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的人都知道,那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女孩是从繁华的长安城来的,听说她一路快马加鞭的过来,到的时候吐了个昏天黑地,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才回过神来。
1、
女帝一开始听说我要去长城,板着脸怎么也不同意,她说稷下教出来的书呆子去长城做什么,在长安谋个官职就够了。
我据理力争,从国泰明安扯到大敌当前,再说起长城战略地位之重,把文人那套嘴皮子耍了个遍,终于拿到了去往长城的诏令。
那几日太阳很烈,越往长城的方向走气候越干燥,加上一路颠簸,我一到长城就华丽丽的躺下了,准备大干一番的心思也跟着胎死床上。
好不容易安抚好翻江倒海的胃,没过两天又因为受不了气候过敏了,长城的人都暗地里说我娇得很,在长城待不了半月。
我骨头硬,一边坐在床上啃玉米棒子一边气的牙痒痒:“我来本就是下定决心了的,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受不了回长安!”
花木兰前往长安述职的时候我们曾见过,后来也有书信来往,再见倒是觉得熟悉。她用棉布擦拭着自己的两把刀,漫不经心的安慰我:“何必放在心上。”
我看了她一眼,问:“今日到你巡逻了?”
花木兰刚刚好站起来,她点点头:“那我走了。”
2、
长城脚下有不少小村庄,人不多,但很有烟火气,这半年里魔种那边都没什么动静,我便跟着守卫军们巡逻,一晃就是大半年。
今日我早早就准备睡觉了,因为铠说明天要去集市看看,我不可能不凑热闹,他们又说我肯定起不来,于是我早早的就回了房间。
洗漱的架子摆在窗边,我慢悠悠的擦脸,目光移到屋外,又被吓了一跳。
原本这木楼的周围就种了一圈树,前些日子木兰姐下令把它们全都拦腰砍了,就剩下光秃秃一个树干,我住在二楼,晚上又黑,这个视角看过去每次都恍惚间觉得像是站了个人。
我吓了一跳,连忙关上窗子,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第二日我很是争气的成功起床了。
铠坐在马上,低着头看我,我和他对峙良久,他才叹了口气:“半年了,我们轮流教你,你都没有学会骑马,我小时候半月就学会了。”
我理直气壮:“我文你武,自然不能放在一起比。”
说着我就往他马上爬,他吓一跳,连忙阻止我:“你等等!”
我停住了动作,他犹豫了一会儿,才扭捏的开口:“你坐前面来,我怕你摔了。”
我一听乐了,心里乐意的不行,连忙往前挪了挪,他翻身下马,握住我的腰把我弄上去坐稳后自己才上来,我缩在他怀里,他道:“头低一点,我看不见了。”
于是我很老实的把自己弓成了一只虾米,铠在身后轻轻一笑,我正打算回头质问他笑什么,他突然拉住我的胳膊往后一扯,我猝不及防,整个人都往后面倒,直接靠进了他怀里,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往前倾,脑袋凑到前面来,我瞬间动弹不得。
他一本正经的开口:“别动。”
3、
今日集市人很多,我们是来采购些吃的和武器,集市的人大多认识他,常有大爷大妈拉着他一阵唏嘘,感叹这世道,我站一旁尴尬的不行,铠见我无聊,直接放我去玩了。
等他把事情办完找我的时候,我已经蹲在一个摊位前小半个时辰了,铠走近后拉我走,我没有起身,反而兴冲冲的拉着他的手,指着笼子的小白兔要他看。
“铠!你看这兔子,可不可爱!”
铠不说话,我以为是我暗示的还不够明显,我又说:“你看它吃菜叶子的时候像不像你!”
这回他终于理我了,他一手提着买的东西,一手搂住我的腰,毫不留情的拖着我走了,然后很霸道的留下了一句:“不买。”
我一路都在跟他赌气,到了之后更是气冲冲的把这件事逢人就说了一遍,晚上我们围坐在一起烤火,我特意拿了根烫熟的胡萝卜在他面前啃,每次和他目光一对上我就翻个白眼给他。
“行了你,”铠说,“嘴噘的都可以挂一个茶壶了。”
玄策果断替我打抱不平:“铠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召唤师要只兔子你都不给,太小气了。”
“就是就是。”我跟着说。
铠愣了半晌,才说:“养什么兔子,摸摸玄策的尾巴手感不也一样吗?”
玄策拿起自己的飞镰:“打一架吧。”
4、
第二日早晨起床的时候天刚刚蒙蒙亮,我推开窗,又被那棵树吓了一跳。我暗骂了一声,然后揉了揉眼,再一眼看过去,却是真实的被吓惨了,因为那树的旁边真的站了个人。
长城这边的天气就是这样,早晨的雾气十分重,严重的时候根本什么都看不清,今早还算好的,我第一反应是叫了一声,我眯了眯眼,终于看清那里站着的人是谁。
铠就笔直的站在那个木头桩子旁边,很成功的让自己融入了它们,那股惊吓过去之后我就只想笑了,我乐得不行,喊了一句:“铠?”
他嗯了一声,然后语气很僵硬的说:“你下来一下。”
我早就把昨天的事抛到脑后去了,于是我愣了愣后爽快的答道:“好嘞。”
我说完就把窗户推开的大了一些,裙子一提就准备爬到窗台上跳下去,铠吓了一跳,连忙喊道:“楼梯!走楼梯!”
我怏怏的收回了脚,老老实实的绕了一圈去找他,守约起得很早,路过院子的时候我还跟他打了个招呼。
我一路跑过去,铠就慢慢走过来,我这才看清他怀里抱了个什么东西。
那是一只雪白的兔子,耳朵尖上有一点点灰,瞪着两只眼看着我,它在铠怀里拱了拱,铠立马一个激灵,连忙把兔子往我怀里塞:“快快快,不是吵着要吗?发什么呆。”
他好像怀里抱着火药,我一伸手就丢了过来,我很开心。
那种开心里压着点感动。
我向来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瞬间就眼泪汪汪的望着他:“铠爹,你特意去给我买兔子吗?天还这么早,你什么时候出发的。”
铠很无语,他伸了伸手,刚举起来又缩回去了,他嫌弃的皱眉:“不买你生气,买了你哭,你真是我祖宗。”
我吸了吸鼻子把那点眼泪憋回去,我想让铠摸摸它,铠立马往后蹦了两步。
我很鄙视他:“你居然怕兔子。”
铠没有理会我的嘲讽,我举起兔子和它面对面,很认真的给兔子讲道理:“小兔子啊,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娘了,为娘会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我把兔子调转了方向,对着铠:“看见了吗,那位是你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你可能就会变成红烧兔、麻辣兔头、清蒸兔肉……”
“……”
“我本来想让你认他当个爹,可是你爹都不想抱你,”我叹了口气,“我们只能孤儿寡母相依为命了,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弄胡萝卜。”
说完我转身要走,铠几步上前就把我扯住了,他顿了顿:“给、给爹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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