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不比北方诸地,加之今岁天暖,即便是深秋,山中却仍见枝叶。入眼一片金黄,蔚为壮观
今日无数文士登山,却不为登高远望,只为赴一场浩大的约会
此时,云来峰上已汇聚成了一小片人海,数百来位四方之士各怀其心,而扇形的中央,便是玉泽与寒江巡抚
季元启(季家主):这么多人
花绾吟(花家主)也不知道玉先生要怎么应对
季元启(季家主):他的手段非你我所能预料。我想,玉先生既然敢一封帖子将所有人都召集在这里,自然也有应对的办法
寒江巡抚:想必诸位也都知道了,眼前这位,便是熙王世子————宣望舒
玉泽虽早已表明自己的身份,但由寒江巡抚道出,却是另一番意义。这一引,让在场所有文士皆正了颜色
寒江巡抚:众所周知,寒江本是熙王属地。熙王之治寒江,兴百业,安民生,甚得兆民和
寒江巡抚:今公子得归,从今往后,巡抚街门亦当与公子一同造福。不知诸位有何疑问
寒江巡抚言简意赅,快速说清了玉泽的身份与来意。不过,熙王已故,叛国之名犹在,此时出现————熙王世子,众人心中皆有猜测
俞不平(悍医):在下有一问,想问问这位公子!
寒江巡抚话音刚落,便有另一道声音接起
她在寒江已经遇到过太多她觉得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人。云无羁、杜怀音、陵、宣望钧……还有那个夜色中的女子,恐怕也是宣京锦歌楼的人
以至于当俞不平出现的时候,她心中只是稍微有些意外
俞不平(悍医):在下寒江文官俞不平,有话想问公子!
俞不平率先越出人群,还是老样子,一身青袍,似乎随时都紧皱的眉和永不离手的剑,仿佛时刻准备着为不平而出手
俞不平(悍医):如巡抚大人所言,熙王之治,得兆民和。寒江上下若顾念熙王,也是有情可说,但公子一无功绩、二又.....
俞不平(悍医):这其二我且先不谈,旧人往事,稍作分说。若公子确有功德于寒江,这其二于我来说,不谈也罢
俞不平(悍医):但他多年未住寒江,如今张开“熙王”的大旗便要“造福于民”,恐难服众!
季元启(季家主):我还以为他们会一上来就问熙王案
花绾吟(花家主)俞不平这个人,虽然性情暴躁但恩怨分明,凡事极讲一个“理”字
花绾吟(花家主)或许在他看来,即便是熙王通敌,也不关后人的事,反而更关心玉先生自身之能。就事论事,此问亦合他脾性
季元启(季家主):你怎么谁都认识?
她与季元启说话间,玉泽已经从座中站起,一派从容地走向众人之前
玉泽(熙王世子):我虽不久在寒江,但未曾忘却寒江之事
玉泽看向众人,语气不疾不徐,将承永六年至今,寒江耕地、粮价、人口、农税等诸事缘由、措施、结果一报出
在场众人虽不知详细,但只物价一件,便可听出玉泽所言非虚,以小见大,亦可知其余真实。寒江巡抚在一旁频频点头,原本提出此问的俞不平,脸上也变了颜色
玉泽(熙王世子):承永六年剿匪,八年开荒,九年造册,十年减税,每一件事,宣望舒虽无法亲力亲为,但事必过问
寒江巡抚:公子虽多年在外,但亦为寒江之事殚思极虑。虽无名,但有实
寒江巡抚:寒江年年水患,京官来了又走,也是公子暗中与我一同主持治水,安顿百姓。可惜钱粮所限,水患一事时好时坏,却始终无法一劳永逸
巡抚受人敬重,其中当有治水安民之功。而此一事竞然也与照王世子相关,在场人听了无不心中动摇
路人乙:既然如此,在下亦有一问!
路人乙:寒江乃大景之地,上下自有衙门过问。公子既不在寒江,亦无官阶,却事事过问处处插手,不知是何用心
以俞不平起,在场诸人暂时撇开了熙王案。不过天降一世子,本身亦有无数违常之处
俞不平(悍医):如此行事,的确不合法度!这天下之事依理而存,还望公子能解说一番
玉泽(熙王世子):父亲在世时,常以古语“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教导,多年来我不曾忘记
玉泽(熙王世子):寒江安宁兴盛并非系于一人,在座诸位皆可向衙门进言,宣望舒亦可!故我所行之事,并无用心,只为寒江而已
玉泽一字一句皆恰到好处,在场诸人听罢,也无异议
不过这两问,皆非今日云集之人真正关心的事。这份认同,或许只是不屑追问。人们真正在乎的,还是与那件大案相关的一切
人群中有人暗中打量着四周,大家都等着有人能比自己更早开口,毕竟风水轮流转,世事最难预料
客人甲:公子此话倒是冠冕堂,以“匹夫有责”对上“法度”,难免有避重就轻之嫌
路人乙:公子插手寒江事务,恐怕也无法以“进言”二字带过
起先是一道微弱的质疑,但一句话却打破了众人相约沉默的局面。在他之后,越来越多的声音出现,所问之事亦越发尖锐
路人乙:可称得上处心积虑
客人甲:公子既仍以熙王之名,但众人皆知熙王案已盖棺定论,公子.....公子通敌之后,如今出现在寒江,实属不好
路人乙:公子游离法度之外,寒江衙门不当包庇!
客人甲:公子既逃脱法度,却又与巡抚联手,丝毫不提及旧案。公子与巡抚大人之心,教众人难以揣测!
一石入水,涟漪阵阵。云来峰上七嘴八舌,人人都想“请教”世子
对于四面八方涌来的质疑,一道声音叠着另一道,场面一度开始混乱,玉泽并没有一一回答,却隔着人海望向了花绾吟
回忆里
玉泽(熙王世子):你既然要留下,为师还真有一事,希望你能相助
玉泽(熙王世子):明日大会,定会有人提及熙王案,届时各说纷纭,最后必得有一人站出来,向我问个清楚明白。我希望一那个人是你
回忆结束,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亦有些明白玉泽心中所想,往事重提何人不痛?由熟悉之人提出,总会好过半点
何况熙王案究竟什么面貌,玉泽究竟有什么想法,她也想一一理清
花绾吟(花家主)我亦有一问!想请教公子!
花绾吟(花家主)熙王一案已过十余载,今世子重现,我等欲知晓的,无非是一件事,公子的目的
她越出人群,努力压过所有人的声音。果然,随着她的行动与高喊,人群中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她站在众人之前
她的话点到即止,但寒江文士聚集于此,显然想知道的比她问出的事情更多
目的。不管是平反或是报仇,都需要达成的手段。玉泽既然选择寒江,势必是要借寒江之力
前者尚且有回转之地,后者便只剩万劫不复。在场众人心中雪亮,都在等玉泽一个回答
玉泽(熙王世子):若要问我此番为何,这话,还当从陈年旧案说起
玉泽说得很慢,他像是在衡量着措辞,又像是经年准备之后,终于等到了能将一句话道出的契机,反而有些沉浸其中
玉泽(熙王世子):熙王案,本就是一桩惊天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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