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纵然宣望钧指挥得当,亦有地利,但护卫军终究人数有限,并非精锐之师,装备更是寻常
一番你来我往,已渐渐开始落入下风,伤亡之数亦在节节高升
铁柱:公子呢?已经过子时了,怎么没听过他的消息?
此话像是点燃了一堆看不见的干柴,爆发出阴森的焰火,烧过护卫军的心中
而寒江城内,这把火也烧得更快,火势更大
街道上早已经哭喊沸天,护卫军大部分都在东门,其余也都分布在西、南、北三门守御
此刻寒江城中,只能依靠巡抚衙门的一点力量,勉力引导维持
路人:这、这山匪怎得这么厉害啊!
路人乙:听说宣望舒已经离开寒江了!
路人:啊?他、他跑了?那我们怎么办?
不知是谁又从何处听说了关于宣望舒的消息,四下散布,民众之间恐慌蔓延了一层又一层
城门在撞车的冲击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就像是黑白无常催命的锣音
俞不平(悍医):寒江百姓!速速远离东门!
俞不平(悍医):大家莫轻信他言!公子没有离开寒江!
俞不平在人群中奋力高呼,可惜四下皆是呐喊喧嚷,他的声音很快就淹没在其中
花绾吟(花家主)俞大哥!
她已经下了城墙,从人群中挤到他的身边。护卫军中的无形之火已经烧得人心波动,她与杜怀音商议之后决定先找到玉泽
俞不平(悍医):公子已经不在巡抚衙门,不过他去了哪里,我也不知情。当下要紧的是将所有人迁离东门,这也是公子临走时交代的!
俞不平(悍医):但衙门人手太少,根本顾不过来,还有其他三门往东门跑的!
俞不平一边与她交代,一边拦着乱跑一气的居民
人流之中,她也听到诸如“公子只是利用寒江为熙王案平反”“三门已破” “公子已经离开寒江”的流言蜚语
花绾吟(花家主)俞大哥,我看着其中应当是有人浑水摸鱼!
俞不平(悍医):双方交战,总有人想给寒江添麻烦。只是现在衙门人手不够,想找到造谣之人也有些困难
俞不平(悍医):而且东门情势不好,将无关人等撤离此处才是要紧事
人流混乱,俞不平和夹杂在其中的衙役显得力不从心,再想分心他事显然不太可能
花绾吟(花家主)那俞大哥留下,这件事我来想办法!
她看着四处乱窜的人群,有人往东,有人往西,有人站在原地迟疑、或是与同行因去向而争吵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焦急,担心城破,担心山匪间入,担心自己或家人的性命不保
花绾吟(花家主)对了
原本她还在犹豫,究竟怎样才能发现潛藏在人群中的间谍。但在仔细观察过来往居民之后,心中豁然开朗
催命符下,每个人都关心着自己与寒江的命运,他们将这样的心思毫无顾忌挂在了脸上
但那些散布谣言的人,他们过于清楚自已的任务和处境,反而不会有这样的担忧!
他们一心想制造混乱,她一心想追上他们,也算是敌明我暗
暗斋间谍:诶,你听说了吗?公子走的时候还带着几个箱子,据说里面都是金叶子!
路人乙:真的吗?
她要找的人出现了!
久藏之人的身上,往往有一种比寻常人更敏感的知觉。她本在人流之中,却发现那个人的目光直接越过了人群投向她
她一路追逐,终于将他堵在了一间无人商铺
眼见无处可躲,那人也并没有再逃,反而直接转过身面向她
暗斋间谍:云中郡主,好久不见
花绾吟(花家主)你认识我?
暗斋间谍:郡主这么聪明,不如一猜?
相同的声音在回忆中响起,数月之前的苍阳,确实有人与她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花绾吟(花家主)你是苍阳假扮季元鸿的那个人!你是暗斋!
暗斋间谍:郡主记事还不赖
假季元鸿脱去了伪装,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暗斋间谍:我和郡主也算是有缘了,既然是重逢,若还不以真面示人,似乎有失礼节
他的声音、样貌、身段和之前全然不同。若非亲眼所见,她也很难相信世间竟有人可如此变换自如!
花绾吟(花家主)没想到暗斋也参与了寒江此事
暗斋间谍:世子想要做的事情,是为难朝廷,也是为难暗斋
暗斋间谍:这世间没有永远的对手。至少在寒江这件事上,暗斋也乐于帮朝廷一把
他口中的“事情”,指的应当就是熙王案。暗斋与熙王案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玉泽想彻查,也是彻查暗斋
虽是直隶于皇室,但暗斋似乎没有这么简单,它早已在无人知晓处渐渐脱离着皇室的掌控
路人乙:快跑啊!城门要破了!
城门不堪重负,终于临近崩溃。商铺外的街道上,人们叫喊着、拼命地朝着西门而去,慌乱至极
暗斋间谍:郡主,陪你说了这么久的话,我也算有诚意了吧。要不,今夜我们就到这儿?
暗斋间谍:我打不过你,但你身法也没我快
暗斋间谍:与其跟我耗在这里,不如出去看看寒江该怎么办?毕竟抓了我,也解不了这燃眉之急啊
对方音落身起,她也没有再追。兵临城下,追上他并非当务之急。处理潜藏在寒江的暗斋,需要更合适的时机
不过,暗斋的痕迹亦不可轻易放过。在他抽身离开之时,她佯装追击,暗中在其身上留下了药粉,以待来日追踪
街道上,奔逃的人们已经彻底不听俞不平和一众衙役的话,“公子已经抛弃寒江”的流言为这场逃命更添了一笔怒火
有人被撞倒,有人在失散,有人在害怕,有人在责骂,四面八方的哭喊声直刺人心
俞不平(悍医):郡主,你可找到散布流言的人了?
花绾吟(花家主)找到了,但.......
但此情此景,怕是已无济于事
对方见她迟疑,或许也明白了她话中未明之意,只是叹一口气, 不再追问
就在她二人沉默间,耳边隐约传来一阵激烈的马蹄声一它先是不大,需要仔细去听才能辨别,不过很快,就越来越清晰
数十匹骏马狂奔而至,为首那人的眼中并没有往日笑意,取而代之的是坚毅凝重,如傲梅含雪
路人乙:世子!是世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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