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教导

康熙重新审视一番胤禛，语气平淡地反问：“你可知‘乱世用重典’这句话？”

胤禛偷偷观察康熙面色正常并无恼怒之意，决定继续往下说道：“皇阿玛，儿臣省得如今正是康熙盛世，但‘严刑重典’绝非是迫不得已用严苛的惩罚以整顿乱世这一个目的，也可肃除盛世下曹之璜此等钻洞觅缝的硕鼠，大清才能得以长治久安。”

“前朝北宋历经英宗、神宗、哲宗三代以恶治恶、加重打击贼盗力度而扩大施用的重法地法、盗贼重法等收效寥寥，还造成民不聊生，朝野动荡。”康熙对历代史记信手拈来，只想告诉他重典不是一劳永逸的，恐会弄巧成拙。

胤禛刚想继续辩驳，康熙话头直接一转：“这件事就交给你全权处理，影响切勿扩大。”

胤禛只好俯首领旨，不过也领悟了康熙的意思，可以扩大范围查，但需要把握好尺度不能弄的人心惶惶。

若曦为四爷捏了把汗，他不会不知道皇上仁孝的当政风格，仍直言重典治国，这是一场清朝两代帝王执政理念和‘仁与法’思想的碰撞。没有谁对谁错，康雍乾三朝都有各自的历史任务，康熙平三藩收台湾稳定大清政权，雍正重整吏治建立一套完整的中央与地方行政制度，乾隆扩大疆域将盛世推上顶峰。

奇迹般地康熙对与自己理念相悖的四阿哥胤禛没有排斥厌恶，反而慈父一般耐心教导指出他思虑不周之处，倒是对处处效仿自己仁慈宽怀的八阿哥猜忌打压。

若曦苦思冥想也猜不透康熙的想法。

康熙目送胤禛告退久久陷入沉思，自己何尝察觉不到这康熙盛世之下的百弊丛生，但船大难掉头啊。庙堂上盘根错节的势力交锋已令自己心身俱疲，目光所及百位臣工竟无人可用。治大国如烹小鲜，肃清吏治又是关键所在，为大清江山社稷的千秋万代，这一场血雨腥风必要有个坚刚不可夺其志的人主导。

没过几天，胤禛奉旨审判曹之璜案，以大不敬律将之议斩，监候特刑，又接连捉拿内务府里几个欺上瞒下，贪赃枉法的恶奴，判发配流放。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的审案手段令多年怠惰浑沌的朝野为之一震，康熙虽无表示，但显然是比较满意的。

二阿哥胤礽就在此时被重新复立，风头却再不能同之前比拟。

若曦得了李德全的首肯，最近不当值就在小厨房里制作甜品，御厨们也不知这御前红人若曦姑娘在忙活什么，刚开始端出来一坨黑炭，后来是一小盅‘鸡蛋羹’，大伙都来尝尝，真就是‘鸡蛋羹’。

“若曦姑娘，您想吃鸡蛋羹吩咐我们来做就是了，不用自个儿废这么大力气研究这些。”御厨好心道。

若曦无奈解释：“我要做的不是鸡蛋羹，是布丁。”

御厨们交头接耳，小声议论：“我围着锅台几十年只知道萝卜丁、肉丁，就是没听说过布丁，这布丁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若曦愁容满面看着灶台上七八碗的‘鸡蛋羹’呢喃：“布丁布丁，你们是布丁。”欲哭无泪，好不可怜。

经历无数次失败，调整无数次牛乳砂糖鸡蛋的比例后，终于在众多御厨的见证下若曦将布丁制作出来，色泽晶莹剔透，味道甜而不腻，入口即化，震惊了在座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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