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 少年意气

“几年没有回来过了。”

“我们今晚就在这儿住下，怎么样？”

“再好不过了！”若曦洋溢着欢喜，轻提裙摆跨进门槛。

放眼望去发现这里相较三年多前有了些许变化，熟悉中又夹杂了点陌生，大抵是因为王府升格成为行宫后得到改建，其规模、建制都与从前相比不可同日而语。

幸而兰露苑与记忆中的相差无几，亭、台、廊、室再见如初，花木扶疏，古朴典雅，清幽明净。在仅一墙之隔的整个雍和宫的衬托下，兰露苑更像一座遗世独立的花园了。

今天出宫只带了梅香菊韵，但是一进兰露苑发现冬月冬雪竟然早已在此等候，有了她们的照顾，自己的起居一如在宫内便宜，稍加思索便明了。

“看来并非临时起意，你早就计划好了今晚住在这里，对不对？”

胤禛捏揉着她昂起的小尖下巴，颇为自许道：“算不算惊喜？”

“怎么不算。”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墨色眼眸，带着浓烈而化不开的宠溺，泛着千万种深情。脉脉温柔惹得若曦一时移不开眼，羽睫微颤，在他的吻落下之前，若曦主动踮起脚尖，轻轻一抬小巧的下巴，吻上了他柔软温热的薄唇。

浅尝辄止，逃也似的跑去偏殿盥洗。

这丫头永远只敢燎火不管灭，胤禛立在原地抿了抿略带水意的嘴唇，望着她迅速躲起来的背影哭笑不得。

室内归于沉寂，烛火摇曳，光影支离，胤禛神情半敛，默然迈出屋子。

仰目头顶云翳重重，夜空如覆纱网，星子稀疏黯淡，一钩眉月斜挂天际，冷冷的清光泻在杏树梢头。

少顷，自夜色中走出来一名侍卫模样的人，疾步来到胤禛身边。

胤禛负手而立，淡淡开口：“朕要知道谣言从哪里传出来的。”

“奴才领命。”旋即又悄无声息地走进夜色里，与黑暗融为一体。

阳春三月，圆明园的那间书房如今也改成了一座三进院落，更名为‘碧桐书院’。四面环山，周围栽种了许多高耸的梧桐树，林木茂密，是一处非常清净的地方。

碧桐书院的空坪上。

今日穿着一身绀青色翻领潇竹锦缎袍的弘晠，身姿颀长挺拔，手持一把长剑，按捺不住想要给额娘展示自己新学的招式。

“额娘，你在这里看着我练剑好不好？”朗音清拂，此刻鲜眉亮眼的少年，比三月里的太阳还要晴朗明媚几分。

若曦欣然答应，弘煦突然从身后蹦出来，调皮道：“我也在这儿看着哥哥。”

弘晠粲然一笑，轻轻点了点头，而后持剑而舞，纵腾跳跃，动作干练潇洒，俊美无匹的少年锋芒毕露，意气风发。

收剑后，弘晠脸颊微红，额头鼻尖都出了一层薄汗，望着若曦的眼神充满希翼：“额娘，我练的怎么样？”

若曦递给他一块丝帕，由衷地赞叹：“很好看。”

“啊，那不就是说我只是个花架子。”

“好看是额娘脑海里的第一印象。”若曦浅笑，接着仔细点评道：“我看不出什么剑的招式，但是发现你开始时应该有点紧张，手里的剑握得很紧，后来出剑速度变慢，剑也快握不住了。”

“我都没有看出来。”弘煦仰望着若曦，眼睛亮晶晶，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额娘观察他观察得如此细致入微，弘晠无比赞同，颇难为情道：“师傅也说过我的手腕力量不足。”

若曦揉揉弘煦的小脑袋瓜，鼓励道：“力量是可以锻炼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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