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 烹小鲜

小饭馆里充满碗碟声、划拳声、谈笑声，各种炒菜、各种风味，价钱低廉，味道极好，伴着弥漫的酒饭香，形成了一道特有的风景。相比于摆在大堂中的四五张方桌，若曦这里虽称不上‘雅间’，但也依靠一张屏风获得些许独立空间。

正逢店小二来上了四碟炒菜，松仁小肚、炉肉，肉丝炒韭芽、醋烹绿豆芽，还有一盘春卷，菜色丰富，荤素兼有。

“菜齐了，这几道都是我们店的招牌菜，您请慢用。”

“你们店里有什么酒？”若曦往旁桌瞅了一眼，嗅着酒香，问来置菜的店小二。

店小二喜眉笑眼，开始一一列举：“我们店里有状元红、女儿红、杏花村的汾酒，还有口感比较柔和的琼花露，适合您——”

手立刻被胤禛按住，看着他脸上写满的不赞同，眼神对峙许久，眼见没有丝毫可商量的余地，若曦努了努嘴，故意撇过头不看他，对小二道：“算了，你走吧。”

胤禛瞧她又可爱又生气的小脸囔成了一团，宜嗔宜喜的模样煞是可爱。

桌上摆好的菜看起来非常鲜香爽口，心情快速转晴的若曦夹了一筷子尝了尝，笑微微地如是道：“虽然上的茶比较一般，但这几道菜味道还算可圈可点的，你尝尝看。”

看来在她眼里还是吃的比较有吸引力，胤禛看着她轻笑一声，而后著筷尝菜，赞同地说：“确如你所言，味道不错。”

除了茶，若曦发现他在吃食方面真的一点儿也不挑剔，山肴野蔌也能吃出宫廷御膳的感觉。相反内务府送来瓷器、砚台等物什，每一批都得被他驳回去重制好几次。

吃到兴起，若曦重新拾起话题：“你继续刚才讲得吧。”

“说缺铜其实有些言过其实，云南铜矿比较丰富，但多数在当地承袭数百年的土司手里，他们自成一统，根本不听朝廷号令，百般阻挠朝廷开采运输铜矿，犹如一颗颗钉子死死钉在云贵川的土地上。”

“所以你全力支持鄂尔泰在西南的改土归流。”治大国如烹小鲜，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曦开始渐渐明白了。

胤禛点头动作几不可察，紧接着道：“苗蛮土司乃云贵大患，占良田却不耕作，专以劫杀为生，边民世代被茶毒，改土归流是必然的。”

“话又说回来，其实我觉得既然钱这边暂时无法取得进展，那不妨先从银子入手，说不定有效果呢。”听他说了这么多，不知不觉若曦也被带入其中。

胤禛浅笑着道了声‘好’。

人来人往的饭馆里，有美酒，有美味，有佳客。酒酣饭饱之际，也氛围到了，许多人有滋有味地侃起大山，说说笑笑权当佐料。

“西南那边不太平，听说朝廷又增兵五千。”

“可不是嘛三年了，都没消停过。”

“有什么好打的，不都是大清朝的天下吗？”

“这你就不懂了。”

“哟您知道内情？给大伙说说。”

那桌人的嗓门都不小，顿时店里许多人来了兴趣，纷纷把头凑过去聚精会神地听。

尤其是过年的饭桌酒局上，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坐而论道，对国际局势和国家大事夸夸其谈的习惯，从古至今好像没有变过。如此想着若曦会心一笑，但是听到下一句话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听说过血、滴、子吗？”故意放轻声音，但在场大部分人也都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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