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该怎么办?”库特问奈布,后者一阵沉吟。
他们最终没有去找艾米丽,奈布用自己的碘伏和纱布简单地为库特包扎了一下,纱布藏在袖子中,防止别人看见。
“……首先要确定的是,穆罗是否还活着。”奈布说,“从现场的痕迹上看,穆罗跌跌撞撞跑了一段距离,然后慌不择路地进入了不归林被鹿人杀死或致残。”
“血迹也有可能是他身上原本就有伤。”库特指出,通往不归林的小路上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几滴血迹,有的附着在青草的嫩尖上。
“这点还待验证。不管他死没死,我们都需要先一步采取行动。”
“如果他死了的话……那他再也不能说出是谁杀了他了。但他的朋友们或许会注意到。要是别人大展调查的话……”
“等到那时候行动就来不及了,”奈布一只手握拳重重砸在另一只的手心上,“伪装一滴水最好的方法,是将它混入海洋。大多数凶手在案发后都会桃之夭夭,也有少数会重返现场,伪装证人。我们这两天留心,要是宿舍确实不见穆罗的身影,就伪装成他的朋友告诉人们他失踪了,请求帮忙寻人。无论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是如果他还活着,首当其冲就会指认我们。”
“到那时事情的发展就已经定性了。他指认我们,我们也可以诡称他患有某种精神疾病,有一定几率洗清嫌疑。总好过现在的处境——放任一个活人在外游荡,或放任尸体待在林子里,后者是最好的结果,可前者后患无穷,就如一团迷雾中有无限可能,事情发展的轨迹越被我们抓在手里,我们成功的几率就越大。”奈布好久没说过这么多话了,他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望着自己屋里墙上坏掉的时钟。
时钟永远停在了三点五十分。
“我赞同你的想法,”库特说,同时翻着那本游记,“我唯一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野猪为何会在那时出现。”
“我亦不明白,以前听老兵说动物会有神奇的感应,真的吗?”奈布喃喃说。
库特原本是坐在奈布床上的,这时站起来活动了下身体,发现自己的胳膊一侧沾染了一些黑色的灰烬,就像是某种东西历经焚烧后残留下来的一样。
再确切点,似乎就是河边打斗的时候,他跌倒在一棵大树下触碰到的。
他一直没说出口:奈布没有被野猪攻击,要是他先去杀穆罗而不是搀扶自己,故事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可他最终还是选择顾及昔日的战友。
“再次对你和那位鹿人先生致以无上的感谢。”穆罗伸直胳膊,让幸运儿为他包扎。
“时机凑巧罢了,也是你运气好。”幸运儿轻描淡写地说,“这些是你在这里的必需品。”
穆罗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幸运儿走向入口处面对光明,突然扭头问他:“救命之恩,你打算如何报答?”
穆罗一愣,连忙说:“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倒是不用你赴汤蹈火那么辛苦,我只要你答应三件事。
“第一,我每天会抽空看你,无事不要出去;
“第二,烦劳你好好回忆下,究竟是什么能引来你的杀身大祸;
“第三,请你把嘴闭紧,对谁都不要提起是我和鹿人救了你。”
幸运儿深吸一口气,安抚地用缓和的语气说:“以上三点,要是都能做到,我们也要谢谢你了。”
后半句他没说:要是不能,恐怕谁也保不住你了。
穆罗站起来鞠了一躬:“明白。要是以后你们需要帮助,我愿效犬马之劳。”
幸运儿半个身子沐浴在下午的明媚阳光里,他最后瞅了穆罗一眼,点点头,又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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