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人听了这足以让人酥麻的声音,却骤然回过神来,眉头皱得紧紧的:
“行啦,别婆婆妈妈的了,想做什么就去做!我这几年也想明白了,女人又怎样,凭什么那些狗男人能做的事情我们不能做?我在这府里有你天然居的救济,比那些后院的莺莺燕燕活得都好,也不必担心我。这天然居的事情我也未曾告诉过你的父亲,也不必怕他给你夺了去!”
南枝听着这仿若是要帮她杜绝所有后顾之忧的话,她心中突然软得一塌糊涂,她的阿娘虽不是什么娇声软语的慈母,却足以称得上是个开明大义的严母。
她忽然上前一步,紧紧地搂住了金夫人,头也靠在金夫人脖颈肩膀上,虽然细弱,却能带给她足足的安全感。
金夫人先是一愣,接着才抬手环住南枝,抱住这许久未曾见过的女儿。她一下一下地拍着南枝的后背,轻声哄着:
“你尽管去飞,想飞多高就去飞多高,我和你阿姐,还都指望着你呢。”
南枝眨了眨眼睛,闻着金夫人怀里浸染上的檀香味,心神都跟着安宁了下来。
这一刻,她好像有了一面最为坚实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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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与西州相隔甚远,即便是最快的信鸽和快马,也得赶上小半个月的路程。
是以,谢崇得到有关于太原的消息时,南辰王军周围的积雪都已经消弭无际了。
但是谢崇知道,时间可以平息军营中关于那日动荡的风波,却无法抚平周生辰心中已经乱成了麻团一般的思念和记挂。
他看着手中的消息,那些原本理不明白的思绪全然都摊在了明面上:
金荣的女儿金南枝,带着一小队黑风甲前往了中州。
金南枝。
金,南枝……
谢崇在心中反复描摹着这两个名字,想来,这金南枝就是他们军营中短短五年内立下了赫赫战功,成了周生辰身边副将的南枝了。之前搞不明白的,她为什么要带走萧宴,又为什么他们搜寻不到两人的踪迹,一下子全都真相大白了。
南枝,是这几年来异军突起的太原王金荣的女儿;而金荣,是最为居心叵测的藩王。
南枝和周生辰之间本该毫无瓜葛,甚至是在将来极大可能成为敌人的存在,竟然阴差阳错地产生了如此多的感情纠葛。
真真是,理不清,剪还乱了。
谢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着近在迟尺的王帐,还是撩开帐门走了进去。上首正座的人,瞧着比以往不懂男女情爱之时还要面无表情,好似把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了最深处。
谢崇把手里的密信交给周生辰,缓缓说道:
“信上说,太原王金荣的女儿带着他们最锋锐的军队黑风甲,入了中州,要去宫中看望金贵嫔。”
他看着周生辰还毫无觉察的样子,不动声色地开口揭破了这最后的一道真相:
“金荣那个前往中州的女儿,名叫金,南,枝。”
周生辰正欲展开密信的手一顿,他知道谢崇绝不会用那些什么同名之人来扰乱他的心绪,唯一的可能便是,南枝她就是金南枝。
周生辰缓了一口气,迫不及待地展开了手里的密信,上面白纸黑字地写着金南枝的名字,好似一瞬间打破了他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准备。
他安慰过自己,南枝也许是另有想法,她只是带着萧宴躲了起来,不让他去中州而已,过段日子就会自己出现了;他甚至也想过,南枝可能是受了歹人的蒙蔽……
只是他唯独没有想过,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主动做下的,包括加入南辰王军,来到他的身边,这件事情。
南枝她来到西州的时候,也是个深冬,大雪纷飞,染白了整个军营。
他犹还记得初见时,在伙房昏黄的烛光下,那个躲在竹筐下的小狐狸团子,怯怯懦懦望向他的眼睛,含着惊吓的水雾,只一眼就望进了他的心里。
作者:感谢A、盈点亮的一月会员,专属加更两章,这是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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