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塞纳帝国军录90

次日一早，莫寒洗漱之后换好了军装，就准备按计划离开酒店前往机场，搭乘自己的专机返回琉球。但当她打开房门正要出去的时候，却发现迎面一个陆军准将正站在自己面前，至于这个人是谁，莫寒心里十分的清楚，他是王子杰的秘书长，王子杰下达的一切命令均由此人负责传达，莫寒之前还在帝都的时候也曾经在王子杰的办公室见过，但是绝大多数的命令都是由秘书处通知，而由秘书长亲自来传达指令是少之又少的一件事情，无事不登三宝殿，莫寒大致心里有了数，不过先没有说话，而是等着对方开口，看看是那阵风把他吹来了，“莫司令长官，昨天晚上休息的还好吗？另外，您的伤势怎么样?”王子杰的秘书长上前朝莫寒敬了一个军礼，微笑着问候起来。

“区区小事就不劳总司令挂念了，昨天晚上我睡得很好，至于说受伤……不过是右臂略微有些红肿罢了，对于我们这种上过战场的人说，这还不能算是伤，秘书长先生一大早到这来，有何公干吗？我现在得尽快回琉球去，不能让专机总是占着停机位。”莫寒一听秘书长一大早赶来就是为了问问自己的这一点小事，心里当下就笑了，真是小题大做，她不禁默念一句，客套的回应过后，她就打算迈步要出门去机场。

“莫司令，总司令听闻昨天夜里您的座驾在回来的途中遭遇了一场事故，您本人还受了点伤，所以早上就急忙派属下前来探视，另外总司令说，还请您能够到官邸一趟，他想具体了解一下情况，至于说您的专机，您还是放心好了，按照总司令的命令完全可以随时待命。”秘书长见莫寒着急要离开，也没有挪动让开门口，而是紧接着补上一句。

“我已经和您说清楚，我身上并没有什么伤。至于说昨天晚上的情况，中央警备司令部的宪兵和帝都警察局也都有备案记录，我就不用再去复述一遍了吧？还麻烦您回去转告总司令，我非常的健康，就不多叨扰了。”秘书长一动不动的举动让莫寒有些不快，连语气也不由自主的改变了，她摆出一副执意要离开了架势，希望对方能识趣。

“请您见谅，我只负责传达总司令的指令，总司令让属下来请您，我要是就这么回去了……他会怎么看待属下？还请您体谅一下我的难处，这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的。”秘书长依旧是不为所动，坚持要莫寒随着自己去见王子杰，莫寒的情绪变化他也自然看在眼里，所以回复的话语也软了很多，是在恳请她给自己一个面子。

“那好吧，既然总司令一定要我过去面见，那我也不能强行拒绝，林参谋，把箱子搬到车上，然后通知司机去首相官邸！”对于秘书长的一番话，莫寒心里明朗，自己根本没有回绝的可能，她于是万般无奈的转身告诉自己的随行参谋，说罢戴上军帽在王子杰的秘书长的陪同下走出了酒店，大约过了半小时，汽车来到了王子杰的官邸前。

“总司令，莫司令已到门外!”下了车，秘书长先行一步到王子杰的办公室里通报一声。

“让她进来吧，对了，你就不用再进来了，去处理其它事情吧。”王子杰听罢点了点头，摆摆手示意秘书长暂时回避。

“报告总司令，琉球守备区司令莫寒奉命前来……哦，苏局长您也在啊，您早!”莫寒走进王子杰的办公室，向王子杰敬礼报告，可下一秒眼角余光就扫到了一个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面孔，可出于场面上的礼仪，她也只能向苏杉杉道一声早安。

“莫司令早!”苏杉杉也随之回礼问候，继续静静的站在一旁。

“莫寒啊，我听说你昨天晚上回去的时候，在路上发生了一起事故，你的座驾被追尾了，还受了点伤，怎么样，严重吗？”王子杰单刀直入，没有一句啰嗦的说起了正题，其实他在故作姿态，昨晚就在警察局长在送走了莫寒吴哲晗和赵佳蕊等人之后，这件事随即就被上报给了苏杉杉，王子杰很快就得知了情况，因此他此刻不明就里的模样，完全就是故弄玄虚的装腔作势。

“报告校长，是30集团军军长赵佳蕊的座驾和学生的车撞上了，据她的司机和副官说，昨天晚上她在宴会上喝了不少的酒，而且离开军人荣誉堂也比较晚，学生觉得司机可能是因为着急赶路，没有顾得上路况，这才和属下的座驾发生碰撞，好在我们双方都没有出现问题，校长就不必挂念了。”莫寒对这样的说辞也根本不相信，但脸上还是保持微笑，又把那些话重复了一遍。

“身为集团军军长，在宴会上酗酒失仪，还导致了交通事故，成何体统？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前番的事情刚刚结束，我宽恕了她让她去辽阳反思过错，没想到她不仅不知悔改，而且还变本加厉的惹是生非！亏她还是陆军大学毕业的军官，校训宗旨早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杉杉，你现在就去陆军大学档案管理处，把赵佳蕊……不，连同她和王诗蒙的学籍历史档案统统吊销，从此以后，她等就不再是陆大学生了！本校以此等学生为耻！”王子杰听罢莫寒的话，脸上的神色立刻就变得无比愤怒，悻悻的说着，斥责了几句还不解气，竟然要求苏杉杉如此而为，把自己的学生扫地出门。

“校长……这万万使不得！王诗蒙赵佳蕊毕竟是依靠自己的学识和成绩考入的陆军大学，而且她们已经不再是在校学生了，再说了，她们现在毕竟是镇守一方的将领，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您要是真这么做了，此事一旦传开，她们还怎么继续带兵？传到外面难免会有人非议，岂不是让外人看我们的笑话了？校长，这真的只是一场普通的意外事故，您要是有意惩处赵佳蕊，通报批评就足够了，何必因为小过而重罚，如此一来我军中必定人人自危，这对军心士气可是致命一击啊。”王子杰一向爱护莫寒，莫寒心里当然也明白，可手心手背都是肉，因为爱徒受了一点小伤就要处罚别的学生，莫寒万万不能接受，出于自身的正义感，也是为了反将他一军，莫寒毫不犹豫的劝说王子杰收回成命，她必须保住这两个人，尽管满洲系将领和自己本来八竿子打不着。

“是啊总司令，您这样的决定，造成的后果会很严重的，换个角度来说，您因此而处理了王诗蒙和赵佳蕊，传出去也会损伤了莫司令的名誉，以后人人都会说莫司令向您背后告别人的刁状，您总该为自己的爱徒考虑一下。”按说苏杉杉对王子杰说的都是好话，和自己的意思完全一致，可这些出自一个整天为虎作伥的人之口，莫寒顿时感到一阵阵反感，心头仿佛被噎住，想说些什么却哑口无言了，毕竟苏杉杉所说都是实情，索性就默认了吧，莫寒看向王子杰，等待他的回应。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赵佳蕊毕竟是违反了军纪酗酒，这次她撞了你莫寒的座驾，碰巧遇上了警察相安无事和平解决了，要是撞上了普通民众的车呢？是不是再为了自保反过来说别人袭击自己，万一再发生点别的事情，帝国的民众难保不会指责军队已经蜕化变质，我堂堂帝国军队岂不是要因此颜面扫地？”王子杰一脸义正辞严的说着，凌厉的目光直向莫寒而去，两个人的劝解似乎不起作用，他看来真的要毫不留情了。

“校长，您这样说，学生不敢认同，帝国军队的首要职责就是保国护民，如果忘记了这些，他们也就不配再穿军服了。”王子杰此言可是把莫寒震惊到了，弦外之音她也听明白了，莫须有三个字顿时涌上心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王子杰竟然就这样随随便便套给忠于自己的部下头上，她一瞬间甚至在怀疑，自己的老校长是不是精神失常了，可是莫寒哪里清楚王子杰的真实想法，赵佳蕊和王诗蒙等人已经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巴不得早除而后快，他正愁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可偏巧是自己的得意门生亲手送上门来，王子杰又怎肯放过到手的机会。

“保家卫国是军人职责所在，但你要知道，小处可见大，连自己的行为举止都不能掌控好，又怎么可能带好兵，打赢仗？”王子杰也熟知莫寒的脾气，她一贯就是个硬钉子，更何况不是那种趋炎附势之人，想让她配合自己的心意着实很难，可他也不肯轻易退让，搬出大义反过来问着莫寒。

“校长，这样的小事只不过略微违反了条例，帝国军队也有纪律，您若是要维护军纪，就应该照章办事，随心所欲的惩处一位军长，岂不是寒了所有军人的心？这让学生以后如何在军中立足？学生想到这里，也很为难，您如果真的执意如此，学生也无颜再回琉球了，再高的地位也抵不上我的名誉。”莫寒是个遇硬则硬的主，她回答得更寸步不让，拉开架势要阻止王子杰。

“莫寒！你这是在和我打擂台吗？你有难处我知道，可我身为最高统帅，对于这样的行径绝不能听之任之，军法的尊严不容挑战，现在全军上下都有些松懈，是时候该整顿一番了，杉杉，去照做吧！”王子杰眼见莫寒不服软，一下子也动了气，高声对着莫寒说着，又看向苏杉杉，显得不容置疑。

苏杉杉却仿佛没听见一般，还站在原地不动，神情左右为难的看着王子杰，双方对视了几秒，王子杰更加不满了，不由得带着训斥的语气再说道，“怎么，你也要来打擂台吗？”

眼见事情已经快要失控，莫寒觉得自己该出手时就出手，不等苏杉杉回答，接过了话题再对王子杰言道，“校长，您既然身居高位，就更应该秉公处理，切不可意气用事，学生倒是有个折中办法，让赵军长当着您的面向我道歉，我当面接受，您也消消气，回头再向她发出训诫，批评她的举动，学生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总司令，莫司令句句话都是在为您考虑，士可杀不可辱，赵佳蕊所犯的错还不至于要如此惩处，左右不过是几句话就能了结的事，请您务必三思啊……”苏杉杉见风使舵，趁热打铁也劝说着王子杰，眼下需要稳定，小题大做百害无一利，况且王子杰是将这样得罪人的差使甩给自己，她当然不能傻乎乎的接过来，莫寒的话等于也给了她一个好机会。

两个心腹的轮番上阵，似乎是起到了作用，王子杰没有立刻回应，先是一阵沉默，眼神之间做思考状，半晌过后，他重重叹了口气，抓起桌子上的一台电话，急速的下着命令，“喂，我是王子杰，通知第30集团军的赵佳蕊，让她马上到我的办公室来，不得迟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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