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据守荒海

即使有佐佐木和其他家丁的服侍，柊千里在穿上铠甲时仍然有些笨拙。

作为三奉行的子嗣，武艺自然是自幼便在家长督促下勤加练习的，这一点无论是九条家、神里家还是柊家，无论男女，都不会有所差别。

但从自己有意识的第一天起，勘定奉行便由父亲一力支撑，不管是在任上，或是在家中，父亲都如巍峨山峦般坚定稳固。久而久之，柊慎介之名已经等于勘定奉行。柊千里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将从父亲手中接过勘定奉行，身居稻妻三奉行之列，并且这一天来得如此突然而惨烈。

柊千里还在摸索身上这副陌生的铠甲，佐佐木已经把一封书信呈送了过来：

佐佐木：“大人，今早信鹰送来的将军急令，请过目。”

柊千里：“你都看过了，给我说说吧。”

佐佐木便不推辞，收起信件道：

佐佐木：“将军已召回剿灭反抗军的天领奉行大军，将率奥诘众、近卫直江旅团、天领奉行幕府军、社奉行幕府军全军北上鸣神岛北岛，寻机与侵略军决战，令我部或南下与稻妻主力会师，或据守荒海，伺机从侧翼配合主力袭击侵略军。”

佐佐木报告完将军的命令后，向柊千里请示：

佐佐木：“将军令我部自行决断，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其实关于行动方向及具体实施之方案，佐佐木心中早有腹稿，但仍事事先请新任家督柊千里的意见，再以建议的方式助她做出决定。绝非担心新家督对自己有所猜忌顾虑而做出不利之举，他与先代家督柊慎介虽为主臣，私情甚笃，未能跟随柊慎介战死，只能遵其遗志，尽早将柊千里培养成合格的勘定奉行，战争时期，虽然一方面无暇细细教学，但另一方面实战也是对人能力和心性最有磨砺之效的，佐佐木事事让柊千里先拿主意，正是希望她能从中尽快成长，而柊千里一向犹豫，佐佐木其实早就做好从旁应答的准备了。

柊千里思索片刻，就在佐佐木以为她要询问自己意见时，柊突然让身边伺候的两个家丁，一个去为自己和佐佐木取些糕点，一个去采两束新鲜的甜甜花回来，家丁离开之后，柊千里才向佐佐木开口道：

柊千里：“先守住荒海吧。神里家留在外面的两个联队应该会根据将军的征召前去会师，不要跟他们走，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佐佐木闻言大惊，一方面讶异于柊千里出人意料的果断和洗练，她在此之前从来自己拿定过主意，如今第一次决定，便是如此干系重大的事情，另一方面如她所言，三奉行之一的社奉行神里家，似乎竟有不轨之心。

见佐佐木愕然，柊千里继续解释道：

柊千里：“是镰治来信提醒了我，他们九条家在与反抗军交手时，见过曾为神里家办事的神之眼持有者，无法判断是受神里家指派，还是因为恐惧于眼狩令而改投反抗军。而神里家在将军命令之前已经悉数抢通鸣神岛各处交通要道，以便大军调动，主力集结于镇守之森南部密林中隐蔽。将军和九条家诸位武将对社奉行神里家在一次遇袭之后便做万全准备大加赞赏，但镰治始终觉得其中未必没有隐情。另外我叫人出荒海隘口看过，神里家布置在外面，说是为我们协防的两个联队，防线更多侧重在内侧，对着我们的。”

作为多年近侍，九条家次子九条镰治，与家主的私情佐佐木自然是一清二楚，但此时这种细枝末节并不在任何人的关注之中。

佐佐木沉思许久，开口道：

佐佐木：“大人思考周全，神里家的动向，连我也疏忽了，如今依大人令，我部驻守荒海以观动向。但对神里家的猜忌，我认为暂不报告将军大人，此时神里家家主及主力均随行将军所部，将军对他们信任有加，另外我个人仍难以置信稻妻三奉行中，竟有对将军大人怀二心者，这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如不属实，这是对社奉行莫大的侮辱，我们难当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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