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鑫蓁前天夜里吐血了,送进医院时差点没救过来.我坐在他的床边,看他紧闭着双眼眉头紧蹙,嘴里梦呓叫着爹娘的时候,我莫名也觉得难过.想碰碰他的额头,可思来想去却还是放弃了.
许鑫蓁可能会死,我不知道我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许鑫蓁的死亡.难过?痛快?还是遗憾呢.
他每天都疼的起夜,一日比一日憔悴,他总靠在床上擦着那把从不离身的枪,一整天都说不上几句话.死气沉沉的,只觉得油灯枯竭的模样.
我受不了得冲进去问他:“你也不想死的对不对,那你去做手术,不试试怎么知道?”
他将那把枪收回抽屉里,转头望着窗外:“我不想死在手术台上,以前想死在战场上,现在这样......”他回过头看着我,眼睛里居然亮晶晶的:“也挺好.”
母亲跟我说,或许许鑫蓁也有他的罪要赎,生死是常事,但对许鑫蓁那样的人来说,没死在战场上是最大的遗憾.我问母亲有没有恨过许鑫蓁,母亲反问我有没有恨过,我想了半天,才悠悠道:“恨过,恨过的.”
我真实的恨过许鑫蓁.当他打伤大哥的脚时,当他步步紧逼让周家破产时,当他幕后稠缪间接害死三姨娘时,当他不择手段要置大哥和爹爹于死地时,当他在爹爹临死前都不能让他瞑目时.当他娶我做二姨太时,害我不能跟楚辞在一起时,我都恨过他.可是所有的恨相加起来,随着时间,随着战争,随着许鑫蓁生命的流逝,渐渐的,也都如指间流沙般划过了.毕竟,他的人生终究是先被周家给毁了.
许鑫蓁越来越严重,甚至有一回躺在床上,就像是要死了的模样.我握住他的手,让他再等等,再等等,可我自己都不知道他在等什么,而我又让他等什么.
许鑫蓁醒来的时候,还是抬手替我抹去眼泪,抬笑到:“哭什么,你为我哭什么?”是啊,我为许鑫蓁哭什么啊?
又到了秋天,这一年是最难熬的了.仔细想想,每年都很难熬,而我却一年一年地都熬过来了.
黎柔去了趟南京,还给我带来了楚伯父的消息.楚伯父投入新教学的改革中,主张学习外来思想时也可用论语道理中的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他提倡发扬中国文化并接受新事物的发展.楚伯父致力于教学,也重新找到了他自己的路.虽然母亲看不见了,但她跟邻居们相处得很好,时常一起唠唠家常、切着腌菜,日子倒也过的轻巧.
记得以前她总嫌弃这些市井妇人粗鄙,那些人也嘲笑母亲装腔作势,要不说日久生情,她们都已经成了谈天说地的好姐妹.对了,这个月我涨了薪资,比别人多出一倍的钱.
我发现每次我觉得稍稍安稳一些了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导致我无论什么事都会抱着最糟糕的想法去看待.时间一久,很累的.所以我告诫自己看开点,劝人劝己都这么说.可是,现在真的已经在慢慢变好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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