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燕赤的时候,我狼狈不堪,我满身伤痕。我不告而别,但我没有机会,也不想让你目睹这一切。
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活着,我要复仇,燕赤的王宫里还有一个叫做卿卿的女孩儿在等着我去拯救。
当我站在皇上的登基大典上时,我想的是,我有一天会回到燕赤去,我会挥剑砍掉王座上那个男人的头颅,亲眼看着他的血流满他的国土,看着他虚伪的皮囊化作一滩腐肉。
然后你会站在我身边,和我一样畅快地看着这一切。我们牵着你母妃的手,牵着少光的手,一起离开那个无情冷血的牢笼。去哪里都好,只要和你。
但我没有想过,我会那么快就再一次看到你的名字,在你父王送来的和亲书上。
我甚至没想过,会那么快就见到你——不是在燕赤,而是在这里。
你离开那里,来到这里,走进这个更华丽、更牢不可破的笼子,带着你父王的命令。你从我心中的救赎,成了我如今最大的折磨。
我很痛苦。
你亲手撕碎了我的美梦,我只能醒来……
我真的很痛苦。
只能到此为止了。
对不起,卿卿。
我喜欢……
喜欢过你。
——
自解沧澜离开已经过了三月。终于到了夏日,宫里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我遣散了所有宫人,只身去御花园散心。
方走到莲韵池边,就听得有人在呜咽,我近前去,才发现是陶凝。她向来是稳重不过的,如今又有了身孕,晋为嫔,有什么事值得她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哭泣。我问起,她却含糊不清,最终还是没忍住哭着告诉我楚欢买通了宫人要置她于死地。
楚欢,她刚出了禁足,又要惹事吗?我紧蹙着眉头安慰她,如今我们暗中收集证据便是。她点点头,道:“说出来了,到底是舒服些了,至于以后,便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还没做出反应,却见得那小宫女将陶凝推进了水里。她仰面倒下,伸出的手终究没有触及到我。
我心里一团乱麻,被人请去了圣宸宫。苏白脸色很差,他告诉我,陶凝或许……我心里猛地一跳,轻声问:“皇上是在怀疑臣妾吗?”
“朕不是怀疑,朕也不想怀疑。”苏白带着哄人的语气,“朕知道你不想被怀疑,也希望陶嫔能求得公道,对吗?”
我点点头:“臣妾也不知……”我忽然想到陶凝说到楚欢要害她,犹豫着将那些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好端端地怎么提起楚才人了。”苏白不悦地看我一眼,我想他大概想起来楚欢那个未出世便被我害死的“孩子”。“罢了,去请楚才人,你去屏风后面。”许久,苏白还是选择了妥协。
苏白句句试探,楚欢脸上的表情逐渐皲裂,她笑了一声,直截了当地问:“您从一开始就怀疑欢儿了,是吗?”
苏白叹息:“是你马脚露得太早。朕还什么都没说,你便知道了前因后果。”
“您为什么会怀疑我?是燕元照,是她告诉了您我和陶嫔的事对吗?您真的很信任她呢?”楚欢苦笑,“你明明该爱我的,苏白。”
“你这是大不敬!”
“若是燕元照这么说呢?”
“她不会这么对朕说话。”
“那是因为她不敢!只有我敢!当年也是,如今也是!”楚欢提高了音量,又笑,“我以为我入宫你会宠爱我,我恨你,恨透了你爱的女人,你只能爱我!”
“我是疯了,一个千金大小姐经历了那些怎么会不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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