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司宥(文家家主):文家擅做海上生意,除了越阳临海外,还有一个缘由,你可知是什么?
文司宥(文家家主):在你看来,水运与陆运,有何区别?
文司宥(文家家主):为何闻雨阁的生意,大多选择水运?
课才刚刚开始,文司宥就连着问了三个问题。花绾吟愣了一刻,但很快反 这三道题的答案,都是同一个答案
花绾吟(花家主)相比陆运,水运速度更快,成本更低,风险似乎也小一些
花绾吟(花家主)我记得闻雨阁是做茶叶和瓷器生意的。新茶讲究节气性,愈早愈好。而瓷器易碎,陆运马车颠簸难免
文司宥(文家家主):不错,孺子可教
似曾相识的语言,似曾相识的神情,让花绾吟仿佛梦回明雍算学课
文司宥食指轻叩桌角,发出颇有节奏的声响,与身后滴漏的节奏极为契合,恰好将花绾吟从思绪中拉出
文司宥(文家家主):面对已拥有的收益,人们保守且懦弱。而面对风险,通常人们又大胆了起来
文司宥(文家家主):商人,尤其如此
文司宥温雅地笑着,食指仍旧有节奏地轻敲桌角
文司宥(文家家主):一半的利润,商人可以为之铤而走险。而一倍的利润,商人便可以为它无视法度
文司宥(文家家主):若是将这利润再翻一倍,你可能猜到,商人会做出什么?
文司宥抛来一个危险的问题,花绾吟谨慎思考,未待开口,文司宥却先一步给出了答案
文司宥(文家家主):商人们大量建造商船,一批一批地送人命去赌收益
花绾吟(花家主)人命?
花绾吟颇为震惊,也颇为疑惑
文司宥(文家家主):海上行商,可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花绾吟(花家主)先生是指海盗之患吗?
文司宥(文家家主):比起陆路上的马贼,山贼,海盗的数量与出没频率,几乎不值一提
文司宥(文家家主):但贼寇之流,无非贪财。而海上风暴与迷雾,却会吞噬你所能想到的一切
文司宥(文家家主):纵然我善用司南,亦会寻星辨位,却也误入过迷雾,遭遇过难以抵抗的风暴海啸
不知是不是文司宥描述得太过生动,花绾吟脑海中竟有了浪涛千尺,电闪船帆的画面,甚至整个人如行海上,晕晕乎乎
文司宥(文家家主):不过商人们可不在乎,以寒江瓷器为例,一船利润数十倍之多,购置十条商船,只要能回来一条,便是巨利
花绾吟(花家主)那余下的船呢?
文司宥(文家家主):你觉得呢?
文司宥打开怀表却不看,只意味深长地看着花绾吟
文司宥(文家家主):未归来的船,通常都是驶向了无尽深渊,沉入了海底。而葬身大海的魂魄,通常难以安息,必再掀滔天巨浪
花绾吟(花家主)无尽深渊,滔天巨浪
花绾吟下意识地重复着文司宥的话,仿佛自己已身处一片茫茫大海,被迷雾所困
花绾吟察觉到了危险,这已经是文司宥第二次提到无尽深渊了。上一次,还是天文第一课
花绾吟觉得这两者之间必然有什么关系,试图去理清,可思绪却越来越乱,身子也越来越累
花绾吟(花家主)文先生,你究竟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花绾吟已经没力气猜他的谜语了
文司宥(文家家主):我想借《花诏录》一观。只是借,看完后,我愿承诺,完璧归你
文司宥比花绾吟想象中坦然,而且还意外地给出了承诺,若是没记错,这似乎是文先生第一次给她承诺
花绾吟(花家主)若文先生想借其他东西,我或许愿意帮忙。但《花诏录》乃我花家重要信物,恕不外借
花绾吟态度强烈,没有丝毫转圜余地。可文司宥不怒反笑,轻轻叩上了怀表
文司宥(文家家主):不,你是愿意借的
怀表叩上的瞬间,花绾吟只觉脑海中忽然涌起了惊涛巨浪。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化作了一条误入迷雾的船
波涛汹涌间,花绾吟跌跌撞撞,迷迷糊糊,双手不受控制地从怀里取出了《花诏录》,亲手交到了对面人的手里
文司宥(文家家主):你做得,很好
文司宥的声音仿佛是从千里之外传来的,很模糊又很清晰,如同梦境
文司宥(文家家主):多谢了
文司宥(文家家主):虽然你并不是自愿相信我的,但我承诺过你的事,一定会做到
抛下这句话,文司宥似乎是走了,而花绾吟就这么痴痴地站在原地,如同置身茫茫大海,不知所措
原本已离开的文司宥忽然站住,回身望了花绾吟一眼,打开怀表不知看了什么,又快速合上
文司宥(文家家主):待我离去后,你好好睡一觉吧。不用担心,此乃西洋迷神之术,于身体并无损害
文司宥(文家家主):对了,既是给你上课,便不能让你带着疑惑离开。毕竟,这应该是为师给你上的最后一课了
文司宥(文家家主):迷神术是以人为诱导,如放松、单调刺激、集中注意、想象等,引起的一种特殊的类似睡眠又非睡眠的意识恍惚状态
文司宥(文家家主):此状态下,被述神者自主判断、自主意愿行为减弱或丧失,会根据施术者的行为暗示,下意识服从施术者的意愿
文司宥(文家家主):这法子,还是为师有一回误入了海上迷雾,驶入了无尽深渊后意外习得的呢
文司宥离去后,花绾吟看着文司宥背影,苦笑
花绾吟(花家主)嘶,早知道这老狐狸骗了要骗我东西就不带出来了
话音刚落,花绾吟失去了力气,晕倒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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