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朝廷与寒江之间的关系似乎也被北风吹得凝固了,谁也没有再催促谁,自然也没有新的进展
朝廷的话更是暧昧,只说大理寺刑部办案不严,需自省自查,却不提熙王之事,更像是缓兵之计
于此同时,景南军南下寒江的消息不胫而走,对外说是专为剿匪而来。而自几日前玉泽从校场回来之后,寒江上下便开始修缮工事,操练军伍
杜怀音(游侠):区区匪祸而已,我带兵过去立马就解决了!别看那帮小崽子没打过仗,平时跟人干架也不少,打架绝对不吃亏
杜怀音倚在营房门口,碧色竹杖被他抱在胸口。绾吟则与俞不平坐在一侧。自从云来峰大会之后,她也寻得空闲与旧友围炉说话
杜怀音(游侠):虽说护卫军只有几千人,但也比山匪强多了,何至于如此曲折费事?还专门从边关调兵?
俞不平(悍医):此事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我早与你说过,这背后错综复杂,不是护卫军就能解决的,否则巡抚大人先前也不会一再拒绝你出兵
俞不平所说的复杂,先前在玉泽说起寒江匪患时,她亦曾听他透露过一二
玉泽(熙王世子):『这天下虽仍是昌盛之相,但已是败絮暗藏。这白鹅山,就是藏污地之一』
玉泽(熙王世子):『不过它也并非全是聚众劫财。白鹅山自成一派,也有人其中经营。但这里面的蝇营狗苟,就多不胜数了』
玉泽(熙王世子):『山中安顿流民,朝廷也就放它一马,所以多年不解。这其中受苦的,就只有寒江府』
承永帝沉迷丹药,朝纲隐有败坏之象。 白鹅山成了朝廷安置流民、钳制寒江的曲折之法,亦有其因
由于此间牵扯到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隐晦缘故,确实不是寒江巡抚能一力改变的事
若想一劳永逸,解铃还须系铃人。 朝廷调动景南军,似乎也有理可据
俞不平(悍医):寒江匪祸由来已久,朝廷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难得此番有心
杜怀音(游侠):它是有心,我就是怕它太有心了!
若想剿匪,也不必绕过寒江。朝廷此举,至少还是防备着玉泽与寒江,更或是另有深意
俞不平没有再说话,仔细地烤他的火。过了一会,才又转向她
俞不平(悍医):郡主,你怎么想?
听到俞不平如此问,杜怀音也跟着附和
花绾吟(花家主)匪祸经年已久,此时突然剿匪,我也觉得这背后没有这么简单
杜怀音(游侠):看,俞老哥,不是我自己觉得奇怪吧!
朝廷与寒江如今气氛微妙,而她所知比俞不平和杜怀音都多,更能察觉其中诡异之处
闹匪已是经年常事,寒江自有一套应对之法,朝廷一向对匪祸也是听之任之
况且匪祸背后亦有熙王冤案之故,无论如何,督促重查此案才是第一要务
朝廷调动军将,寒江正在修缮工事,若说是个巧合,未免也太严丝合缝了
杜怀音(游侠):你们说这朝廷动兵,不会是想.....
俞不平(悍医):你别听风就是雨,凡事出师有名,朝廷凭什么对寒江用兵?到时候叫史官记一笔穷兵黩武,宣家也担不起
杜怀音(游侠):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花绾吟(花家主)当前形势不明,我们至少应该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杜怀音(游侠):对!既然心中有疑,就该自己去打探,哪有坐着等答案的道理?
花绾吟(花家主)不过,此事也忌打草惊蛇。或许我们可以先从白鹅山周围查访到一些信息
杜怀音(游侠):俞老哥,你觉着呢?
俞不平(悍医):我也觉得此中有些蹊跷,可以找一些机灵的小卒,随时留意白鹅山的动向
白鹅山说起来,其实是连成一片的矮山。它远没有云来峰那样高耸,但地形却比云来峰复杂
若非是熟悉的人,一旦进入,势必迷失在其中
此时,山道上有一行五六人,行走在山道小径上。为首二人中有一女子,腰挂剑,英气勃勃,此时面上隐有怒容
沐英岚(景南军将军):荒谬!这究竟是何人想出来的下作计策!
沐英岚(景南军将军):赵将军,我景南军行军作战,自有章法!虽不敢称仁义之师,但此等自贱伪诈之事,亦所不齿!
听到这一番话,被称作赵将军的男子脸上显然有些挂不住,强笑两声
赵将军:兵不厌诈,这也是朝廷的意思
沐英岚(景南军将军):朝廷的意思是要大景将士自贱作匪,朝廷的意思是不顾寒江百姓性命?
沐英岚几日前接了调令南下,但调令却并未及时说明缘故,只说到达驻地之后,自会知晓
她现下确实知晓了前因后果,从始至终都没有好脸色。而对面的赵将军也懒得再敷衍,只讥笑两声
赵将军:刀剑无眼,难免会波及无辜,怪只能怪他们自已生在寒江。我奉命而来,将军大可不必为难我
赵将军:何况这些事都由我来做,脏不了沐大将军的手!将军只需在寒江城南外驻扎,待我功成之际,自会给将军信号,到时将军前来接应便是
皇命。沐英岚虽不懂内阁为何会通过这样的决议,但此刻除了愤怒,她也无法抗命不遵
但在沐英岚的心里,她并不希望这一仗胜出。出兵作战就是应该堂堂正正,借名也罢了,还得扮作山匪,这岂不是作践将士!
沐英岚(景南军将军):待你功成?赵将军倒是胸有成竹
赵将军:区区寒江,于我如探囊取物
沐英岚(景南军将军):将军胜券在握自然是好,就怕到时候输了,反倒予人把柄,落个不仁不义的名声
赵将军:沐将军此话何意?莫非还盼着朝廷败仗不成?
赵将军暗指沐英岚与朝廷作对,都是大景武将,沐英岚自然知道这句话的分量
沐英岚(景南军将军):兵事无常,既是计策,总得有万全之法
赵将军:放心,就算败了,也攀扯不到朝廷头上。寒江想问罪,也最多治兵部侍郎一个倒卖贪污之罪
沐英岚没有再说话。二人本不投机,沐英岚匆匆告辞,赵将军亦没有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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