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嘀嗒,有液体不断的滴落在湿润的泥土地上。
满天满地的暗红色稠腻,把视野所及的每一寸都染得绯红,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带上铁锈
女孩在森林里失魂落魄地行走,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中涌出,狼群的嚎叫在她的背后回荡着,像在宣告着死神的契约书。
“因为你救下的,原本就是一只狼啊。
在医院的过道里度过的一夜并不安稳,而且还伴着如此诡异的梦境。
苏梵优莫名地梦见了几天前在孤儿院陪着小东读过的绘本,那本书写着少女与狼,遗忘与伤害的残忍的童话。
被狼群撕扯开来的女孩父亲的身体像幻灯片一样,不停地在苏梵优的脑海里放映着。
极具暗示性的梦境让她的胸口闷得无法呼吸。
被无形的压抑感困住;过了好些时候,梵优才回过神来,她这オ发现她的身上还盖着属于顾崧的外套。
苏梵优(是怕我着凉吗?)
苏梵优(这一大早顾砚上哪儿去了,明明衣服都还在这里……)
苏梵优细心地折好顾崧搭在她身上的外套,有些疑惑地四下张望着。
不过很快,那一抹银色的身影就再次回归到她的视线之中。
顾崧:这么快就醒了?
苏梵优嗯
顾崧:只睡了这么一会儿
顾崧:昨天也没能好好吃饭,现在一定饿着了吧,我刚刚去附近的餐厅买了点早餐,你将就着吃。
苏梵优接过顾崧手里的纸袋,拿出里面的包子一ロ一口地咬着。
香菇猪肉味的包子,虽然没有告诉过别人,但这正是苏梵优最喜欢的味道,个大皮薄塞满了馅料和汤汁,让人异常满足。
或许是经过一晚上,苏梵优的心情平静了很多。
又或许是被美食的力量所激励,总之早饭后的苏梵优感觉自己又能够振作起来了。
苏梵优昨天和今天都谢谢你了
苏梵优如果不是你,我可能真的很难一个人面对这些事
苏梵优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顾崧:不用谢
顾崧长腿一迈,坐在苏梵优身侧的座位上,伏着身子,双手搭在膝盖上。
忙碌了一夜的他,下巴上甚至出现了青青的胡茬,配合着乱糟糟的头发,样子看起来有些颓废。
顾崧:那天我不是在信息里给你说过,我家里出事了吗
像是经过了沉思,顾崧酝酿着对苏梵优开口。
顾崧:我的爷爷去世了
他以近乎平淡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表情冷静得让人难以看透,但苏梵优却注意到顾崧的双眼逐渐失去了神采。
苏梵优…我很抱歉听到这个消息
顾崧:没关系,你不用道歉
顾崧: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一些事情
顾崧:镜花水月其实是我爷爷的日记的名字
顾崧:在两年前奶奶去世后他告诉我:“既然现实已经没有了他所贪念的美好,那又为何不长眠于美梦之中”。
顾崧:从那时开始他就整日整日地酗酒,沉溺在酒精所带来的虚幻之中,把自己过得浑浑噩噩。
顾崧顿了顿,长舒一ロ气。
顾崧:现在他随奶奶去了,他的镜花水月也破了。镜中花,水中月,再美丽也不过是虚幻一场。
苏梵优……
苏梵优节哀
苏梵优我没想到,原来这背后是有这样的渊源。
顾崧:不好意思,我说得太多了。我一般不会给别人说家里的事情,但你昨天那个样子,像是丢了魂。
顾崧:我很害怕
苏梵优(他说他很害怕?)
这句话在苏梵优的心湖里投下了一颗石头,泛起不大也不小的涟漪。
苏梵优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顾崧:我想告诉你的是世事无常,我不想再看到你露出那种表情了。
苏梵优…我不会了。
顾崧:对了
顾崧:刚才过来的时候我问了医生,现在苏叔叔的情况还比较稳定,等危险期渡过了就可以去看望了。
苏梵优嗯…谢谢
顾崧:总之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所以在此之前,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顾崧:答应我好吗?
顾崧凑近苏梵优,侧着脸静静地望着她,略长的刘海遮盖住了他的眼睛,让苏梵优陷入了他深不见底的眼里。
在迷雾漫漫的眼眸中,苏梵优错把动揺当作了担忧,错把愧疚当作了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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