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千里之外的福州鼓山余脉，一座规模庞大的古建筑群坐落在乌龙江畔，这里就是陆军第11集团军的司令部，经过数月的整编，原本G集团军的三个作战旅逐步扩充为五个步兵师，现在已然坐拥六万精锐部队，而身为主官的谢蕾蕾等人此时却并为因此感到些许轻松，不久前她们刚刚收到了一份来自军政部的命令，将会有一位上校空降到11集团军担任团长，一开始谢蕾蕾并没有太过在意，毕竟在庞大的帝国军队中，上校可是一抓一大把，但是随后到来的命令，着实让她感到棘手，因为这位军官来头不小，自己可得谨慎对待。

“你们都看到了吧，李艺彤上校，前帝国总参谋部第一作战厅的厅长，被调到咱们这里当团长……你们几个看看该怎么办？”谢蕾蕾指着桌子上的任命，目光扫过两旁的各师级部队的主官们，但是全场寂静异常，人人都或低头，或托腮深思，谁也不敢草率从事。

“我记得李上校是陆军大学第11期毕业生，那可是校长的得意门生，在帝都军界里也颇有威望，她这次之所以来福州，我听说是她在会议上言辞激烈，得罪了胡总长，这可倒好，落得个龙混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地步，可悲，可叹！”49师师长龙亦瑞见大家都不说话，心知她们同意不愿意惹是生非，所以顾左右而言他，满是惋惜的开口了。

“我现在不是让你抒发感情，而是问你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龙亦瑞答非所问，谢蕾蕾反而心中愈加烦闷，没好气的回应了她一句，这个有些烫手的山芋，如今就要抛给自己，她左右为难。

“她已经不是什么总参谋部的厅长了，不过一介团长而已，我们干嘛还要给她这么大的面子，再说了，我们以后还要为官，万万不可现在就把自己的顶头上司得罪了，孰轻孰重，我希望司令能够考虑清楚。”46师师长左婧媛像是深思熟虑后下定了决心，一脸正色的看向谢蕾蕾说道，虽然她自己清楚，自己的话有些落井下石，但她说的都是实情，如今胡丽芝当道，就首先将王子杰的爱徒踢出中枢，贬谪南方，这明显是杀一儆百，以此树威，所以眼下11集团军的所有人绝对不能去触碰这个霉头，因此这番话虽然不厚道，可她还是说了。

“虽说李艺彤现在仕途不顺，被贬职下来团长，但是在坐的各位有谁能够保证她会一直当团长？刚刚司令也说了，李艺彤在帝都军界人脉极广，更何况这是总司令当年亲手教过的学生，总之这个朋友我们一定要交，因此必要的时候，我们还得去笼络她，这对大家来说都是好事，目前总参谋部里胡丽芝当道横行，但是谁又能保证她可以一直稳坐在总长的位置上，难道她比徐伊人总长还要厉害，也能当三十年的一把手吗？我看未见得，所以这两边我们都不能得罪，尤其是李艺彤，她就在我们身边，如果我们对她冷淡刻薄，一旦她再次回到帝都，岂不是我们自找难看?”高源婧环顾四周的众位军官，握着钢笔缓缓说道。

“嗯，狐狸说的有道理，但是毕竟她现在变成了团长，我们要是无事献殷勤也不妥当，这里是军队，没必要摆出官僚的那一套虚头巴脑的东西，所以照常处理就好，我看这样吧，莉佳，你们47师的121团正好现在有空缺，我就把李艺彤派到你手下当团长，怎么样，你没有异议吧？”谢蕾蕾听罢点了点头，转身看向唐莉佳。

“是，司令，我没意见，就按照您的命令执行。”唐莉佳响亮的回答谢蕾蕾。

“那就这样吧，散会！”谢蕾蕾见这件事算是有了妥当的结果，也不再多废话，说罢拿起自己的公文包离开会议室，军官们也开始各自收拾自己的东西，三三两两的走了出去。只有后排的罗寒月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有些心不在焉，显得心事重重。

“阿月，怎么了？干嘛还不走啊”谢蕾蕾自然瞥见了她的举动，待众人散去，她悄悄坐到罗寒月的身边，低声发问，“现在没有别人，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是不是因为李艺彤的事情？”

罗寒月微微点头，叹了一口气，“是，司令，其实在这个时候……可能只有像我这样的人才能理解她的苦衷吧！从帝国指挥中枢的一把手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团长，换成是谁心里落差都会很大。”

“身在世间，不如意事常八九，再说了，人有旦夕祸福，我不觉得李艺彤这次被贬是什么坏事，毕竟军队内派系复杂，不会点见风使舵的本事，怕是要一辈子怀才不遇……不过这是万不得已的时候才能用的一招，要是人人都像胡丽芝那样，帝国军队也没有希望可言了，好了，说多了也没用，你要是意犹未尽，可以等她到了福州，你们找时间好好

聊聊。”谢蕾蕾微笑一声，握住她的手，脸上的神情风轻云淡，说罢径直起身，返回自己的办公室。

“司令，李团长已经到了。”第二天下午，副官走进作战计划室，打断了正在和部下商议中的谢蕾蕾，把她叫到一边说道。

“李团长……哦哦，是李艺彤吧。”忙得昏天黑地的谢蕾蕾听到副官的话一开始有些茫然，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

“是的，您看是不是……”副官回答她，又十分谨慎的继续说道。

“你请她去会客室稍等，我随后就到。”谢蕾蕾不假思索，回应了副官一句，转身又走回到桌子前和几位师长交谈着。

李艺彤不声不响的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双手扶膝，时不时的环顾四周，离开了纷纷扰扰的帝都，山清水秀的福州给了她些许心灵上的慰藉，她没有再懊恼什么，时至今日她也不曾后悔自己冲冠一怒驳斥胡丽芝，反而在心底有些感谢她，自己一直心系军队，但总参谋部的日子只不过是每天坐在办公室里遥控天下，这种四边不靠的感觉让她没有成就感，早就打算找机会和当年的那些同学们一样，到作战部队里大显神威，现在以这样的方式了却心愿，她只想着来到新环境，自己也该有所作为了。

就这样静静安坐了半个小时，会客室的门忽然开了，谢蕾蕾快步走向李艺彤，不等她说话，先满脸微笑的敬上军礼，问候李艺彤，“前辈，欢迎您来到福州，怎么样，这里的环境还适应吧。”

“谢司令客气了，您是军长，我是团长，按说应该是我先向长官敬礼。”李艺彤立即起身回礼，不卑不亢的看向谢蕾蕾，同样微笑着，虽然谢蕾蕾这样做实属情理之中，可李艺彤却觉得有些别扭，但又无法明言。

“我们都是陆大毕业生，您又是我的前辈，哪有后辈给前辈行礼的道理。”谢蕾蕾莞尔一笑，接着和李艺彤客套着。

“谢司令说笑了，如今我是您的下级，我们就按照军队的规矩来好了，不知道您打算安排我到什么地方任职？”李艺彤轻轻摆了摆手，开门见山的直接询问起谢蕾蕾。

“现在47师唐莉佳师长手下的121团还没有团长，我已经和她说好了，前辈就到那里好了，不知道您是不是愿意？”谢蕾蕾坐到李艺彤对面的沙发上，和颜悦色的说起了对她的安排。

“那我多谢您的好意，其实去哪个团，我本身没有想法，能帮友军出力，我就满足了，至于其它的，我都不在乎。”李艺彤也是笑呵呵的看着谢蕾蕾，不紧不慢的说出自己的由衷之言。

“前辈……今天没有外人，我说一句心里话，您遇到的那些糟心事，到了这里就不要再想了，以您的才能，当个团长实在是屈才，您先在这里安顿下来，假以时日，我亲自给总司令写信，再让您重回帝都，没准您也能借机高升。”谢蕾蕾迟疑片刻，瞥了一眼身后的门，稳了稳语气，劝说起李艺彤。

“谢司令应该也知道高处不胜寒的道理，以前我是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如今我身处江湖之远，可不想惦记庙堂的事了，再说现在……庙堂之上朽木为官，回去了也是受制于人，不如出来带带兵，亲自了解一下军队的情况，总比整天坐在办公室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要舒服。”李艺彤微微一笑，算是答谢了谢蕾蕾的好意，接着很坦然的说起自己的前途。

“那……好吧，我尊重前辈的意愿，只是他日时来运转，您也得抓住机会”谢蕾蕾皱了皱眉，不过没有太多其他反应，打算结束这个话题，末尾她又劝说了一句，接着又笑着同李艺彤交流，“您也久在高层，对于军队建设也有不少见解，这次您到了11集团军，我也能当面讨教，如果我们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也请您不要客气，多多指教。”

“谢司令言重了，大家都需要不断学习，我那些也都是纸上谈兵，不经过实践检验，也都是空话……现在我既然已经到任，我想尽快见见我的师长，顺带熟悉一下自己的部队。”李艺彤微笑，回应着谢蕾蕾，这样的谈话让她倍感拘谨，她一心想着尽快开始自己的工作。

“没问题，莉佳今天正好也在司令部，等一下您就能见到她了。”谢蕾蕾抿了抿嘴，点头说道。

李艺彤和唐莉佳很快见了面，两个人除了例行交谈军务，并没有闲聊什么，时间很快到了傍晚，李艺彤打算收拾好行李，就直奔自己的团部，刚刚走出司令部的大楼，忽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李团长，请留步。”

李艺彤转身循声望去，眼前是个年轻的少校，她并不认识，“这位军官，你还有事吗？”李艺彤笑着发问。

“我是军部作战参谋罗寒月，之前听说过李团长的名声，今天

千里之外的福州鼓山余脉，一座规模庞大的古建筑群坐落在乌龙江畔，这里就是陆军第11集团军的司令部，经过数月的整编，原本G集团军的三个作战旅逐步扩充为五个步兵师，现在已然坐拥六万精锐部队，而身为主官的谢蕾蕾等人此时却并为因此感到些许轻松，不久前她们刚刚收到了一份来自军政部的命令，将会有一位上校空降到11集团军担任团长，一开始谢蕾蕾并没有太过在意，毕竟在庞大的帝国军队中，上校可是一抓一大把，但是随后到来的命令，着实让她感到棘手，因为这位军官来头不小，自己可得谨慎对待。

“你们都看到了吧，李艺彤上校，前帝国总参谋部第一作战厅的厅长，被调到咱们这里当团长……你们几个看看该怎么办？”谢蕾蕾指着桌子上的任命，目光扫过两旁的各师级部队的主官们，但是全场寂静异常，人人都或低头，或托腮深思，谁也不敢草率从事。

“我记得李上校是陆军大学第11期毕业生，那可是校长的得意门生，在帝都军界里也颇有威望，她这次之所以来福州，我听说是她在会议上言辞激烈，得罪了胡总长，这可倒好，落得个龙混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地步，可悲，可叹！”49师师长龙亦瑞见大家都不说话，心知她们同意不愿意惹是生非，所以顾左右而言他，满是惋惜的开口了。

“我现在不是让你抒发感情，而是问你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龙亦瑞答非所问，谢蕾蕾反而心中愈加烦闷，没好气的回应了她一句，这个有些烫手的山芋，如今就要抛给自己，她左右为难。

“她已经不是什么总参谋部的厅长了，不过一介团长而已，我们干嘛还要给她这么大的面子，再说了，我们以后还要为官，万万不可现在就把自己的顶头上司得罪了，孰轻孰重，我希望司令能够考虑清楚。”46师师长左婧媛像是深思熟虑后下定了决心，一脸正色的看向谢蕾蕾说道，虽然她自己清楚，自己的话有些落井下石，但她说的都是实情，如今胡丽芝当道，就首先将王子杰的爱徒踢出中枢，贬谪南方，这明显是杀一儆百，以此树威，所以眼下11集团军的所有人绝对不能去触碰这个霉头，因此这番话虽然不厚道，可她还是说了。

“虽说李艺彤现在仕途不顺，被贬职下来团长，但是在坐的各位有谁能够保证她会一直当团长？刚刚司令也说了，李艺彤在帝都军界人脉极广，更何况这是总司令当年亲手教过的学生，总之这个朋友我们一定要交，因此必要的时候，我们还得去笼络她，这对大家来说都是好事，目前总参谋部里胡丽芝当道横行，但是谁又能保证她可以一直稳坐在总长的位置上，难道她比徐伊人总长还要厉害，也能当三十年的一把手吗？我看未见得，所以这两边我们都不能得罪，尤其是李艺彤，她就在我们身边，如果我们对她冷淡刻薄，一旦她再次回到帝都，岂不是我们自找难看?”高源婧环顾四周的众位军官，握着钢笔缓缓说道。

“嗯，狐狸说的有道理，但是毕竟她现在变成了团长，我们要是无事献殷勤也不妥当，这里是军队，没必要摆出官僚的那一套虚头巴脑的东西，所以照常处理就好，我看这样吧，莉佳，你们47师的121团正好现在有空缺，我就把李艺彤派到你手下当团长，怎么样，你没有异议吧？”谢蕾蕾听罢点了点头，转身看向唐莉佳。

“是，司令，我没意见，就按照您的命令执行。”唐莉佳响亮的回答谢蕾蕾。

“那就这样吧，散会！”谢蕾蕾见这件事算是有了妥当的结果，也不再多废话，说罢拿起自己的公文包离开会议室，军官们也开始各自收拾自己的东西，三三两两的走了出去。只有后排的罗寒月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有些心不在焉，显得心事重重。

“阿月，怎么了？干嘛还不走啊”谢蕾蕾自然瞥见了她的举动，待众人散去，她悄悄坐到罗寒月的身边，低声发问，“现在没有别人，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是不是因为李艺彤的事情？”

罗寒月微微点头，叹了一口气，“是，司令，其实在这个时候……可能只有像我这样的人才能理解她的苦衷吧！从帝国指挥中枢的一把手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团长，换成是谁心里落差都会很大。”

“身在世间，不如意事常八九，再说了，人有旦夕祸福，我不觉得李艺彤这次被贬是什么坏事，毕竟军队内派系复杂，不会点见风使舵的本事，怕是要一辈子怀才不遇……不过这是万不得已的时候才能用的一招，要是人人都像胡丽芝那样，帝国军队也没有希望可言了，好了，说多了也没用，你要是意犹未尽，可以等她到了福州，你们找时间好好聊聊。”谢蕾蕾微笑一声，握住她的手，脸上的神情风轻云淡，说罢径直起身，返回自己的办公室。

“司令，李团长已经到了。”第二天下午，副官走进作战计划室，打断了正在和部下商议中的谢蕾蕾，把她叫到一边说道。

“李团长……哦哦，是李艺彤吧。”忙得昏天黑地的谢蕾蕾听到副官的话一开始有些茫然，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

“是的，您看是不是……”副官回答她，又十分谨慎的继续说道。

“你请她去会客室稍等，我随后就到。”谢蕾蕾不假思索，回应了副官一句，转身又走回到桌子前和几位师长交谈着。

李艺彤不声不响的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双手扶膝，时不时的环顾四周，离开了纷纷扰扰的帝都，山清水秀的福州给了她些许心灵上的慰藉，她没有再懊恼什么，时至今日她也不曾后悔自己冲冠一怒驳斥胡丽芝，反而在心底有些感谢她，自己一直心系军队，但总参谋部的日子只不过是每天坐在办公室里遥控天下，这种四边不靠的感觉让她没有成就感，早就打算找机会和当年的那些同学们一样，到作战部队里大显神威，现在以这样的方式了却心愿，她只想着来到新环境，自己也该有所作为了。

就这样静静安坐了半个小时，会客室的门忽然开了，谢蕾蕾快步走向李艺彤，不等她说话，先满脸微笑的敬上军礼，问候李艺彤，“前辈，欢迎您来到福州，怎么样，这里的环境还适应吧。”

“谢司令客气了，您是军长，我是团长，按说应该是我先向长官敬礼。”李艺彤立即起身回礼，不卑不亢的看向谢蕾蕾，同样微笑着，虽然谢蕾蕾这样做实属情理之中，可李艺彤却觉得有些别扭，但又无法明言。

“我们都是陆大毕业生，您又是我的前辈，哪有后辈给前辈行礼的道理。”谢蕾蕾莞尔一笑，接着和李艺彤客套着。

“谢司令说笑了，如今我是您的下级，我们就按照军队的规矩来好了，不知道您打算安排我到什么地方任职？”李艺彤轻轻摆了摆手，开门见山的直接询问起谢蕾蕾。

“现在47师唐莉佳师长手下的121团还没有团长，我已经和她说好了，前辈就到那里好了，不知道您是不是愿意？”谢蕾蕾坐到李艺彤对面的沙发上，和颜悦色的说起了对她的安排。

“那我多谢您的好意，其实去哪个团，我本身没有想法，能帮友军出力，我就满足了，至于其它的，我都不在乎。”李艺彤也是笑呵呵的看着谢蕾蕾，不紧不慢的说出自己的由衷之言。

“前辈……今天没有外人，我说一句心里话，您遇到的那些糟心事，到了这里就不要再想了，以您的才能，当个团长实在是屈才，您先在这里安顿下来，假以时日，我亲自给总司令写信，再让您重回帝都，没准您也能借机高升。”谢蕾蕾迟疑片刻，瞥了一眼身后的门，稳了稳语气，劝说起李艺彤。

“谢司令应该也知道高处不胜寒的道理，以前我是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如今我身处江湖之远，可不想惦记庙堂的事了，再说现在……庙堂之上朽木为官，回去了也是受制于人，不如出来带带兵，亲自了解一下军队的情况，总比整天坐在办公室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要舒服。”李艺彤微微一笑，算是答谢了谢蕾蕾的好意，接着很坦然的说起自己的前途。

“那……好吧，我尊重前辈的意愿，只是他日时来运转，您也得抓住机会”谢蕾蕾皱了皱眉，不过没有太多其他反应，打算结束这个话题，末尾她又劝说了一句，接着又笑着同李艺彤交流，“您也久在高层，对于军队建设也有不少见解，这次您到了11集团军，我也能当面讨教，如果我们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也请您不要客气，多多指教。”

“谢司令言重了，大家都需要不断学习，我那些也都是纸上谈兵，不经过实践检验，也都是空话……现在我既然已经到任，我想尽快见见我的师长，顺带熟悉一下自己的部队。”李艺彤微笑，回应着谢蕾蕾，这样的谈话让她倍感拘谨，她一心想着尽快开始自己的工作。

“没问题，莉佳今天正好也在司令部，等一下您就能见到她了。”谢蕾蕾抿了抿嘴，点头说道。

李艺彤和唐莉佳很快见了面，两个人除了例行交谈军务，并没有闲聊什么，时间很快到了傍晚，李艺彤打算收拾好行李，就直奔自己的团部，刚刚走出司令部的大楼，忽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李团长，请留步。”

李艺彤转身循声望去，眼前是个年轻的少校，她并不认识，“这位军官，你还有事吗？”李艺彤笑着发问。

“我是军部作战参谋罗寒月，之前听说过李团长的名声，今天得见，想和您找个地方小酌几杯。”罗寒月先是自我介绍一番，径直向李艺彤提出邀请。

“多谢罗参谋的好意，只是我军务在身，现在得去团部，还请见谅，改日我回请你。”李艺彤礼貌的回应道。

“李团长不必心急，我已经和司令还有唐师长打过招呼了，吃完饭我亲自送您过去，您只管放下吧。”罗寒月笑了笑，正好此时一辆轿车停在了两个人面前，她伸手拉开了后门，做了个请的姿势，李艺彤没

再说什么，恭敬不如从命，索性答应了她的邀请，两个人驱车赶往福州市区。

城市里还是一派车水马龙的景象，夜幕丝毫不影响人间的繁华，车子七拐八拐，停到了一家气派的饭店前，罗寒月又替李艺彤打开车门，两个人站在饭店门口，李艺彤看了看眼前，许久没有说话，罗寒月轻声笑了笑，抬手请她进门，“李团长可能有所不知，这聚贤楼算得上福州城里有名头的馆子，11军的人平日里没事，也都喜欢来这里，您现在也算我们的战友，这姑且算是熟悉一下我们的日常吧，请。”

两个人找了个包厢落座，罗寒月极为熟练的点了一些菜，不多时菜品一一呈上桌，她替自己和李艺彤斟好酒，举杯先行说道，“李团长，今天我们也都不要拘束，我就把您看作陆大的前辈，我是个后辈的晚生，聊聊朋友之间的话题，谢司令公务繁忙，我替长官先敬您一杯。”说罢罗寒月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李艺彤愣了一下，也随着她喝干了酒。

“其实什么前辈后辈的，我向来不看重，既然进入军队，大家就都是朋友，总说这些，显得生疏。”李艺彤夹起菜慢慢吃起来，不忘和罗寒月笑着相谈。

“我今天找到您，其实是想把我的一些私话告诉您，您现在的境遇，我之前也经历过。”罗寒月笑了一声，默默喝了一口酒，接着开门见山的聊起自己的目的。

“是当初在V国作战的那件事吧，我听莫寒说起过，说句实在话，你太冤枉了，这个责任不应该由你承担。”李艺彤听到此言，立马就放下筷子，转而神色有些凝重的看着她，缓缓说道。

“李团长，这件事总归还是要有个人来负责，我当时作为团长，只能服从最高的命令，哪怕我知道，这会让我的士兵和自己无端送命，另外……也没人在乎一个团长的感受”罗寒月叹了口气，同样沉闷着独饮起来，沉默了几秒，她又抬头看向李艺彤，“我甚至想过，如果自己当时阵亡在那里，谢司令她们又会如何，还好万幸之下我保住一命，降职去了陆大教导队，可我的那些阵亡的兄弟们呢？谁又考虑过他们？我可以容许自己失败，可这样的输法，我至死也不能认。”罗寒月说起这件往事，脸上的神情复杂至极，有悲凉，也有愤懑，语气也十分低沉，李艺彤听罢，自然感伤，只是安静的听她讲述，品味着略带苦涩的酒。

“罗参谋，我不喜欢说什么大道理，我们既然已经选择了做军人，那么早就把生死荣辱置之度外，这句话，算是你我共勉吧，那些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是过去式，走好未来的路，才更重要，如果不是为了这些，我李艺彤大可选择装聋作哑，这不是我们暗淡的历史，而是我们的光荣。”李艺彤表情平静的看着默默伤感着的罗寒月，这个军官内心所想的一切，她早已感同身受，喝下杯中浓烈的酒，她凝视着窗外无边无际的夜空，忽然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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