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的婚礼简单朴素,若不是家里有些地方用了红绸装饰、大门口挂了两盏红灯笼,她根本看不出家里的气氛是要办喜事。
一个月前长枫刚刚办了婚事,那时的装扮和如今的对比,就是明兰再怎么安慰自己,终究是心里难受的不行。
只是再难受也要受着,她看清了现实,若是现在不能忍受,以后的日子岂不是更过不下去了。
盛老太太亲自为她梳了头,看着她用雀扇遮好面容,牵着她的手,将她送往正厅。
正厅内,盛紘和王若弗高坐上首,两人面色平静,既不高兴也不愤怒,明显是无所谓的样子。看见明兰和盛老太太来了,也只是点点头,让她坐到一边,等着前院来人通传。
明兰的婚事内里再怎么不光彩,在外人看来这也是低嫁,贺家不敢不重视。今日贺弘文是要上门迎亲的,盛家一众人等的就是他来,然后一起拜别家中长辈。
明兰挨着盛老太太坐了。她悄悄从扇子后面观察厅内的景象,越看心下越是难受。
除了父母必须出席,老太太在她身边,女眷这里只有如兰坐在她对面。二嫂嫂怀有身孕,不来就不来吧,三嫂嫂是墨兰的亲嫂子,对她这个妹妹根本没放在眼里,墨兰如今是快进宫的皇后娘娘了,不想来,谁也说不了什么。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最后居然是这般凄凉出嫁,手不禁握紧了扇柄。希望二哥哥、三哥哥都在前院帮她撑面子吧,不然今日这婚事,贺家一定能看出不对劲来。
如兰坐在明兰对面,看着堂内一点喜气样子都没有,不禁低下头扯弄自己手里的手绢。
家里人没有告诉她具体发生了什么,她只是突然觉得全家对待明兰和老太太的态度都奇怪了起来。直觉告诉她,跟着别人做就行了,千万不要随意发散善心。
果然,明兰今日出嫁,家里的态度更能体现出她就是做错什么事情了。
如兰心里一突一突的,不是为了明兰,而是为了自己。
自从认识了敬哥哥,她的一颗芳心就落在了他身上。虽然知道他是爹爹为明兰准备的夫婿,可是她还是忍不住不去和他接触,一封封书信,一件件信物,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萌动的春心。
这和学堂里对小公爷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她一开始讨厌小公爷的母亲那高高在上的样子,后来却被小公爷风姿和气度吸引,慢慢改观,甚至改口叫他“元若哥哥”。
可是她知道小公爷喜欢明兰后,心里一点难受的感觉都没有,只有难以置信,和对二人未来的不看好。
但是敬哥哥不一样,一想到他是明兰的未来夫婿,她就心里一揪一揪的难受。可是谁想到,上个月突然就被告知,明兰被指婚给了贺家,那她和敬哥哥的婚事自然作废了,那,她提出要嫁给敬哥哥的话,爹爹应该会同意吧?毕竟他和明兰的事情,也没有放到明面上不是么。
如兰抬头去看对面的明兰,并没有感觉到出嫁时应有的高兴和喜悦,她撇撇嘴,等她嫁给敬哥哥的时候,一定是兴高采烈的。
盛紘和王若弗干坐着大眼瞪小眼,这种场合他们两个闲聊不太合适,又都不想和明兰多费什么口舌。一众人就这么坐着,直到贺弘文出现。
前面传来新郎官的消息好像一个开关,全屋的人自发学会了演戏,一下子都变得喜气洋洋起来。
贺弘文被人迎了进来,屋内是一副全家和乐景象。他根本没有察觉任何不对劲的方法,高兴地牵住明兰手里的红绸,和她一起跪拜盛紘夫妇。
这夫妇两人笑脸迎人,都说了一些希望佳儿佳婿百年好合的吉祥话,王若弗还褪下手腕上成色极佳的羊脂白玉镯,让刘妈妈给明兰带上。
父母说完话,明兰还要向一旁的祖母拜别,贺弘文自然也跟随一起。
盛老太太看着自己养大的孩子就这么草草出嫁,眼中尽是复杂和无奈。一想到多年心血付诸东流,眼眶一下湿润起来。
明兰以为她是因为舍不得自己而哭,也不由湿了眼眶。父亲因为玉清观之事怨怪她,大娘子更是不把她放在眼里,他们给她准备的嫁妆不过是规矩之内,不过三十六台,压箱底的银子也不过一千五百两,一点格外的照拂都没有。
还是祖母从她的嫁妆中拿出了一个庄子、一个铺子,还有好些布料饰品,又额外给了她两千两的压箱银子。不然她那减薄的嫁妆,怕是要让贺家看轻了。
盛老太太给她这些东西,也不过是为了笼络长栋。她早就明白盛家的局势,她还能拉拢过来的就是长栋了。明兰已经废了,她本不用再上心什么,只是长栋毕竟是她的亲弟弟,她若是对明兰太过冷漠,长栋难免吃心,慢慢跟她离心。
只是这些明兰都不知道,她感动于家中还是有人真心实意的对她,眼泪强忍着对老太太叮嘱身体,比刚才拜别盛紘夫妇的时候要真诚不少。
盛紘坐在上首,看着下面祖孙两个温情脉脉,不由想起明兰那天在书房的哭诉。他眼神幽深的看向盛老太太,他险些忘了,卫氏的死确有蹊跷,不过不是摔得那一跤,而是她再也好不起来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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