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万福。”
我坐在榻上,没有起身。自我有孕后,皇帝再没去过其他宫,除了处理政务,其余时间都呆在凤仪宫。即便我不搭理他,他也乐意陪伴在旁。我刺绣时为我分线,弹琴时打拍子,读书时掌灯,将娇娇的活计抢了个遍。
“皇上。”我放下书看他,他的容颜在灯光中看起来柔和又可亲,听我唤他,便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大概没有哪个女子能在夫君这般神情中败下阵来的,可是即便破镜能重圆,裂隙却终究不能抚平了。
“臣妾读到‘妾身丝萝,依托乔木’这句,只觉不对。”
“瑶瑶有何见解?”
“算不上见解。只是妾本惊华,又何必依托乔木,不过是对女子的一种桎梏罢了。”
“皇上,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他没有说话,神情一下子冷下来。
“夜深了,皇上安歇吧,妾就不留您了。”
“洛琅瑶,你当真冷心冷情。”皇帝一拂袖走了,室内又暗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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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不好了,陶才人和康贵人吵起来了。”
“发生何事?”
“皇上昨夜召幸了陶才人,可去的却是康贵人宫里。”
“陶凝那孩子……也是可怜,你去将康贵人叫来吧。”我窝在榻上,抚着小腹淡淡道。虽然快生产了,可宫里的妃嫔不是进了冷宫就是病了死了,连一个能帮衬的都没有。
“康贵人,你扰乱后宫安宁,本宫罚你闭门思过半月,日后不许再如此行事了。”
康贵人似乎很不服气,扬起脸嗤笑道:“娘娘可知风水轮流转的道理,您如今已然不得宠了。何况嫔妾有什么错?陶才人留不住皇上,这也要责问嫔妾吗?”
我微微蹙眉:“你以下犯上便算了,可不知悔改本宫便要好好罚你。将她拉去掖庭,杖责二十。”
“你不能这么对我,贱妇,你凭什么?”
“堵上她的嘴!”娇娇高声吩咐,又抚着我的背为我顺气,“主子您可别为她气着自个儿。”
“自然不会,本宫有些累。”
“皇后娘娘,掖庭那边说是康贵人拒不受刑,闹去了皇上那里……”小婢女一脸害怕,我撑起身,点头:“本宫知晓了,娇娇,咱们去一趟圣宸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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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皇帝看向我,又看了看哭哭啼啼的康贵人,问道,“发生何事你要将人拉去掖庭,好歹是主子,也该留个体面。”
“本来皇上召幸谁臣妾不该多嘴,只是您召了陶才人却去看康贵人,后宫众说纷纭,陶才人又如何自处?”
“……后宫事务众多,如今你有孕在身,不必如此辛苦。朕瞧着姗嫔不错,就叫她从旁协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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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儿……”
“不干活乐得清闲呢,有人乐意干这出力不讨好的事儿,便让她干好了。”我捏了捏娇娇的脸,“说起来,宫里人确实不多,也该纳些新人了。”
“主儿不为大皇子想想吗?若是纳了新人生下皇嗣,那……”
“我只愿我的孩儿安康,旁的……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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