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嫔洪持莹有孕了。彼时我正有孕四月,日日在殿里吐得昏天黑地,闻着一点点味儿就头晕不已。得知了这个消息,我心中郁结更甚——我在这方受苦,他却和别的女人颠鸾倒凤,连带着最爱吃的梅子我也一口不动。
冬儿看我整日里恹恹的,偷偷去了圣宸宫将我的情形添油加醋地告诉了东方绪境。我正侧着身子躺在榻上,便觉得眼前似乎有一片阴影,半睁了眼,见得是东方绪境。我有气无力地开口:“陛下来了,恭喜陛下又得皇嗣。”
“身子还好吧?”东方绪境将我的碎发挽到耳后,“兰儿,你憔悴许多,莫生朕的气,气坏了自己,不值当。”
“陛下……早知怀胎如此辛苦……臣妾就……”我差点将喝避子汤的事脱口而出,还正应了那句古话:一孕傻三年。
东方绪境眼中闪过微光,笑着按揉我的脑袋:“可舒服些?朕以后日日来为兰儿按摩可好?”
“嗯……”我懒洋洋地应声,还是没忍住讥讽他,“后宫众人都等着陛下呢?陛下何苦来臣妾这里?”
“兰儿。”东方绪境望着我,那双眸子里的情意好似能将人溺毙,“听闻你近来爱吃酸的,早将蜜橘备下了,想吃就告诉内务府,朕与他们说好了。”
这样的宠爱已经是他人一辈子难以企及的了,可我怎么还觉得不够?若是这双眼睛只看着我一人,该多好啊。
建昭二年二月,我怀胎第八个月,孩子总会踢我,我睡得很不好,有时睡几个时辰,有时只能睡半刻钟。
夜里,半梦半醒间我肚子一阵绞痛,我心中觉到不妙,忙奋力呼救。冬儿急急进来掌了灯,一看我便惊呼:“娘娘,您见红了!”
我朝身下一摸,满手粘腻的红,我禁不住腹痛,昏死过去。醒来时,东方绪境靠在榻边,唇边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我盯着绣满海棠花的床帷,眼角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东方绪境缓缓起身,见我醒了,低声哄着:“兰儿,没事的,兰儿,莫哭。”我翻过身去,没说一句话。
“兰儿,都是朕的错,是朕没护好你,护好我们的孩子。”东方绪境声音颤抖,“你难受就哭出来,有气都朝朕发,别憋坏自己,好不好?”
“是谁?”我紧紧握紧拳头,强忍着哭腔问。
“贵妃海氏。”东方绪境安抚着我,“朕已经将她降为昭媛,如今兰儿是贵妃了。”
“贱人!”我闭上眼睛,狠狠咒骂,“为什么不杀了她?贱人!贱人!”
“兰儿。”东方绪境抱紧我,“都是朕的错,等等朕,很快,很快朕就为你,为我们的孩子报仇。”
“呵!陛下总是顾这顾那,嘴上说得好听,但您真的做得到吗?”我冷笑着推开他,“陛下是怎么对湛风莲的?您不还是宠着她吗?”
“兰儿……”东方绪境低声唤我,最终还是陷入沉默。我紧紧咬着下唇,我华兰行事何必要求着男人,我自己一人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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