕昌和越氏那个浪荡子才是绝配。”可这样的话落在帝后耳中,只觉下不来台。文帝怒到极点说道“够了”
因怕五公主气坏皇后,急忙赶来的越妃,听到五公主的口无遮拦,上前就是一巴掌
帝后妃三人无人不清楚,当时的情况下适龄的只有五公主和裕昌。文帝想过效仿景帝之时,以宫女替嫁可又恐被南越发现,就更寻到借口于大局不利,无奈之下不舍爱女的文帝也只能送裕昌出嫁,明明是自家对不起裕昌
“皇后,对不起。五公主出言不逊,妹妹替你好好管教管教她”
宣后摆了摆手,向文帝行礼说道“请陛下严惩小五,予管束不善,竟让她说出这般不知轻重的话来”随后满含歉意的看着裕昌
“你敢打我”
“五公主你口出狂言,自然是要教训的”
“你们越氏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追随父皇出兵有功吗。谁人没有,连我母后都没有你这般嚣张跋扈”五公主不顾圣上的训斥,站起来高傲的看着越妃,险些硬生生把圣上与皇后气晕过去
越妃也不在乎五公主的那些胡言乱语,只慢条斯理的说道“你寿宴构陷裕昌私会,如今被拆穿了,是哪里来的气势啊”
五公主依旧毫不畏惧地说道“谁有证据”
“我有”凌不疑带着程少商和一位女娘一同入殿,引他们进入的则是骆济通,裕昌看在眼里,目光徐徐扫过程少商的面庞,朝她一皱眉,程少商则无奈地朝她笑了一下。
凌不疑见裕昌和程少商的眼神沟通,也不理会,只继续说道“此人是前日五公主带进宫献舞的女娘,她已全部招认,这一切都是五公主所为。是五公主恶意栽赃吾妇与南越王私会”
“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对啊,你说,是我指使你的吗,你可得小心说话”
五公主话音未落,只听地上“咕咚”一声,却是那女娘已经晕了过去。她受到五公主威胁,哪敢说话于是索性装晕过去。
“五妹妹,你这威胁人,还是挺有手段的”
“你这个劣种竟敢胡乱攀咬我”
“你给我闭嘴”文帝勃然大怒,五公主在他心中虽然任性骄纵,但毕竟是亲生女儿还是疼爱的,没成想竟纵出了她不敬兄长,目无尊长的性子,一时气得不行
“父皇,儿臣是长秋宫的嫡出公主,你怎能向着这些污糟之人来定我的错呢,这帮下等之人口中哪来的实话”
“放肆”
“你够了”
宣后和圣上几乎同时开口,宣后更是激动的捂着心口,脸色大变呵斥五公主道“予少年时过得不甚如意,就像让子女过得畅快些,没想到竟纵得你不知天高地厚。你对手足无情,对越妃无敬,对你父皇无尊,竟然还在予的寿宴上构陷他人。如今便是你父皇饶了你,予也绝不绕过你。来人”说着就要命宫人教训五公主,眼见要被罚了,五公主不服气,连忙跪下,但没有悔意,反而开始反咬裕昌“母后!儿臣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怎能……父皇,儿臣与裕昌无冤无仇,为何要诬陷于她”
“什么无冤无仇,不过是记恨裕昌把你推下水而已。你也不想想前日你和那几个女娘把程少商推下水,还骂灿灿是小傻子,故意用蛇吓她。只推你下水也是便宜你了。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要知道这皇宫里的事情没有什么是你五哥哥我不知道的。”五皇子情急之下说漏了嘴,说着说着又得意起来
凌不疑看向裕昌,见她并不理会自己,目光如炬,气息急促起来
“裕昌,看来你还瞒了不少事”
裕昌跪下刚要说话,被一同跪下的程少商抢了先“陛下,皇后,是五公主先把我推下了水拿石头丢我,还用蛇吓唬灿灿,裕昌阿姊出手把五公主也推下去的。双方都有错,不止关阿姊的事”
“裕昌爱女护妹心切,一时不忿才有此举,请陛下皇后责罚”
五公主见文帝与宣后听了几句好话,就不欲惩罚裕昌,觉得自己白受委屈了,性子上头不管不顾起来“爱女心切,我看南越山高水长,先南越王年纪又那么大,说不准昭华是跟哪个野男人生出来的也不一定”
在场众人无不震惊,这样的话听得宣后已是气得面色苍白,文帝扶着宣后脸色也是红白相交。在看凌不疑脸色阴沉,犹如嗜血的凶兽,五公主当场被吓得往后缩了缩“五公主辱我新妇至此,待出宫之时我定有大礼送上。”
五公主还想说些什么,被宣后呵退“滚出去,滚出长秋宫,滚回你的公主府去。你还想留半点母女之情就给我滚”
文帝也顾不得了直言道“你疯了,你疯了。来人将五公主押入皇陵,让她对着列祖列宗的面思过半日。再回你的公主府,从此以后没有朕的圣旨你休得跨出公主府半步。”
“父皇!儿臣没有错,儿臣是……”
“轰出去……”文帝说完陪着宣后回到寝宫。
在场其他人想要离开,程少商跟进殿内看看皇后,骆济通被越妃叫住“慢着骆娘子,五公主自有帝后处罚,那春笤呢,一进来便高呼裕昌与人私会,这般挑唆,该如何处罚”
骆济通跪下不疾不徐的朝越妃说道“回禀越妃,春笤已被陛下杖责。若她有命活下去,我即刻就请父兄将她发卖,西北还是南疆都可”
“真没看出来骆娘子竟这般果断,我真是小瞧你了”越妃随后看看了众人说道“看来这长秋宫的戏,是越来越好看了。我呀,等着你们慢慢演”说完便离开了
大家行礼送越妃离开,骆济通刚要离开就听见裕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西北路远,盼骆娘子今后永不归都”骆济通只当做没听见,继续离开
漫长冷清的宫廊,凌不疑面若寒霜死死地盯着裕昌,看得裕昌周生发寒,如堕冰窖。终于凌不疑先开口道“所以是因为灿灿与程娘子,你一脚把五公主踹下水。她才会在昨日设计这一切”
“应该是的”裕昌松了一口气,冷静地回答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话听得裕昌好生奇怪,告诉你有什么用,打回来吗
凌不疑见裕昌并不回应,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冷冷地问道“那我究竟是你的什么人,嫣嫣”
“子晟,我自己能解决”
“这叫什么解决”凌不疑高声质问
“那你让我告诉你之后呢。是打她,骂她还是弄死她。不如就这么解决直接明了”裕昌毫不示弱
凌不疑缓缓放开抓着裕昌的手,慢慢说道“嫣嫣,你有没有将我放在心上”
“子晟,五公主致使少商落水灿灿受惊,我也将她推下水,本就是扯平了,我只是没料到五公主这么不要脸,在皇后的寿宴上干出诬陷之事”裕昌在凌不疑满是心疼和担心的眼神中,反手拉住了凌不疑的手“我满心满眼都是你,怕给你添麻烦。更何况这是后宅之事,你能护我一次,剩下的那么多次我总要自己解决”
“嫣嫣,我希望你能都告诉我,让我保护你,照顾你”
鸡同鸭讲,裕昌希望与凌不疑比肩而立,凌不疑则希望裕昌依赖自己,从而达到自己心中的信任感和安全感。裕昌不是不信任凌不疑,只是无法像凌不疑希望的那般依赖他,因为没有凌不疑,自己也过完了那四年,不是吗。这是过不去的坎,南越四年注定了裕昌不愿生活在任何人的羽翼下,等待别人施舍的保护
裕昌叹息了一声,握紧了凌不疑的手说道“子晟,人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告诉彼此,就像,就像你有秘密但我从不追问一样”
凌不疑深深的看着她,夹杂着不知明的情绪,然后缓缓放开抽出自己的手掌。裕昌不知为何心头涌起一股害怕,刚想上前抓紧他,凌不疑的话打断了她的举动
“所以你希望我也不要过问,你与南越王见面的事”
裕昌闻言只觉彻骨寒意沁入脊背,她握着拳竭力支撑,压低嗓音说道“与我见面的是五皇子”
“昨日你们见面了不是吗,嫣嫣”凌不疑步步紧逼,逼得裕昌退无可退“你与萧寰是什么关系”
裕昌此刻只觉怒火中烧,明明她是为了孤城之事才冒险和萧寰见面的。明明凌不疑也有那么多事瞒着她,他凭什么质问自己
“凌不疑”
凌不疑知道裕昌肯定是生气了。可他顾不了那么多,他只要一想到那四年裕昌与萧寰可能的日夜相伴,他就控制不住自己。或许他是在怨恨自己为何缺失了与裕昌的四年时光
裕昌此时也被内心的愤怒冲昏了头,明明她包容理解着凌不疑,可凌不疑仍旧会不知何时伸出利刺,将她刺得鲜血淋漓,无法抵抗。于是她言语带刺往凌不疑心头上扎,“与你何干”
凌不凝望着裕昌冷笑一声,只一伸手,就将裕昌搂在了怀里。迫使裕昌踮起脚,仰头望向他。裕昌使劲挣脱感觉到放在腰间的手越勒越紧,且缓缓向下。心中更是紧张,耳边是传来了凌不疑低沉的声音“嫣嫣,你与萧寰是像你我”凌不疑的唇摩挲着从裕昌的耳边一路向下,来到她的脖颈“此刻的关系吗”
“凌不疑”裕昌脸色大变喝道,随后头偏向一侧,不再理他。
凌不疑一手钳住裕昌的脸,让她望向自己“嫣嫣,说话”
“不是”裕昌随后又补了一句“信不信由你”
裕昌感觉腰上的力量松,一使劲推开了凌不疑,他顺势向后退去,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裕昌见他离开,突然大声哭喊道“凭什么你有事情瞒着我可以,却要求我将所有袒露在你的面前呢。你若是想找那个天真烂漫的文嫣,那我告诉你,四年前她就死了”
听到这话,凌不疑愣了一下,他的面色上浮现一丝痛苦,含了几分愧疚的声音传入裕昌耳中“对不起”
裕昌望着凌不疑远去的背影。其实话说出口,便后悔了。她明白,凌不疑之所以想要掌控一切源于幼时的经历,裕昌理解,甚至容忍凌不疑肆意地入侵自己的领地。可她也有不愿让人知道的秘密,生怕别人触碰的伤疤。她害怕凌不疑见到这个满身疤痕的自己,会后悔当日的选择。空荡荡的宫廊,裕昌独立许久,唯有几只鸟儿在檐边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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