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条被血浸透,药粉散在深长的伤口上,痛得我倒吸一口凉气,血顺着小臂汩汩地往,我咬紧了齿关,连忙扯过新的绷带缠好打结。
夜晚寂静无声,躺在床上盯着帐顶,伤处总是抽疼,我翻来覆去实在睡不着,脑海里也全是她的身影。
她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好好用膳?是不是总是闯祸?被母亲罚了没人帮她怎么办?会不会又要抱怨一个人无聊?
于是我把书信翻出来,就着昏黄的烛灯一封一封地读。
「夏鸣星,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我呢喃着念出声,把纸张贴在胸口,仿佛这样能感觉到她的温度,唇角也禁不住勾起。
数了数回去的日子,我在历书上又划去一天,然后欣然回她,就快了。
「噼啪」一声,有烛芯溅出来,我连忙用手背挡着,生怕把她娟秀的小字烫出个洞来;有的纸张早已卷了边,我一张张抚平,看着看着,只觉得疼痛也减轻不少......如此,便随着舰队熬过了许多年。
奈特兰皆是精兵铁将,纵横多年,收复了众多失地,邻边小国也一同吞并,就连相对最强的瑞契尼也被攻占。我知她母亲的目的是天下一统,此番出征,就差云昼国了。
我跟着舰队纵横驰骋,出了不少策略,也算是得了指挥官的认可,他总夸赞我天赋异禀,能力卓越非凡。
有个念头以烈火烹油之势不停地从脑海里冒出来——只要天下归心,国主是谁,想必也无甚关系了吧?
夫子来信,附了一块军令玉佩,令下皆是与我同在奈特兰的探子。他要我随时汇报舰队军情,这可是挫一挫奈特兰锐气的好机会。
我应下了,心底却是有了自己的想法——我决心要全力相助奈特兰。若是能合并云昼国,是否就再也没有敌国、质子、叛国一说?我与她,也就......
天不遂人愿,指挥官忽然抓回来一个云昼国的人,说是他们的老国师,众人欢呼着燃起篝火,一盅盅的光昭酒被倒进木堆,火舌窜地更猛,像是要与参天的树顶比高。
佝偻的背影背对我,只是长长久久地仰头望着天,仿佛身在另一个世界。指挥官一脚把他踹翻,说老东西你死到临头了,还装什么装!
老人回过头看向我,眼窝深邃,两鬓早已斑白,我猛地僵在原地,手脚哆嗦着发冷。
——跪在那里的,是我的夫子,是我最为敬仰、视作生父一般的人。
这是自我五岁离开云昼后的第一次见面,只记得北风呼啸,剌地脸上刺痛,把雀跃的号角声都吹散在风里。
异国的长相和来历不明的家世总是避不开的暗火,一点即燃,指挥官讳莫如深地笑着,朝我颔了颔首。
我看着递到我手里的剑,又看向夫子,他神情坦然,眼里噙着淡淡的笑,沉默着说尽了千言万语。
我明白......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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