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忆着那个荒唐的梦,思考着乱七八糟的问题,喃喃地就叫出了楚辞的名字.仿佛是习惯性似的.
我叹着气翻过身,一翻过身就看到许鑫蓁正躺在对面,他四肢蜷缩着,睡得离我很远.我喉咙微涩,咽了咽口水才问:“你干什么?”
“我没碰到你,一会儿就好”他大概是刚洗好澡,声音有些沙哑,没了那身军装的加持,头发湿漉漉的挡在额前,看着竟然小了许多.
许鑫蓁的目光总是那么坚定,深邃透彻,复杂却又干净,可他的眼神默默垂移到我手臂上的伤口时,仅剩的半丝光也敛去了.他忽然说:“好像自从你来到我身边,不是在生病受伤,就是在哭.”
我把落在他脸上的目光挪开,下意识的回答:“我从小就爱哭.”
“真的吗?”他莫名苦笑了一声:“那你现在还喜欢吃甜的吗?”
甜的?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平躺着盯着天花板上的灯珠:“不喜欢了.”
他整个人都颤了一下,静默后又问道:“那你还记得去年上元夜时,花市灯如昼的下一句是什么吗?”
我偏头看他:“欧阳修的诗?”见他不说话,我放轻声音补全了下一句:“去年元月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是这句吧?”我问他.他眉眼低垂,埋在自己手边,像是在难过.他没回答我是不是这句,外面重新下起了雨,雨声淅沥,掩去了黑夜中的静,也抹去了记忆中的答案.
我转过身子去,继续欣赏墙上那幅沉寂在夜色中的古画,风轻轻的,似乎能让人置身其中心随其静.事实上,我心里头已经莫名的开始烦躁起来了.
马副官再三叮嘱我最近都别出去,很显然,大鹰淑子手段下三滥,找不到许鑫蓁的弱点,慌不择路,竟然想要把出气的目标定在我身上.
跟银行请了假,给母亲和大哥打了招呼,我又开始了吃完就去院子里赏花的每天,许鑫蓁买了好多书,实在没事干就坐在藤椅上晒着太阳翻翻书,看着看着就打起了瞌睡,再醒来已经在床上了.实际上,我真不喜欢看书,楚辞还给我起过一个外号,叫秒书人,意思是看书秒睡......
所以我真的以为那是在做梦.佣人传故人来访,我警惕的问她姓名,佣人思前想后说那人叫我小涛.我立刻清醒了过来,甩下书跑了出去.
黎柔背对着我,还是走时的齐肩短发,穿着一袭水蓝色的袄裙,背影窈窕,勾勒出娉婷有致的身姿,气质却淡雅如菊,与我初见她时一样惊艳.
黎柔是我生于幼年懵懂时,对女性美的启蒙,我后来认知里的美都比不上她给我的.听到我的声音后,她转过身来,眼眶含泪,叫着我:“小涛!”不是骗人的吧?不是我拿着书在院子里睡着之后做的一个梦吧?就算是梦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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