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很少有如此心烦意乱的时候。
这种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生命掌控着人生轨迹的感觉并不好受。
在他生长的那个世界,他可以有很多种方法缓和自己的情绪,但在提瓦特,他什么也没有。
于是在岩王帝君时期他就养成了一个习惯,次次感到心情不好时他总会到那个不大不小的山头,立在那颗树下,看海,看城,看山,看花,整理自己的思绪。
今亦是如此。
只不过现在情况有点特殊。
似乎并不起多少作用,甚至起了反向效果。
那腐烂的痕迹钟离再熟悉不过了。
摩拉克斯那茶盏便是落得如此结果。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从来就只有一个提瓦特。
那么还有一个疑问。
摩拉克斯为什么安然无恙?
或者不谈摩拉克斯,换一个谈论的对象。
先前自己未曾与摩拉克斯有所接触尚且将那茶盏整个化为飞灰,如今这石桌……
痕迹竟不如那茶盏的大小。
提瓦特没有物理学。
钟离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提瓦特也不需要物理学。
它有自己的秩序规则,钟离的出现是偶然的,是被排斥的。他打破了提瓦特的规则,所以这个世界在慢慢修复自己的规则。
它能够否认万有引力,也可以重造生命之起源。
占星术士可以时空穿梭,动物也可以口吐人言。
提瓦特在一点点抹杀这些辐射的影响。
可那些辐射亦是另一个世界的规则。
一个世界规则怎么可能被另一个平行的世界抹杀?所以承受这些辐射的载体是什么?
答案显而易见。
唯一一个非提瓦特本地人。
钟离。
一时心绪不宁,年轻俊美的教授收回抚着桌面的手,罕见的对自己的猜测有了否定的想法。
忽的想到什么,年轻人抿了抿唇,脚步缓慢转到了枯树的后边。
很熟悉的字体。
有摩拉克斯模仿着他而如今是他在人间的姓名的两个字,还有一句题词。
是摩拉克斯的字体。
兰絮因果,现业谁深。
说不准现在是什么情绪,青年人微微牵动嘴角,扯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纤长的睫毛掩住眼底的情绪,只露出点点墨色的瞳孔。
起了风,颇冷,夹杂着深秋的寒气,钟离哑然。
他自身子不好后总是嗜睡,虽也想过会不会在提瓦特显现出身形,但如今真的应证了,倒有些惊奇。
风并不大,可莫名其妙的,钟离觉着自己身子发寒。
耳边嗡鸣一片,恍惚间他似乎听见了摩拉克斯在叫他,下意识转身,那人确实在不远处。
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又被强压下去,钟离立在原地,没有动。
他看着那位年轻的客卿,许是岁月的缘故,客卿要比岩君显得温和许多,也更加沉稳些。
这张脸自然极好看,但五官太过薄情,使人觉着这人做什么都像是漫不经心毫不在意的,可它的三个主人,无论是钟离还是两个摩拉克斯都不是这种性格。
摩拉克斯怔愣了一瞬,似想起他那在提瓦特显得离奇又可笑的言语,在不远处停下步子,没有再向前移动。
年轻的客卿笑了笑:“你竟到了此处么。正巧我先前还想我问你些许事情呢。”
钟离对于他不再前进的动作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是问这石碑?”
他笑:“我定然知无不尽。”
摩拉克斯似乎并不记得岩王帝君时期有这么一个陪了他数年的人物存在,对于他的回答回以微笑:“感恩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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