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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皇帝弘历久久不能安枕入睡,换来李玉作陪。
李玉瞧了一眼弘历的脸色,胆战心惊地小心回话。
“皇上可是要传哪位主儿侍寝?”
“不传,朕近日谁都不想传。”
“让敬事房这几天也别给朕递牌子了!”
皇帝弘历气急败坏,脑海里全是太后提出要收顾沅为义女时的画面,整个人就跟被点燃了的炮铳似的,一点就炸。
李玉唯唯诺诺地应是,也不敢再乱出主意了。
可他不说话,不代表就可以不说话。
此刻便是如此。
皇帝弘历幽幽道,“朕自少时到如今,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女子,朕本早就过了年少气盛的年纪,如今在她面前却跟愣头小子似的,一心只想讨她欢心,想要她归朕所有。”
他望着窗外的夜空,目光缱绻多情,仿佛是在透过那里去瞧某个日夜思念的人儿一般。
“李玉,他们都在暗地里说朕是魔怔了,就连如懿也对此多有提及,顾沅也看似对朕无意,你说说看,此事你怎么看?”
李玉战战兢兢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一时间殿内便安静了下来。
倏地,弘历阴婺的目光扫到李玉身上,眯了眯眼。
“怎么?你不敢说?”
语气寒凉,愠着怒火。
李玉连忙跪地,颤声回道。
“皇上,奴才确实不敢说,怕皇上嫌弃奴才笨嘴拙舌。”
弘历脸上的神色这才有所缓和,他勾了勾唇角,语气温和道,“你且直说,朕不罚你便是。”
“那奴才便直言不讳了,望皇上不要生奴才的气。”
李玉再度俯身跪拜,这才道。
“奴才见过几次顾姑娘,姑娘花容月貌,蕙质兰心,是个难得的佳人,皇上会对姑娘倾心,不过是人之常情,何来魔怔这一说?”
“只不过,奴才虽是阉人,却也知道,男女之情并非内心所能控制的,皇上玉树临风,久居高位,孤身一人许久,如今顾姑娘不曾对皇上倾心,可能是皇上逼得太紧了,顾姑娘未曾察觉出自己的心思,若是皇上您偶然松了松,或许,顾姑娘便能觉察出自己的心思了。”
“嗯。”皇帝弘历淡淡应声,并未有所明显的表态,只是抬手让他出去。
等弘历翻身睡去,李玉守在外间,脑海里再度浮现出夜里顾沅拜托他在皇帝面前多多进言的一幕。
少女曾有意帮他避过一劫,如今他在皇帝跟前说的这几句话,也算还了她的恩情了。
*
日子又过了几日,太后的懿旨下来了。
这一次,似乎是趁着皇帝忙于政事无心理会后宫种种时,颁发下来的。
顾沅一举由宫里没名没分的格格,成了真的公主,虽然只是义女。
但,这也意味着,皇上弘历已然不能对她下手。
从慈宁宫谢恩出来,迎面便碰见了皇后富察琅嬅。
富察琅嬅这段时间憔悴了不少,因操心和敬公主远嫁科尔沁的事情夜不能寐。
顾沅见着,便让贴身丫鬟去拿安神香送给富察琅嬅。
而正当这时,富察琅嬅指了指走道另一头的拐角。
笑得揶揄。
“快去吧,他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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