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故人来（修）

沈恕脑子发热，颇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往旁边稍微退了退。

诸葛亮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停下话头，疑惑地抬眼看他，“怎么了？”

对上诸葛亮的视线，沈恕张了张嘴，他让诸葛亮别盯着他看了，这比他感到压力山大。

可到了嘴边的话却鬼使神差地变了个调，“老师，你平常用什么牌子的润唇膏啊？”

诸葛亮愣了一下，似乎很意外沈恕问得这个问题。

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胡话的沈恕大脑一阵空白，手忙脚乱地解释，“不是我…我…我没想看你嘴…我在好好听课…”

“噗嗤…”出乎意料的，诸葛亮发出一阵很低很低的笑声，眉梢眼角流露出些许暖意，连带着眉宇间的清冷都少了不少。

他没有追究沈恕再讲题时跑神这件事，而是说：“那我把这一步再讲一遍。”

以为对方会生气的沈恕呆了一下，他没想到诸葛亮这么有耐心，这还是剧情里那个不近人情的高智商天才吗？

沈恕一边想着，一边偷偷瞥诸葛亮落在光线下的侧脸，恬静又温柔，仿佛旧日时光在此刻缓缓凝结。

“回神了。”正想着，他的手背被冰凉的笔头轻轻敲了两下。

沈恕闹了个大红脸，忙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海，专心听题。

“你身上有药味。”讲着讲着，诸葛亮突然插了一句。

沉浸在这道题的思路里的沈恕没跟上诸葛亮的跳跃，抬起头迷茫地看了他一眼，“啊？”

“受伤了吗？药味还挺大的。”诸葛亮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

“有呀？”沈恕皱起眉，闻了闻自己身上，他昨晚上喷的药，到现在那一丝药味已经淡的快闻不到了。

对上诸葛亮直勾勾的眼神，沈恕无奈一笑，“昨天我不小心把头撞了一下，起了个包，就喷了点药。”

其实他也是昨晚上洗漱的时候发现的，当时给他吓了一跳。明明只是一个恶作剧，却因为景小野的特殊体质而鼓了个大包，还泛着青。

听完沈恕的话，诸葛亮沉默地转了转手里的笔，片刻后又问：“还疼吗？”

沈恕诧异于诸葛亮突如其来的关心，连忙摆手说：“我这个人皮糙肉厚得很，早就不疼了。”

说完他自己先愣了一下，总觉得这个场景在哪里见过。

而坐在他对面的诸葛亮却像被戳到敏感神经似的，转笔的动作猛地顿住，嗓音不似先前的平静，“今天的题就讲到这里，你回去吧。”

“啊…？”沈恕不明所以地看着诸葛亮，又看了眼时间，这才过去一个半小时。

他没想到诸葛亮这么快就放他走了，他还以为对方至少会留他到饭点。

不过看诸葛亮沉默不语的模样，突然爆发的求生欲让沈恕选择了闭嘴，迅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一溜烟离开了办公室，一秒都没有多待。

看着沈恕匆匆离去的背影，诸葛亮像是浑身力气被抽干一般，颓然地往后靠去。

他抬手遮住眼皮，沈恕的离开仿佛带走了办公室所有的生机，良久，一片死寂的办公室中响起诸葛亮沙哑至极的嗓音——

“小九…”

*

书生第一次遇见青年时，青年险些被登徒子轻薄，身上受了不少伤。

可书生给他上药时，青年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书生问青年疼不疼，青年笑着说：“俺这个人皮糙肉厚得很，早就不疼了。”

可就是这么一个不怕疼的人，却会因为另外一个男人，在夜里偷偷掉眼泪。

每次看到青年哭，书生心里都很不是滋味，他想安慰青年，却又不知该从何安慰起。

而书生到死，都没有来得及将那句藏在心里的话向青年问出口。

他很想问问青年，那个男人一点都不值得你为他伤心流泪，为什么不能回头看一眼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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