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对着那些熟悉的面孔微微一笑,轻轻的叹息也消失在有节奏的木鱼敲击声里。
她走后,院子少了一半的生机活力;她阿姐金贞儿走后,院子里就彻底冷寂了下来。
她阿娘素来是个循规蹈矩的世家女子,再符合大家闺秀的风范不过,却生出了她和阿姐这两个满心都燃着野望的女儿。
也不知道是为了替她忏悔洗劫私库的罪行,还是为了躲开后院里女人们的烦扰,在阿姐嫁去了皇宫之后,她阿娘就直接在院中辟了一个小佛堂,日夜诵祷,足不出户。
久而久之,这处院子倒成了太原王府中最僻静的所在。
伫立在佛堂的门口,好似还能闻见那悠悠扬扬的檀香气,南枝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推开了面前的小木门。
木门正对着一尊不大的金身佛像,佛像下供奉着水果和点心,香炉里檀香萦绕着不散的烟雾,瞬间隔绝出两个世界。
里面是佛门静地,外面勾心斗角的权欲之地。
佛像下跪坐着一个纤弱的妇人,她慢吞吞地转着手里的佛珠,嘴里还念念有词,直到木门被推开,她才渐渐停下了动作。
那妇人似是已经知道了来人是谁,于是不紧不慢地放下佛珠,站起身来,又缓缓侧过脸来看推开门的南枝。
五年过去,岁月倒是极少在妇人的脸上留下痕迹,眉目间依然美得张扬,阿姐长得最似她,美得攻击性极强。
金夫人眼神直白地盯着南枝,看着这个已经五年未见的女儿,看样子这么多年倒是没有亏待了自己。半晌,她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还敢回来?”
南枝被金夫人的话哽了一下,好家伙,不愧是夫妻,见了她之后说的第一句话都是一样的。可是金夫人不似金荣,她怀着歉意不敢随意放肆,只能语气轻轻地撒娇道:
“阿娘——”
“可别用这套,对我不管用。”金夫人没好气地看了南枝一眼,又接着一针见血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早就早外面玩野了心,哪里能这么轻易回来?说罢,又想算计你爹什么?”
知女莫如母,南枝这下子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也不再遮掩,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要了黑风甲,这几日便要往中州去一趟,看望阿姐。”
金夫人闻言,轻轻蹙了蹙眉,几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刚回来,便又要出走奔波……”
说完,她又转头看向身后的佛像,眼神一下子悠远了起来,仿佛透过佛像看到了远在中州重重宫闱里的大女儿:
“我这日夜诵祷,也不过是为了你和你姐姐的安危。既然你回来了,还要去中州看望你的姐姐,想来,我也能安心一大半了。”
闻言,南枝心中倒是咯噔一声,总感觉金夫人好似已经明白了她要去中州做的事情,这可是连金荣都没有猜到的。
什么看望阿姐,都是虚的,只有把人接回来才是真实的……
于是,南枝试探似的又唤了一声道:
“阿娘,你说什么呢——”
作者:感谢183***697_4988419657点亮的一月会员,专属加更两章,这是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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