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博真是恶习（2）

作者前言：护士不在，浅更一下（玩笑）。我之前是给自己放了个短小版暑假，连续玩十几天原神啥也不干还是比较爽的……下个月应该可以恢复正常更新。

我其实很欢迎大家来跟我交流互动的，主要我现在也不怎么看作者后台……大家如果真有什么重要的事的话还是进读/者/群然后私敲我的q小窗吧。就是别给我打钱，感觉太破费了，我也没做什么值得别人歌功颂德的事情。读/者/群的话，主要是我每天在里面狂乱发疯，别的就没什么了。

或许不久的将来有人要颤着声迟疑发问，小妍眼底萌生的不忍和憎恶究竟有关于谁？自然关于小妍自己了。围绕着饭桌组成坚贞之圆的四人里有三位同她并无冤无仇，尽管过去有所不虞，现今也已尽数抵消作罢。

换言之，小妍能放过所有人，却不能宽恕她自己。只因为她清楚她从属卑劣自私乃至十恶不赦的软弱之辈，从出生起就注定要随波逐流，浑噩半生。命运向来公平，给予她空泛执妄的无谓才能，相应地就要收取幸福作为代价。即便那所谓的施与也不过是张空头支票。

在小妍狭隘逼仄的精神世界中，新绿焕发各处，所有都生机勃勃到使人无法自止地爱怜。它仿佛一方横尸野外的荒废水池，上面摇摇欲坠地爬满惬意自在的喜湿青苔，除例行公事周转轮回的烫热恒星外无人注目。

然而正因一切都崭新得方兴未艾，她的世界才如此不可控地匆匆忙忙庸庸碌碌，以致人人都无所作为，向无法挽救的褪色虚无头也不回地决绝奔去。

一万个沸烫蒸腾的浮世中，唯独她的人生暂停了。

达达利亚注意到今天小妍难得没有懒散地将黑发随意垂在耳侧，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松松挽起的马尾。她魂不守舍地低着头时，他敏锐到仿佛能洞察一切的双眸仿佛经由某种引力影响，不经意地停靠在她裸露的白净后颈上。

有点想把手放上去摸一下。他沉吟着如是想。也许不止是意图一触即离地浅尝辄止，达达利亚自诩是个贪婪而不知餍足的人，在感情中也无法免俗地渴求更多。他想用肢体触碰来检验真心，他想看见她因他的触碰而无法遏止地弓背颤抖，想听见她动听的悲鸣或是啜泣。

总之，他很贪心，且他并不以此为耻。

达达利亚：小姐。

这种诡异的平和与寂静并未持续太久，他临时起意地在拷问后出声唤回她渐渐远去的飘忽神魂。小妍如遭雷击般双眸渐渐不再涣散，抬头看向声音方向时，眸光恰好跟达达利亚晦涩的眼神迎面撞上。随即她不好意思地将头又别了回去，说什么也不再看他。

达达利亚用覆着手套的手不着痕迹地掩藏嘴角泄露的笑意。他忽然好笑地认为比起用狗来比喻小妍倒不如用猫来比喻她，反正都同样矜持优雅地若即若离、忽冷忽热，从不被流于表面的浅薄世人所真正驯化圈养。

或许……被驯化的实则是他呢？

小妍或者其实好像也不用这么极端……那要不你们谁来帮我想一个更周全的解决方式吧。总之，我现在是想不出来啦！

被达达利亚从如同酣眠般长久安宁的晃神中唤醒后，小妍难得陷入了短暂的冷静时刻。然后她出言把思考的包袱反过去推给从刚才起就一直格外剑拔弩张的两个人。

当然，一直都安静进食的空早已经于潜移默化间被排除在唇枪舌战之外了。比起听起来冠冕堂皇得过了头的见证者，他扮演的角色大概更像旁观者，一样的置身事外。她识趣地抿抿嘴，将目光从一勺一勺㧟着饭的空身上收回。

尽管小妍觉得适可而止、见好就收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尽管她为了使达达利亚对她死心而不惜以言语做锋锐刃剑去伤害他的意图过度赤裸。毕竟爱实在是种毁灭性极强而且使人恐惧的情感，她干脆头也不回地一直做逃兵，反正她也从没想过要赢。

她虽然急于从这场荒谬的赌局抽身离开，却还是要做做表面功夫，过问一下荧的意见，才能在言语的民主中蜕变得足够光明正大。

荧：我个人认为不必了。目前而言，小妍提出的决策最简单也最直接。

——即便小妍在荧开口前就猜到她一定会无脑支持她“终止赌约”的提议，她依然如旧将民主的话语权交付于荧。挚友果然没有辜负她脑内的空泛猜想，坚定地站在反对达达利亚立场上。好吧，看来这么久以来他们俩关系也还是一丁点缓和也没有，甚至反而更加紧张了。

荧：而且这样一来的话，惹人烦厌的愚人众执行官就不会再黏着小妍啦！

荧脸上的盈盈笑容明晃晃得显而易见。她不再想着要装作大方接受的样子，此时此刻她锋芒毕露地将意图全盘托出，明知故问是存心要狠狠挖苦宿敌，给算盘落空的执行官一个下马威吃吃。

荧：这难道不是很好吗？

她边故作疑惑地抛出阴阳怪气的反问句，边满意地微微颔首。但达达利亚不是习惯忍气吞声的草食动物，可不会眼睁睁由着她作威作福。

达达利亚：嘿！伙伴，你完全不掩饰对我的态度吗？会不会有点太得意忘形了？

荧并非愚钝之辈，当然听得出来达达利亚这是在用潜台词暗戳戳地给小妍释放绿茶信号，意思是“妈呀小姐你快听啊她一直不喜欢我她怎么可以做这样子的事情呢”。

她暗暗揶揄地心想她当然可以这么做，毕竟面前这条披着羊皮的狼曾经差点杀掉小妍，她所言所行皆为保护小妍这样的理由难道还不够占理吗？况且小妍也不会被达达利亚轻易瞒骗，她虽然心软、耳根也软，有时候还会被利用，但还没傻到那种程度。

荧：欸？是吗？噢——我还以为，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就都能看出来我们俩是水火不容的宿敌呢。

她明白自己胜券在握，于是没好气地直视达达利亚被浓厚怒气冷凝冰封的沉默双眸，故意拉长了“噢”的尾音。落在正襟危坐在对面的执行官耳中显得格外真切，他清楚这是为卑劣的他棋差一招喝倒彩的嘘声。它既像恍然大悟，又像故弄玄虚的戏谑嘲弄。

总之，尽管女皇的利刃更习惯以褒奖与夸耀充做别在披氅的勋章，但并不代表他对贬损陌生。毕竟至冬以外的偌大六国中想他死的人大概也不在少数。无数双如注目光惹人烦厌地黏在他和他的同僚身上，就等着他们中的谁不经意间暴露出象征脆弱的软肋。

而小妍在想，既然荧如此坚决地支持小妍的意见，那么现在轮到受到她不公待遇的达达利亚发表观点了。她如是思考着，准备不着痕迹地顺水推舟，将“如何解决问题”的谜团递给达达利亚。

小妍嗯……虽然荧都支持我了，但和我打赌的当事人实际上是达达利亚。所以达达利亚同学，请说。

荧敏锐地捕捉到那个名字，随后无声狂笑得更欢。而仿佛对小妍刻意为之的生疏称谓与避嫌举动满不在乎那样，达达利亚只是保持着他一贯的微笑。他缓缓开口。

达达利亚：你比我想得要更狡猾一点，小姐。

他吐露的话语漠然而玩味，像白水冲了红酒，隐隐透出一种温淡的兴奋。

小妍不自在地微微转着金属勺子，像个注意力不集中的幼稚多动症小孩。她突然惊觉，会不会他在提出赌约的那一刻就预见到她早晚会有扭头逃跑的一天，连她而今的一举一动也尽在他意料之中？好吧，看来她不得不坦白承认，达达利亚确实很了解她。也许他比她一向对她漠不关心的父母还要了解她。

但人与人越相熟，就越清楚刀子往哪里捅更痛些。小妍不想留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的定时炸弹在身边，尤其这么一颗心机深沉到喜怒形于色却真真假假的定时炸弹。

小妍哼，彼此彼此吧！我还以为你只是玩玩，现在已经对我厌倦了。反正你这样的人在我印象里总会做这种事……

而愚人众执行官那被手套包裹住的温烫指腹在她垂头静静思索时径直抚了过来，拭去不解风情地粘在她嘴角的碍眼白米粒。

这举动果然对她来说还是过于没分寸和亲昵了。达达利亚无聊地想。而小妍被猛地吓了一跳，惊叫一声后像炸毛的猫一样如临大敌地别过头错开他滞留在空中的手指，连带着掌中握得紧紧的勺柄也“叮当”一声落在碗边。

小妍卧槽，你……

罪魁祸首却满脸风轻云淡，好像他这种出自下意识的行动不足为奇，又好像他平时就是这么跟小妍相处的一样随意……而且轻浮。

小妍你会不会有点太太太太……呃，嗯，怎么讲呢？

她很慌张。慌张到连平常弹簧般收放自如的口吻都变得结结巴巴，话也匆匆地说不连牵。

一串共四个“太”字急哄哄从她相撞的双唇间争先恐后挤出来，嗓音方自口腔升空便在空气里低低地沉淀又失真，发不出什么嘈杂响声。原本惊慌失措的拷问也跟着连坐，再精巧的言语都因忘词的窘迫而没了气势，顺她一时间不知道看哪于是错愕地四处乱瞟的如水目光缓缓漂流或是降落。

达达利亚：怎么了？喔——原来是快被感动哭了！小姐你不必向我道谢，这是我身为你的男朋友应该做的。

听到坐在对面的达达利亚仍然以“男朋友”得意洋洋地自居时，荧真的绷不住了。她单手扶额，非常不爽地暗咂了下嘴，心想为什么达达利亚的脸皮总是这么厚。

荧：啧。

荧确实是不能理解达达利亚的。她莫名其妙的初恋青涩又朦胧，而今也分辨不清自己究竟对小妍是喜欢还是欣赏。但正因为说不清也分不清，才比起达达利亚有更大的优势。她的优势在于能体面地站在小妍身侧，以名正言顺的理由与身份捍卫她，至死不渝。

小妍呃，达达利亚真心好肉麻啊！不知道怎么说你！

看着达达利亚笑而不语的神情，荧同时又五味杂陈地想，达达利亚在她所不知道的时候有点赢得太多了。现在光凭势单力薄的一个她实在难以与他制衡，而她又不想在看清自己的心之前再把其他虎视眈眈的竞争对手拉进对决场地——比如作为她同伙的绫华，和她那与荧从未正式会面的兄长。无声无息无知无觉间，荧也陷入了两难的矛盾境地。

小妍……等下，你们为什么都不讲话了？别沉默啊，感觉好可怕，好恐怖。我难道说错什么了吗？不会吧，妈呀。

大概人只要陷入感情就会变傻，而且是无穷无尽地变傻，没有下限地变傻。其实这也难怪。一颗心全沉甸甸地压在与自己本无交集的他人身上了，哪还有余地为自己思虑？

荧：小妍。

荧的大脑飞速运转，她思绪万千，最终满脸凝重地叫了声小妍的名字。

小妍荧大人，我在！有什么指示咩？

小妍因为明显察觉到现场三个人的尴尬和凝滞而被触发条件反射，主动开启了活跃气氛模式。她开始像在原来的世界时社交那样故意使用一些奇怪的称谓和语气词，试图以这种二次元浓度奇高的割裂滑稽感逗笑所有人。荧却无暇分心启齿吐槽这些怎么听怎么别扭的附庸词语，她定定看向小妍的双眼，随后缓缓说道。

荧：和一个人打赌……其实跟和一群人打赌没什么区别，对吧？

原神：转学后我在提瓦特学院做大怨种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