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根的压力

霞谷长老：嗯。

长老声音寡淡，并无意外。

霞谷长老：你与巾蒂，本应吾亲口告知，却不料，你们二人，比我预计知晓更快。

纹根顿顿，听长老的意思，他，原来是想告诉他和巾蒂，暮土的事情？

长老回眸，意味深长，拄着拐杖来到宫阙另一方。

宫阙前方有一面玻璃似的风墙，纹根小时候飞上来过，知道这里有面冲不过去的玻璃，当时只是好奇，却从未向别人提起过。

如今长老权杖一挥，玻璃化去，纹根小心翼翼走过来，对于玻璃的消失感到有些奇妙。

霞谷长老：这后方，便是暮土。

来到宫阙边缘，纹根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

后方的风沙迷人眼，隐隐约约间，巨大的风璇发出呜呜曳曳的声音，似某个走丢孩子的哭声。

当晚，长老对纹根诉说了一切。

回来的路上，纹根消化着长老的话，难能接受。

长老什么都知道，他知道巾蒂入了暮土，也知道闯入宫阙的人是巾蒂，而巾蒂为了什么，长老全猜的出来。

回家的路上，纹根恍惚一片，消化着长老告诉他的话，却无法接受长老所做的事情。

出了宫阙的门，有条恢宏的大路，平日里用来迎接尊贵的外来者。

如今他走在这里，看着两侧剖金渡银的金色巨人像，却没了以往的自豪与喜欢。

那巨人像压着一片片呐喊哀鸣的怨声，辉煌只是表面，里面，都是地狱的恶行。

哽咽着唇，纹根难以言喻。

更无法把所知之事告诉巾蒂，自己弟弟心思那么纯粹，一定会接受不了吧……

“吾知所做之事罪恶滔天，对不起身后那些百姓，可咳咳……咳……”

“只能这样做。”

“纹根，你乃吾之亲徒，这些事，告诉你并非让你传散外人，而是在告诫你，辉煌不易，且行且珍惜。”

扶着虚弱的长老，那树皮般的手重重拍在自己手背上，像一场隆重的交接礼。

失了魂般走着，那陷入雪中的脚印，似乎也比平时重了许多。

白鸟：纹兄。

恍惚之间，没注意到撞面的白鸟，这才回了神。

纹根：嗯……

纹根：你怎么在这？

笑脸换的太僵硬，让白鸟察觉出他有些不对劲。

白鸟：纹兄看起来似乎心情不太好。

……

纹根垂眸轻笑。

纹根：长老这几日身体愈发渐下，大概是老想着这件事，让我看起来有些不太好。

白鸟轻笑，没多过问。

白鸟：我本想去你家中等你，但你久久不来，我又有些急切，想快些告诉你，这才来寻你。

纹根：是什么喜事吗？

白鸟：天大的喜事。

白鸟：巾蒂醒了。

！

纹根：他醒了？

纹根眼神瞬间明亮，有些手足无措。

纹根：当真醒了？

白鸟：当真。

白鸟笑意更浓。

纹根：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纹根肉眼可见的愉悦，忙拉着白鸟。

纹根：快，快去看看他。

盯着风寒来到雪隐峰，人还没进门，纹根已经大声喊起。

纹根：巾蒂！

巾蒂披了件薄薄的衣裳，坐在炉前想事情，听到纹根的声音，刚想起身开门，门已经被狠狠推开了。

巾蒂：哥——

话还没说几句，纹根越过桌子，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纹根的拥抱很久很紧，也很热。

巾蒂顿顿，虽说叛逆期开始便不让纹根抱他，可许久未见，还是无言的将手放在他背后，浅浅回应着他。

纹根：时隔两月，你终于醒了。

昏迷近两个月的时间，看纹根的状态，让他有些愧疚。

巾蒂：嗯……

说不出什么其他的话，巾蒂拍拍他，让纹根离了身。

纹根：醒来感觉怎样？身体感觉可还好？

纹根忧忧问他，却让巾蒂注意到他眼窝下那抹青黑色的疲惫。

还是别给他添麻烦了……

这样想着，巾蒂道了句一切都好，没觉得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但怎么可能一切都好，连打了两个月的营养液过活，暴瘦之下是虚弱到连拿盘子都手抖的身体。

才刚仔细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的骨头结实坚硬，是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以前还总嫌弃自己脸上那两块显幼的婴儿肥，总想着如何去除，如今没了，却远没有那种欣慰。

纹根：看你瘦的……

纹根心疼他，摸着那硌手的肩膀，笑容欣慰苦涩。

巾蒂：只是瘦了，身体没其他事情。

巾蒂：对了，听说长老身体不太好。

纹根楞楞，笑了起来。

纹根：入了冬，长老又上了年纪，身体跟不上也正常，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巾蒂：我去看看他吧。

纹根摇起头来。

纹根：你才刚醒，身体还弱，且在这里好好过渡几天，等你好的差不多，再去看也不迟。

巾蒂：不用。

巾蒂拒绝道：

巾蒂：既然醒了，就已经是好了，我想快点回家。

顿顿，巾蒂补充道：

巾蒂：哥……我想读书。

纹根：嗯？

纹根好像听错了。

纹根：读书？

他试问，得到巾蒂第二次肯定的答复，有种喜出望外的惊喜感。

白鸟听到，也微微惊讶，叹起

白鸟：巾蒂先生向来不爱读书，怎得昏迷了两个月，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纹根也有这样的疑惑，惊喜以外是小心翼翼的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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