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像

“其实，宣师兄从一开始就在帮我吧。”花亦璃突然道。

宣望钧偏过了头，淡淡道，“你想多了。”

“最开始师兄说桓媱一面之词，不是说她在说谎，而是她可能也对遗失的时间判断有误。”

“后来跟我说话时又看着明雍大钟的方向，也是在给我暗示。”花亦璃笃定道。

“……随你怎么想。”宣望钧默了默，似是无可奈何般吐出这句话来。

花亦璃见他别开了头，心情不由大好，没想到宣师兄看着冷漠，心地却很是不坏。

“好了！不逗师兄了。师兄可否陪我再去找一趟那位音律课师兄？”花亦璃正了正神色，道。

“嗯。”宣望钧淡淡回道，却又在花亦璃提步时，道，“现在这个时辰，直接去芝阶舍找吧。”

“还是师兄想的周全。”花亦璃收回步子，转身看向宣望钧道。

……

来到芝阶舍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书院内虽无明令男女学子不得去对方的寝舍，但一直以来双方都约定俗成般尽量不相互走动。

花亦璃也知谨言慎行，免生事端，一路只跟着宣望钧。许是一天的课程刚刚结束，芝阶舍内一片嘈杂。

“到了。”宣望钧道。

“就是这间。”

花亦璃顺着宣望钧的目光看去，才发现他们不知不觉已走到芝阶舍的角落，此处极为僻静，只有一处开着门的寝舍。

“到底是同年，果然还是宣师兄熟悉……门开着，人已经回来了。”花亦璃一笑，道。

“师兄，师兄，你在吗？”

花亦璃上前敲了敲门，无人应答，门却因她的动作开得更大了。

“慢着……有些不对。”宣望钧眉心微微一蹙，拉住了花亦璃，道。

宣望钧走到花亦璃身前，侧身慢慢推开院门。

花亦璃也意识到了违和感，这个时辰屋内一点灯光也无，门却诡异开着——这很像有外人闯入的情形。

这时花亦璃看到院中石桌上有一只锦囊，走过去拿起一看，果然是一模一样的制式。

验证想法的时候到了。

花亦璃打开锦囊，果然取出了一颗通体朱红、莹润有泽的珠子。

“宣师兄——”

终于找到桓媱失物，花亦璃欢喜地唤了一声，却没得到回应。

抬头时，才发现宣望钧站在寝舍门口，背影有些异常，仿佛是僵住了。

“宣师兄，怎么了？”花亦璃不解，提步向着宣望钧走去。

“别过来！”

宣望钧厉声道，但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花亦璃在宣望钧身后咫尺间堪堪顿住脚步，却已经看见了屋中一角。

“这……是什么？”花亦璃心头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屋中墙壁上挂着的，是一张惟妙惟肖的女子小像。

精巧手工之下，女子的一双美目如含笑意，栩栩如生。

花亦璃似乎从那双眼中看出一丝熟悉之感，冥冥中似乎有一种力量，在驱使着她去环观房中情景。

于是她向前一步，便看到那桌上，椅上，床榻之上，乃至于铺天盖地——

都贴满了密密麻麻的女子小像。

黑暗之中，房间各处尽是那一双双含笑的眼。仿如生者的目光仿佛正对着每一个来者，落入闯入屋中的他们身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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