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理,今天是莫总参谋长第一次向您晋见,她如今已经是将官之首,您看是不是换上常服之后再接见她?”邵勉走进了王子杰的办公室,见到他还身穿着平素办公时的衣装,略想了想,开口询问道。
王子杰听罢只是摆了摆手,脸上夹带了几分严肃,停笔抬头回应邵勉,“哦,你的心思我懂,不过我今天不打算穿军装,莫寒不同于其他人,是我最器重的学生,我很想看一看上将军衔佩戴在她身上的模样。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当初军政部给我评定军衔的时候,也是授予了陆军上将……不过左右也只是个虚名罢了,就算我没有军衔也是帝国军队的总司令,我也不喜欢总把军装穿在身上,去把那件外套拿来,我就穿它去见莫寒。”
“是,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办。”虽然王子杰语意颇多,可邵勉能从中听出他话中的核心,在属下面前他不需要那些虚头巴脑的皮壳撑门面,于是点头会意随即,取来了王子杰日常最常用的黑色夹克衫,并帮助王子杰穿戴整齐。
半个小时过后,莫寒的座车缓缓来到贴近总理官邸大门的地方,而后莫寒下车徒步走进官邸。正如王子杰所料,尽管莫寒已经贵为陆军上将总参谋长,但是对于王子杰的敬意依旧不减。
“立正!”站在门口的邵勉,远远就看到了莫寒的身影,她的举动倒是让邵勉颇为惊诧,但很快反应过来,按照往常的军事礼节示意,站岗的卫兵立即行扶枪礼向总参谋长致敬。
“劳烦邵警卫长亲自相迎了,不敢当……实在是不敢当啊。”很快莫寒来到邵勉面前,笑着朝他敬上军礼,说罢她正欲迈入大门却忽然后退了两步来到了一边,伸手抓住站岗的士兵的礼服腰带帮他扶正,“你是第一年的兵吧,运气不错,能够给政府首脑和军队最高统帅做警卫门岗。不要紧张,你们虽然不在野战部队,但是每天通勤警戒也是很辛苦。不过作为军人,不应该只做到正衣冠这一项而已,没有一根稳固结实的腰带也是不行的。”
“是,总长,今后属下一定注意!”卫兵被刚刚的一幕紧张得满头大汗,在莫寒说完立刻高声回应并再一次向莫寒行礼。
“邵警卫长,我看您平时是不是对他们要求过度了,这些士兵见到长官的第一反应都是畏惧,久而久之就会出现一些无关紧要的小问题,可能这不是我的职权范围,但是这是带兵嘛,慈不掌兵自然是为将者的性格使然,但如果过度了可能就适得其反了。说起来,邵警卫长之前出身于哪支部队?”莫寒微笑着点头,安慰那个哨兵,转身话锋一变,同邵勉攀谈起来。
“我这个人不才,曾经在28师的53旅担任团参谋长,那时候还属于国境防御部队,在怒江边上风吹日晒了四五年,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我被调到了帝都的禁卫军,没多久就来了总理官邸。”在莫寒这样的百战将军面前,邵勉一贯显得有些黯然失色,因此从不主动提及自己的军旅生涯,但如今莫寒对此来了兴致,邵勉也就顺水推舟如实相告。话至如此,他脸上也浮现出几分骄傲的神色,他也想借此证明,自己并非是庸碌之辈。
“要说起边防军,其实都很辛苦,不过其它地方可都比不上云南啊,英国人盘踞缅甸多年,况且一直图谋帝国的西南几省,我想邵警卫长应该没少和缅甸人打交道吧。”关于邵勉的这段经历,莫寒虽然还是第一次闻听,但心头陡然一转,和他借这个话题攀谈起来。
“不错,缅人速来剽悍,说得难听一些,简直就是不习王化,几次边境冲突当中,我们53旅也没占到多少便宜。莫总长也是老军人了,我们都在偏远地区服役过,我想在这点上,总长的感受应该更深刻……哦哦,你看看,咱们光顾着闲聊了,总理还在等着您呢,您还是先上去吧”邵勉轻声笑笑,摆着手接着道,恰好他看到了手表上的时间,于是忙不迭结束了对话,请莫寒走进办公楼,自己则转身继续履行警卫长的职责。
“总理,学生莫寒奉命前来晋见!”莫寒走到王子杰的办公室门前,早有警卫军官帮她推开了门,她几步来到王子杰面前,郑重地脱帽敬礼。
“莫寒啊,你是11期学生里面第一个晋升上将担任总参谋长的,说实话,我这个当校长的每每想起就顿感欣慰。不过就算我不提,你也能感受到,眼下这个位置可不好坐啊,全军几百万人都需要你来掌舵,怕是要长出三头六臂才忙得过来啊。”王子杰几乎是同时起身,与平时高级将领向他述职时不同,他对莫寒从来都是笑脸相迎,随之还戏谑一语,示意莫寒和自己在沙发上落座畅谈。
“承蒙校长关爱,学生不过略尽本分而已,陆大毕业生乃是帝国国防军的支柱,学生就算当上总长也更要勤勉。况且总参谋长还要与三军参谋长、诸兵种司令长官和总监相互合作,好在学生之前也有担任长官的经验,因此也不感觉很吃力,这一点还请校长放心。”莫寒颔首随后坐下,和往常一般不紧不慢回应道。
王子杰的神态没有多少异样,听后淡淡的对莫寒言道,他如此而为,也出于心血来潮,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属下尽情谈论自己的观点了,王子杰打算让莫寒多说一些,“嗯,好啊,上下级之间需要合作……而不是听命,目前还能这样考虑问题的人已经不多了。另外,我听说你自从担任军长以来,就向总部上报过几份整军方案,最近还将一批较为年轻的军官们委以重任。我个人非常支持你这种不拘一格的精神,不过还是想啰嗦几句,毕竟现在你已经担任总参谋长,一些事情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不妨放手一搏,按照你的考虑行事。”
“既然校长愿意听学生唠叨,那学生也就开诚布公。依照目前的国际态势和帝国的综合实力,我们在东南亚和西太平洋一带暂时没有强劲的对手,彼此之间势均力敌,只要他们不再大动干戈,东南方向上就自然风平浪静;只不过俄罗斯仍然是我们的最大潜在对手,这就是学生一贯主张加强北部防御体系的原因,目前看来当无遗漏之处,俄罗斯人也难以轻易挑衅。但是我们不能因此沾沾自喜,从古至今还没有一道防线是真的坚不可摧,接下来我们应该把注意力放在内陆尤其是黄河以南的防务上,学生认为需要先一步整顿改革,比如陆军目前的军团建制过于臃肿,而且组织结构复杂,应该被撤销由战略级别守备区司令部直接管辖所属的各集团军;其次调整部队编制,增加各集团军、师和团的装甲和炮兵等技术兵种比例,将原先的集团军编练成为诸兵种合成集团军,提高部队的机动和火力优势,并保证独立作战效能。另外,学生以为应当将少数精锐师整编为****部队,把猛虎肋下插上双翼。最后一点,学生认为可以将总参谋部作战厅的部分职能下放到各战略守备区,在守备区建立作战局,尊重指挥官的现场判断。”莫寒从王子杰的几个细微表情上也看出来了这般心思,于是也就有了底气,面对王子杰侃侃而谈。
“你能看到这些问题,说明时刻都在用心思考,我这个统帅当然支持,只是你得想清楚,在战略守备区设立作战局由他们全权负责战时指挥,就等于分化了总参谋长的权力,这份魄力可是少有啊。”王子杰耐心听罢了莫寒的议论,对她近乎大胆的构想颇感兴趣,同时也提醒她。
“校长,学生受命出任总长,正是为了提升国防军的战斗力,如果我只是个满脑子唯己利是图的官僚,岂不是辜负了您的苦心。况且学生这么做,也只是想尊重下属主官们的意见,并非要当个甩手掌柜,我身为总参谋长,需要管理全军的军令工作,但学生多年来一直秉持一点,就是绝不能把下属变成只会完全服从命令的工具。”莫寒似乎早对此有了对答之词,王子杰话音刚落,她嘴角微微上扬,合盘抛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不错,位高而不贪图功名权禄,这才是陆大学生该有的本色!你说的这几点我完全同意,就不再过多操心了,你和其它长官商量出个章程就去办……下个月我们又该庆祝建军节了,你作为新任总参谋长要在全军面前亮相,今年的阅兵就按照惯例由你代替最高统帅检阅三军,抽空你就到西郊的跑马场看看那匹白马,虽然它老了,但是依旧威风不减当年啊”王子杰脸上的神色显得极为满意,言罢从上到下打量着莫寒,十分风趣地继续道,“记得你是装甲兵指挥官出身,又在海军陆战队服役过,这些年来各类汽车坐惯了,我还真就有点担心我的总参谋长骑术是不是不减当年。”
“校长放心,学生训驭战马的本事还没忘,这是我军的基础。”莫寒同样轻松的回应着王子杰,闲谈了几句,莫寒感觉今天的会谈是时候结束了,于是辞别了王子杰,但也没有急着赶回去,座车驶离总理官邸直奔西郊马场,在一间马舍里看到了那匹多次出现在帝国阅兵场上的战马,不过在门口她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而那双闪亮的双眼正凝思着白马,一动不动。
“张局长,别来无恙!”莫寒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多年前调任军事测绘局局长的张幼柠,莫寒对此感到十分意外,她并没有很快被王子杰编入预备役部队或者退役转入行政工作,而是依旧从事着这份清闲又有些枯燥的工作。
“莫总长!”张幼拧回头一看居然是总参谋长莫寒驾到,下意识地立正敬礼,却被莫寒伸出的手臂推了下去。“我们也算是相识一场,就不必拘泥于这些虚礼了。怎么,张局长是来怀旧一下当年腰悬马刀在马背上豪气云天地日子吗?”
张幼柠听罢,却摇了摇头,向莫寒郑重说道:“我是步兵出身,也从来没有当过骑兵,只不过看到了这匹老马,就不由自主想起它身上的故事,‘雪麟’是孙军团长曾经的坐骑,在战场上立过战功,是少数被授予过荣誉勋章的战术牲畜。后来……军团长把这匹马送给了总司令,起初总司令是非常喜欢它,可是后来有了汽车,马匹也就越来越不方便了。但是总司令还是珍重这匹功勋战马的,把它指定为阅兵式上阅兵总指挥官的坐骑沿用至今,如今它早过了壮年,时日恐怕不会太多了,莫总长今天突然来这里,想必是来温习骑术的吧?”
“我如今的身份,再加上这白马的地位,当然也不会有别的目地了,既然是孙军团长的爱物,又经历了多年的训练,我不担心它会出什么问题……嗯,‘雪麟’,真是个好名字。”莫寒这才得知,原来这匹司空见惯的白马居然还有不寻常的过往,特别是再次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她不由得心潮澎湃,言毕牵过缰绳飞跃而上,而白马十分顺从的开始扬蹄小跑,莫寒温习着略有荒废的骑术,只不过她忽然发觉心在沸腾,轻轻踢了马肚,伴随斜阳驰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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