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傍晚依然热闹繁华,华灯初上,溢彩流光,车水马龙。
南枝在宫门口下了马车,顺着人流慢慢地向宫内走去。
到了盘问检查的地方,南枝看到了逗留在这的范闲。范闲穿着一身白衣,上面绣着暗色银纹,显得颇有一股洒脱不羁的率性。
南枝看看自己身上北齐统一的红色官服,行吧,有后台就是能不穿制服。
“范闲,你这是——”南枝凑近了才发现,原来是士兵在查缴范闲身上携带的违禁物品。
范闲停下往外掏毒药的手,看向南枝,随意打了个招呼:“奥,是南枝啊,我这是被刺杀过,所以谨慎了些。”
南枝无奈扶额,“您继续。”
这时,一个容貌清秀、气度不凡,穿着一身宽大长袍的年轻男子也凑了过来,“范闲,你这是哪一出啊?”
说着还好奇地伸手去拿范闲上缴的毒药。
范闲急忙拦下,“二殿下,别碰,我自个儿调的毒药,宴席里不让带。”
南枝听闻这就是传说中的二皇子,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男子。
李承泽这时露出些孩子气,似是开玩笑地说道:“毒得死人么?给我一包。”
范闲也用一种轻松的语气拒绝道:“不成,回头要是陛下和太子那边出了事,我这儿没法交代。”
李承泽也没有什么生气的迹象,笑了笑说:“也是,那算了。”
转头又继续寒暄道:“范闲,这次你立功不小,前景无量,恭喜。平时多走动,朝堂里我也能帮你些。”
范闲一副笑面虎的表情,回道:“客气。”
南枝颇有兴趣地看着这两个人你来我往地相互试探。
原来这个二皇子平日是用这副平易近人的样子来做遮掩的么,可是总感觉下面藏着尖锐的利爪,一不留神就要被暗算呢。
这时李承泽也注意到了范闲身旁的女子,看着女子一身北齐官服,也就明了了这是北齐的和谈副使,楚南枝。
李承泽向南枝略一抬手,说道:“这就是北齐的楚南枝,楚大人吧,久仰久仰,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改日我们私下吃顿饭,也和我聊一聊北齐的风土人情啊。”
听着这话,南枝表示这二殿下还真是不挑啊,她一个北齐大臣都敢拉拢。李承泽胆壮,但她还怕别人说她勾结敌国呢,本来她的身份就有些敏感……
于是南枝假笑着回应:“殿下谬赞了,殿下才是气度非凡,真龙之姿啊。”
李承泽一噎,因为龙指代皇帝,所以用在皇子身上很是忌讳。虽然他一直在争储,但这正儿八经、大庭广众就宣之于口的,楚南枝还真是第一个。
这仿佛就在摆明说他对当今陛下有不臣之心。
李承泽表示他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扔下一句 “我先去了,殿内再见。”就立马提步走了。
南枝无所谓地耸耸肩。
这边范闲叫醒旁边被一系列事情惊呆的辛其物,带着南枝三人一起往殿内走去。
“你老师庄墨韩怎么没一起来。”
南枝一脸看白痴的表情,回道:“我老师可是重磅嘉宾,当然要压轴出场。”
范闲听着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路上,南枝打量了一下宫内的防守,十步一精兵,不可谓不严。今天晚上可是有的忙了。
入殿后,南枝看了一下高位,二皇子已经入座,旁边坐了一个正襟危坐、端庄守礼的男人,想必就是太子了。
另一边,一个看着柔弱无害的大美人正在看过来,配着她及地的长发和不算善意的眼神,让人感到压抑的阴沉,南枝觉得这应该就是蛇蝎美人,长公主李云睿了。
忽然一个瞪着大眼,看着有点纨绔的男人冲到了范闲面前,看着像是上来寻仇的,只是身上一股憨憨的气息让人觉得他绝对成功不了。
南枝就想起了楚子妍,哦嚯,男版楚子妍么这不是?
只听他说道:“范闲,你这贼子可还有脸再见我么?”
范闲一脸受到惊讶的表情捂着胸口怦怦跳的小心脏,“你哪位啊?”
男人果然被气坏了,“岂有此理,那日当街行凶伤人,你现在居然在这装不认识我!
范闲才恍然大悟:“郭少!好久不见,你看你这伤也好得差不多了,真好!”
南枝挑眉,原来这就是那个倒霉蛋郭保坤。
郭保坤接着强调:“你居然敢把我给忘了!”
范闲说道:“慎言慎言,你这话说得好像怨妇。”
郭保坤恼羞成怒,怒火中烧,“范闲,你休要得意!不要以为凭着一张脸就能让楚南枝青睐,我今天就要在这个地方,亲眼看着你万劫不复!身败名裂!”
南枝和范闲对视一眼,都互相摸不着头脑。
南枝:你的锅怎么牵连到我身上了?
范闲:你的烂桃花怎么来找我算账了?
南枝冷冷地看了郭宝坤一眼。
郭保坤想起南枝传扬在外的武力威名,脖子一缩,又灰溜溜地走了。
陆陆续续都入座之后,南枝发现自己的座位安排甚是巧妙,和范闲相隔并不算太远不说,旁边就挨着云之澜。
南枝甚至能感到旁边一道道向她发射的眼刀。
这南庆,真是生怕平静地吃一顿晚宴,想要找点乐子看吧。
“陛下驾到——”
众人起身给姗姗来迟的庆帝行了个叩拜大礼。
南枝在人群里悄悄打量了一下庆帝,穿着一身黑色绣着金纹的龙袍,头戴金冠;三个儿子都十分俊秀,他自然也是不差,英俊又带着独尊的威仪,看似平静的面容,让更让人觉得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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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察院内。
朱格向陈萍萍鞠了一躬,说道:“陛下已经到祈年殿了。今夜轮值的宫女、太监、侍卫都查过了,都是家世清白。只是有些形迹诡异之人。”
陈萍萍放下竹简,“谁啊?”
朱格一脸无奈:“范闲,禁卫来报,他到祈年殿时随身携带了短刃和毒药。”
陈萍萍笑了笑,“那庄墨韩那边呢?”
朱格回道:“庄墨韩只带了一卷旧纸上殿。我的人借机碰过了,里面没藏东西。”
陈萍萍略一思索,露出一点笑意,就看楚南枝怎么帮范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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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开始之后,范闲开始就着菜猛喝酒,为的就是给今晚偷钥匙做不在场证明。
南枝抽抽嘴角,真羡慕范闲的厚脸皮,她还要脸,没法这么给自己创造不在场证明。
许是庆帝也看范闲狼吞虎咽的样子不满,清清嗓子就把范闲叫了上去说话,寒暄几句又把云之澜叫了过去。
“云之澜,你的那两个徒弟,就是他杀的。”
庆帝一开口就知道是不是亲爹了,这仇恨拉的,“别看他年轻,可有点本事哦。”
云之澜还是改不了他狂傲的态度,轻瞥了一眼范闲道:“杀我才算本事。”
庆帝闻言把手中的筷子拍在桌上,语气带着被冒犯的怒意,“四顾剑的徒弟,就是有点傲气!”
接着倏地笑了,“朕听说,你和苦荷的弟子楚南枝在驿馆切磋了一场,看你这样子,看来这楚南枝才算是有本事是吧。”
在座的都听说过那场比斗,是云之澜挑衅在先结果反而被楚南枝打掉了门牙,霎时满殿都在私语窃笑。
云之澜舔了舔豁掉的门牙,鞠了一躬坐回位置上,更恶狠狠地看着南枝。
范闲和南枝对视,给南枝比了一个大拇指。
南枝一脸无辜,默默垂眉敛目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庆帝坐在高处,看这两个人的眉眼官司看得分明,于是转而看向南枝,“楚南枝,上前来,让朕看看苦荷大宗师的高徒。”
南枝挤出一丝笑容,恭敬地上前行礼,“见过陛下。”
庆帝看着南枝上前,有些微的恍惚,“抬起头来。”
南枝端正站着,却也没有直视庆帝的眼睛,只是盯着庆帝面前的案桌。嗯,皇帝的菜肴果然要比他们臣子的丰富精致些。
庆帝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老了,几杯酒就有些醉意,不然叶轻眉的儿子就在旁边,他却觉得这个楚南枝的气质像极了叶轻眉。
一样无畏权贵的眼神,好似一切在她的眼里都是一视同仁。整个人生机勃勃,好像透着一股风吹不倒雨打不折的旺盛生命力。
长公主李云睿仿佛也在南枝身上看到了故人,那种世间一切肮脏都沾染不到的超脱感,依然那么让人怨恨。
但是他们又清楚地知道,这不是那个故人,虽然一样不屈,但南枝身上有一种温柔,是一种融入这世间的包容。
而叶轻眉,就像一棵白杨木,宁折勿弯,从不会迂回委婉。
庆帝在须臾的恍惚之后又沉在了帝王多疑的心性之中,他淡淡开口,话里却掩藏着杀机。
“那云之澜身为九品高手,被你轻松打败,你是否已经突破到了传说中的大宗师之境呢?”
话音刚落,满殿肃静,都惊疑地看着殿中央站着的柔弱女子。
这个看着柔弱可亲的女子,是当世大宗师?!
南枝被看得暗暗发苦,面上依然一派端庄,“陛下说笑了,外臣不过是九品身手罢了。”
怕庆帝不信,接着解释道:“都是苦荷师傅和庄墨韩老师教的好,外臣将天一道法和五行八卦阵法相结合创了一套掌法。想来东夷城并没有给弟子们开设此类课业,云之澜不通阵法,才会输给外臣罢了。”
庆帝听了也没再多言,点头示意南枝可以回到座位上了。
被内涵没有文化的云之澜:回去他就向师傅请命开设阵法课业!
南枝正准备回到座位上,这时庆帝下首的长公主李云睿又开口拦下了她:
“且慢,臣妹早就听闻楚南枝是北齐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造诣匪浅。这夜宴无趣,不知我们今夜可有荣幸,听到北齐第一才女的琴音呢?”
南枝脚步一顿,抬头看向李云睿。
李云睿正一脸期待的笑容,看着南枝的目光似是含情脉脉,却遮掩不住深处暗藏的恶意。
作者:李云睿绝对是个疯批的病娇,捉摸不透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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