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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内灯火通明,黑暗已然无迹可寻。
窗外忽而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雨滴落在屋檐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屋内,太后还在敲打着顾沅。
“哀家如今再问你一遍,你可愿入宫成为皇帝的女人?”
顾沅低着头,任由太后打量的视线在她脸上、身上巡视,语气轻柔而笃定。
“太后,臣女的想法从未变过,当初入宫选秀时如何,那如今也是如此,臣女的去留仅凭太后做主。”
她说得极为诚恳,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太后听了心里也舒坦,随即摆了摆手示意。
“罢了罢了,你且等着吧,等过几日来做哀家的女儿。”
“谢太后。”
顾沅回去的路上,一直思量这太后让她前去的用意,一时不察,险些摔倒。
身旁服侍的丫鬟连忙搀扶住,小声道,“格格,奴婢今日听人说了,太后与皇后因为谁嫁公主的事情闹别扭许久了,谁也不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去科尔沁。”
“那你可知皇上属意哪一方吗?”顾沅微蹙起眉,心中却总觉眼下正是个机会。
“奴婢不知,奴婢只是听在人提过一嘴儿,其余的哪里知道得那么清楚,只是奴婢觉得,这是个机会。”
顾沅淡笑不语,等抬脚迈入了屋内,坐在软榻上,顾沅才道,“难道不是你主子让你跟我这样说的?”
扑通一声,贴身服侍的宫女跪倒在地,连声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顾沅笑盈盈地扶起她,拍了拍她微颤的手,“我不怪你,我还要让你帮我转告你主子,要她帮我。”
“至于她能不能如愿以偿,就得看她愿不愿意帮我了。”
原以为只有之前那位姐姐被发现,她没被发现。现下才明白,这不过是顾沅没说出来而已。面对如此深不可测之人,她只能连连点头,再不敢生出异心。
*
“你是说她都知道了?”
金玉妍转头看向身边同样一脸愁容的贞淑。
“是的,主儿。”贞淑颔首。
“她是怎么知道珠儿是我们的人的?”金玉妍忍不住多想。
贞淑却道,“主儿现在应该想的不是这件事,而是该想想顾沅提的那个办法。”
“呵”,金玉妍嗤笑一声,“就她那样的,也配跟本宫谈条件?本宫凭什么按她说的去做?”
贞淑忙安抚道,“奴婢知道娘娘您心有不甘,可眼下我们要做的就是将这女人送出宫去,要不然迟早成为祸患,高贵妃已经应了她的要求,让她阿玛做了顺水人情,只在皇帝面前提了那么一嘴,那女人的父亲便成了徐州知府,可见皇上有多看重这女人了。”
金玉妍冷静下来,“她要本宫帮她做什么?”
贞淑将珠儿带过来的消息全盘托出,“搅乱局势,让皇上顾及不上她,她便可脱身。”
金玉妍不解,“如此她便能出宫?”
贞淑这会儿才言及,太后欲收顾沅为义女却被皇帝拒绝这件事。
一番解释下来,金玉妍不由得心惊胆战。
她冷笑,“这个顾沅,倒是个狠角色。”
继而,又好像是在感叹似的,幽幽笑道,“这比高晞月那个蠢的,聪明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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