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前言:第十一天。我努努力这几个月把这本写完吧要不,感觉同时筹备四个坑也太累了,整个人身体被掏空ee。而且其实这两个坑的结局早就定好了,只是因为精神原因和现实生活一直写不到那里而已。
我本来想把这章当成番外的,因为感觉也不是所有人都爱看这种的配角心理,但是想了一下,最后还是当成正文发啦👉🏻👈🏻大家如果不爱看可以酌情跳过的,但是看这个肯定更能补全人物设定,既然是存在系统上帝视角的穿游文,我不想只用女主视角展开剧情捏👉🏻👈🏻
大名鼎鼎的现任骑士团代理团长、光辉无量的蒲公英骑士,受人爱戴的琴·古恩希尔德,属于她的办公室中,一扇不起眼的松木书架散发久经岁月的寡淡香氛,静谧地矗立在房间一角。其上尘封着如山的卷宗,详尽记载了每位曾参与骑士团行动的成员的资料与情况。
夹在众多泛黄羊皮纸其中的,有这样一篇,上书内容是:
“忒丝黛·威廉姆斯。女,16岁。籍贯蒙德。父母双全,没有兄弟姐妹,家庭美满幸福。信仰风神巴巴托斯。无不良嗜好,无遗传疾病,精神状态良好。政治立场坚定,大局意识强,个人修养素质高。
“于骑士团实习期间,表露出非凡异禀的天分,不仅体现在理论成绩优秀,还尤其体现在剑术和战斗方面。想必假以时日,成为一位出色的战士并不在话下。
“只是,以在下拙见,若有意将她提拔为精锐着重栽培,还请务必三思后行。毕竟,她距离独当一面的骑士或冒险家仍有一点欠缺——
“她没有神之眼。您应该也知道,一枚由神明赐予的「神之眼」,其为人民所拉开的差距并非不懈努力、假以时日便可填平的沟堑。这就是为什么,我在她的实习综评中写下上面那段话。”
忒丝黛:……真荒谬。想我人生前二十年可称得上老天赏饭吃,却不知如今沦落到只好给迪卢克亲爱的妹妹做剑术老师的地步,唉。
没有神之眼的人,忒丝黛·威廉姆斯。这则卷宗中的主人公正礼数周到地端正坐在仅她一人的马车上,双拳置于双膝,脊背挺得笔直。她身侧横放着她的剑。只不过,尽管它已然寡言入鞘,也难掩剑身藏巧守拙时无意显露的锋芒。
它与软乎乎轻飘飘的女仆装束全然格格不入,简直像两个世界的东西。可从她自己来说,却情愿沿用一切骑士小说里男主用于形容梦中情人的修饰词藻,饱含热切地称呼它。那是她衷爱的一生挚友,亦或者,称作她的灵魂伴侣似乎也不为过。
为此,仍在骑士团实习时,她常被心直口快的同僚打趣“不懂情调”。谁会把浪漫和铁铸的剑锋联想在一起?不过在忒丝黛本人看来,浪漫灵气这种虚幻缥缈的东西,既然本就无处可用,也原没有用错地方这一说。
毕竟她人生中已然尽数哑口吞下的美妙也好、苦楚也罢,都仅仅与剑有关。
当然,那是在她三年前,还没染上烟瘾以前。
忒丝黛:哼哼~反正还早,嘬一根吧。
路程还有很久,忒丝黛百无聊赖地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然后从胸口口袋里的烟盒取出一根卷烟,叼在嘴里后在马车上打开行李箱清点用品——反正车厢里只她一人,不像平时那样循规蹈矩也完全自由,没人会管她。
朴素简约的胸衣,和牙刷毛巾换洗衣物等等之类普通的生活用品整齐地摆放在箱子一侧。她没有偏爱的颜色,所以一眼扫去一律全是无趣的黑白灰。
另一侧躺着她专门用来保养剑的工具:一块旧鹿皮、一盒打粉,和一罐用异国行体篆着“护刀”的丁子油。这其中,旧鹿皮是她长年经久的珍藏;打粉和丁子油则是稻妻的远房亲戚某年随邮信寄来的,至于具体时间她也给忘了,瓶身还很新,没怎么用过。
但这些都不是她要找的东西,她还没有这种闲情雅致去在颠簸的马车上保养剑身。
忒丝黛:被没收了?这接头人管挺多啊。
忒丝黛在古典风格的木头箱子里摸了半天,也没在熟悉的地方摸见自己那只金属外壳闪着寒光的打火机,不由得有点火大。
忒丝黛:啧。莱艮芬德老爷真喜欢难为人,连打火机也不让带?这也给我没收了?都已经从骑士团辞职了,怎么还跟以前一样惦记着那些破规矩?
她现在火冒三丈,不断气恼地喃喃自语,不爆蒙德粗口是她最后苦守的坚持。如果能把抽象意义的“怒火”具象化成熊熊燃烧的火焰就好了。可惜不能,所以忒丝黛现在只想将旧时的同僚——如今的冷面雇主迪卢克召来,然后让他当众表演驱动元素力,用冒着火星子的大剑点火。
最好是在全莱艮芬德宅邸的佣人面前表演。这样他们就会因为他一剑下去劈断了简易过滤嘴以外所有的烟草部分而感到震惊。迪卢克毫无准备地在众目睽睽之下狠狠大丢一人,那一定会很有意思的。最好以后的一辈子都完全沦为传言里他那个刁蛮妹妹的笑柄。
忒丝黛:这可真是…大莱艮芬德都这么苛刻得恨不得反人类了,小莱艮芬德怕是更胜一筹,要发了狠地仗势欺人,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啊。
忒丝黛叹了口气,自暴自弃地自言自语着,也不管身上这套裙装是否适合她、又是否皱了乱了,自顾自懒懒地趴过去,倚在车窗边看风景倒带。
车夫:忒丝黛女士,还请您收回刚才的言辞……迪卢克老爷只是因为担心您常年吸烟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所以才嘱咐先生没收您的打火机。
听着车夫代为叙述的“迪卢克那苦口婆心却多此一举的借题发挥”,她心里的不屑与嘲讽正喧嚣,面上仅风轻云淡地撇撇嘴。刚想疾言厉色大骂一通,她却发现喉咙都被幽淡的愤怒变得滞涩,只好咬牙切齿地用声带挤出四个字。
忒丝黛:多管闲事!
车夫:况且,就算您想背着所有人说迪卢克老爷的坏话,也难免“隔墙有耳”,还请注意自己所身处的场合和自己的身份!
车夫和她只隔着一堵严实厚重的木头墙,但响亮的说话声被猎猎的风传过去又捎过来确乎已是绰绰有余了。制止的语句灌进她耳朵里,忒丝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探出半个脑袋对坐在驾驶位上的车夫喊道:
忒丝黛:这句话回敬给你。如果可以的话,烦请转告你家老爷…别像以前那样把僭越当关心,也少来瞧不起人。
忒丝黛:而且,怎么?你们莱艮芬德家大业大,竟然连修隔音效果更好的马车的钱都没有吗?
车夫:你……!算了,您是迪卢克老爷的客人!我一介小小车夫,自然不敢逾矩置喙什么。不过,等抵达莱艮芬德宅,您可必须……
她皱了皱眉,并不打算听见车夫这种象征着示弱的阴阳怪气话以后见好就收,而是满脸淡然地呛他呛得更厉害了。
忒丝黛:真抱歉,相比之下该说算了的是我。你不必觉得我无礼,我自然应该道歉,因为单论此事,在你看来本就是我有错在先。
忒丝黛:至于你刚刚挑起的这个话题……我不想继续讨论了。车马劳顿,我需要安静地休息一会。
在规模微小的争论比赛中大获全胜以后,她心中由“被迪卢克强行请来做任劳任怨、当牛做马的剑术老师”一事引起的负面情绪瞬间被调理好了大半。忒丝黛感到一阵物理意义上的神清气爽,把头缩回了车厢内。
忒丝黛:为什么不反驳我说小莱艮芬德的坏话?哎唷,这可真是…看来小莱艮芬德在家里很没地位啊。
对于新学生的幸灾乐祸仅仅一瞬,很快她又冷静下来,客观地在心底批判刚刚因一时上头而主导她思想的偏见。这种恶习在过去时常盘踞在她脑内,实在太不易改了。
她无法否决也无法推拒自己暴露出的丑恶,因为人难以根除本性中陋劣的部分,就像试图根治因偶然疏忽而在潮冷的雨夜被唤醒的风湿此事,总会不幸地迎来憾恨与失败那样。
忒丝黛:作威作福……不,也许不会吧。莱艮芬德又不是劳伦斯。那个迪卢克…他绝不会容忍异端分子的诞生。在他们妄图从蒙德生根发芽之前,他会先义无反顾地摧毁他们。
“而且即便最冥顽不灵的劳伦斯,也不是没出过离经叛道的怪胎。”这半近乎确信的肯定句没说出口,她识趣地将其伴着唾液咽进胃。蠕动。蠕动。字句被拆分消解,溶化在传闻中所谓的胃酸里。
忒丝黛:所以我厌恨个人英雄主义者。
长久地,怪胎和天才之间划上等号。即便常有言“天纵奇才”,如若此生始终难遇伯乐而郁郁不得志,千里马也不过只能扮演久居阁楼里的天才角色,默默无闻地饿死在蛀得吱呀作响的木地板上。遑论心甘情愿与否。
行路偶然颠簸,即便裙摆被晃乱她也毫无憎恶,只是面不改色。她伸手去整理对她而言过于繁重的装扮,像拍散一朵花的花瓣那样随意。眼波流转间粗略遍览周身,却连裙摆上有道形状整齐的破口也未发现。
忒丝黛随手撇开遮住视线的碎发,抬眼看向窗外踽踽倒行的遍地茵草,而后与远方龙脊雪山孤峻耸立的缩影无言地遥遥对望。
忒丝黛:“怪胎”啊……嗯,真羡慕~
遍天寒凉不远万里地嵌入她的眼底,她却依旧无知无觉,只是默默地用双指夹着那支没能点燃的卷烟,把透明的火和透明的雾连同多年前隐约的遗憾,并着吐息吹进风里。
“怪胎”。那称谓本该也有一份属于她的。只是她没有神之眼。在这片神权至上的大陆,不受神明馈赠的人再有如何逆天的才能、再怎么拼尽全力也比不上某些幸运的混蛋一根毫毛。天赋型选手事半功倍,那怎么评价那些有天分还运气好的混蛋能事半功倍的功倍呢?
按照常理而言,世界上本就没有事物是公平的。忒丝黛很早就在与不同人的交涉中被迫收敛起一身傲骨与锋芒摸爬滚打,便格外痛切地清楚这一点。
差异化的不公诞孕不幸,不幸则铸就人绵延此生的憾恨。
她此种愤懑消沉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俯首等候发落,却亲耳听见她此前径自以为的神之眼持有者艾葛妮丝·莱艮芬德问出这样一句话之前。因为她藉由硌脚的鞋跟一步一叩首地走进大厅后,面色沉沉的小莱艮芬德出乎意料地、用极其冷硬的语气如是说道:
艾葛妮丝受迪卢克之命,你是来监视我的?
艾葛妮丝说出的短短一句话统共不过十多字,却如同惊雷在地面炸响。白眉白须的管家被这僭越冒犯的话吓得魂不守舍,忙上前关切地问询大小姐这话从何说起。
一旁谦恭地垂头、默然不语的忒丝黛心里窃喜戏说老爷的任务罢了。除此之外,她不免得意地发现,她对迪卢克和艾葛妮丝之间关系的猜想正逐渐由刚刚发生的事实印证。
这段被猜疑和谎言肢解分尸的兄妹关系中,想来既没有亲缘血脉的支撑,又没有一厢情愿的偏袒爱护。名存实亡,不外如此。
忒丝黛:……
此后,她暗自酝酿、只等爆发的不平衡尽数瞬间烟消云散。只因为于近乎滴水不漏的蛛丝马迹中,她如同溺水将死的人那般,眼疾手快地捉住了唯一一根可把她从充盈着嫉恨的深渊救出的稻草。
原来一直以来以她理应尊敬的前辈自居的暗夜英雄迪卢克并不是那样高高在上、触不可及,而且完美无缺的天之骄子。他人生中唯一的仅存的污点,所幸天赐良机,如今正光鲜亮丽地端坐在她面前。
忒丝黛喉头微滚,咽下从眉梢涌出、淌至嘴角的促狭笑意。她藉由额前碎发的掩饰,迅速剥离原本显露出的情绪,更换上平淡无波的面皮,像流水线上的工人拧下螺丝或齿轮那样干净利落。
忒丝黛:出于主仆从属关系,我似乎必须回答您的问题…
她满脸恭顺近乎谦卑地俯首,将在来到这里前一早就构思好的虚假说辞款款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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