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花忱回到碧水阁的时候,渊亲王已经离开了
夕阳之下,渊亲王一骑马车绝尘而去,来去皆匆匆。她来得太迟,未及亲送院长离开,心中不免遗憾
宣京一别,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那些明心明礼明志的初心,此刻亦再难与人说
花绾吟(花家主)院长他.....
玉泽(熙王世子):昨夜孤身来寒江的,是大景的渊亲王,不是明雍的院长
一句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点明了身份、立场,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花忱(叶忱):渊亲王留下了什么?
玉泽(熙王世子):呵,一封鸿门宴的邀请信罢了
玉泽笑得轻蔑,轻轻将信拆开,递给她和花忱
承永帝亲笔书:熙王案已查清,罪魁祸首已入天牢,望舒可择日返京,与朕共平此案
花忱(叶忱):果然是鸿门宴,只是不知哪只替罪羊被捉了出来
玉泽(熙王世子):重要吗?承永帝修书一封,央渊亲王亲送寒江,却没有昭告天下。摆明了是不想昭告天下,只想草草了事
玉泽(熙王世子):如果他们真的愿意翻查熙王案,愿意承认当年错判了,此事倒也不是没有商谈的余地,可惜了
玉泽(熙王世子):帝王啊,九五至尊,怎么会承认自已错呢?更何况
玉泽和花忱默契地冷笑了一声,真凶就是承永帝本人,他又如何会认?
玉泽(熙王世子):不过,朝廷此举也算有一分诚意,我也不能轻易驳了渊亲王,驳了承永帝的面子不是?
花绾吟(花家主)所以你打算?
玉泽(熙王世子):我也让渊亲王替我回了承永帝一封信
渊亲王抵达宣京,是十日后的事了。从寒江回宣京的路不算难走, 但意外
未出寒江城,便有大批百姓围住马车,感谢渊亲王救火发粮的仁举,脸些造成车马堵塞
宣行之(渊亲王):寒江水患之难,城患之痛,本王亦有耳闻,待我回京,会一一禀明圣上。大景,绝不会抛弃诸位
渊亲王一面说,一面让侍从把剩下的干粮都赈济了,在百姓大呼“贤王”的声浪中,出了寒江城,但这事
斩魂不知是何时混上马车的,还带了一个受伤的男子
当一把还沾着血的斧头架在渊亲王脖颈的时候,他微微一怔,却毫无惧意
宣行之(渊亲王):卿本佳人,何苦为贼?
斩魂(云崖领斋):少废话,掩护我们出城
离开寒江城十里后,斩魂和那名受伤男子便失踪了,渊亲王也懒得追究,一路快马加鞭,回了宣京。相比于战火燎原后断壁残垣的寒江,此刻的宣京宫,织锦金丝,薄雾缭绕,宛若人间仙境
承永帝:皇弟此去寒江,辛苦了
承永帝半倚在龙榻上,与渊亲王一屏之隔,心思却不在信上,而在不远处的炼丹炉顶
宣行之(渊亲王):圣上言重了,职责所在。熙王世子有信一封,央我回禀圣上
承永帝:嗯,读罢
宣行之(渊亲王):真凶既已伏法,还请陛下亲自将人送到寒江,交由我处置。宣望舒敬上
音落瞬间,屏风之内,有茶盏掷地而碎的声响
宣行之(渊亲王):圣上息怒
渊亲王掀袍一跪,动作娴熟得令人有些心疼。毕竟自寒江之乱以来,承永帝的情绪一直阴晴不定
承永帝:亲自?
承永帝冷笑着重复了这两个字,眸底已渐现阴鸶之色
承永帝:皇弟,你说接下来,朕该怎么办?
宣行之(渊亲王):臣以为,既然望舒已知道真相,与其送替罪羊去寒江,倒不如先送还熙王府旧人白骨还乡
宣行之(渊亲王):若望舒还念及三分家亲情,许会善罢甘休
承永帝的神色似乎柔和了几分
承永帝:若熙王世子能识时务,倒也罢了。毕竟明雍地宫白骨一事,是该告一段落了
承永帝:若他执迷不悟
承永帝目光一凛,刹时,整个大殿几乎听不到人的喘息
承永帝:地宫白骨缺的那具,也是时候补上了
楚禺(楚家幼子):殿下,寒江传来消息,要皇帝交出熙王案真凶
比之尚在书院时的模样,如今的楚禺眉眼更显凌厉。一旁坐着的宣望钧将书放下,揉了揉眉心
宣望钧(宸王):事关皇室颜面,又有昭天下书做底,上必不会遂寒江之意
楚禺(楚家幼子):就是不知要僵持多久
宣望钧(宸王):不会太久。若应寒江之请,不论那凶手是真是假,都是示弱,届时天子颜面难存。但,宣京不动,寒江就该动了
楚禺(楚家幼子):但朝廷怎敢让寒江再动?
楚禺冷着脸接话。心中有鬼,若按兵不动,便是放任寒江将更详细、更确凿的证据昭告天下
宣望钧(宸王):是。所以,他们会用折中的办法示好,期望此事被揭过去,与寒江重修旧好,以示皇室风度
说到这里,宣望钧蓦地停下了动作,正在楚禺担忧地上前询问时,他站起身来
宣望钧(宸王):派人去明雍书院,拦住那里的外人!本王要入宫面见圣上!
楚禺领命而去,宣望钧面色冷峻地更衣,走之前看了看桌案,又想到自己虽然决心经营势力,但资历尚浅,恐怕无用
他将楚禺放在案上的文书翻开,一眼便看出这是那人亲笔所书
宣望钧(宸王):靖安之难的罪魁祸首
他闭上眼,过往的片段浮现在脑海中。靖安之难前,爹下朝后还给他带了一本兵书。他发现,自己已记不清爹娘的长相了
通敌之人逍遥法外,若通敌者是皇族之人,必有其目的,或者干脆可以说为了皇位!
宣望钧猛地攥紧拳头,他能想到的,这天下许多人都想得到。当初太子之位尚空悬,宸王是朝中呼声最高的人选
也就是说,若要为皇帝,就必须除掉宸王!
他静坐了很久,将这些想法一点点压在心底。他铺开纸张奋笔痰书,待墨迹干透后便折了起来。年轻的宸王靠在椅子上疲惫地叹了口气,心中升起无力感
玉泽还是皇帝,必有一战。那么就随自己的心意来吧,为了那曾经会逗自已开心的哥哥,为了生死存疑的爹娘,也为了这天下苍生
他的脚步不能再落下了,他需要更多的,力量
渊亲王离去的第二十日,宣京终于传来了消息
这一次,朝廷绝口不提熙王昭雪之事了,也没有什么替罪羊来到寒江,只是派了使者以送熙王家眷尸骨还乡之名来了寒江
那一日,乌云暮色,安静了许久的寒江水,仿佛也感受到了这冤魂哀嚎,再次呼啸了起来
暮色沉沉,江水滚滚,玉泽亲自扶灵,走过寒江城的每一处,直到屏退左右,只留她与哥哥,陪他抬棺入了地下熙王府
这一路,使者哭得很大声,玉泽倒是一滴泪不曾落,平静得有些可怕。直到棺木落地,他终于哑着喉咙,呢喃出声
玉泽(熙王世子):回家了
玉泽望着棺木,声音很轻,很轻,像是说给那些看不见的亡魂听的
棺木落入这座无名冢,而玉泽的手此刻却狠狠握着棺木一角,直至勒出血痕也不松开
那一刻,她在玉泽近乎冰冷的笑里,看到了燃烧的恨意。 那是一股寒江涛涛江水所无法熄灭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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