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再一次梦回,竟是由秋转入春。
空气里还带着些许潮湿的泥土清香,雨后的太阳不怎么娇艳,却清净空明。
还是熟悉的地方。
摩拉克斯垂着眼眸,纤长的睫毛轻颤,半响,放下茶盏,却没有抬头,低声笑:“等你赴约当真不容易。”
“我这不是来了么。”钟离无奈:“你等了许久罢?抱歉。”
初春的花并不繁多,影影绰绰的点缀在绿叶之中,不如漫树长春来的惊艳,也叫人觉着唯美沉沦。
枝丫上落了两只鸟雀,叽叽喳喳的叫着,抖落几朵不堪落雨摧残的花骨朵,带着些许还未蒸发的水滴。
钟离不能与他一同吃酒,便在一边,与他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他谈璃月港,钟离便陪着他讲述那个岩君心中的乌托邦。
他谈魔神战争,钟离便耐心的听他说着。
他们从天文谈到地理,从古时候谈到如今。
岩君轻啜一口酒,玩笑:“这酒确凿是好酒,你不能与我同饮,实在是叫人失落。”
钟离低声笑笑:“是啊……”
也不知聊了多久,钟离感觉他们似乎什么都有聊,又似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与摩拉克斯呆在一处,总是叫人欢喜些。
双生花双生花,它们在同一支梗子上相爱,最终也终将走向灭亡。
忽的一阵心悸,钟离略略踉跄,额角突突的跳。
摩拉克斯注意到他的动作,扭头看过来,颇有些担忧:“怎的了?”
钟离只感觉五脏六腑都被绞到了一处,疼得厉害,手掌支着的桌面忽的塌陷,他险些栽在地上,忽的就思绪明了了。
急忙收回手,钟离往后退了几步:“摩拉克斯……别过来。”
摩拉克斯伸出的手僵在原处:“究竟怎的了?”
浑身疼的近乎麻痹了,钟离眼前发黑,还带着些许恶心感,想吐,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肺腑似乎被人攥在手里,摄入的空气少的可怜,钟离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在跌倒的一瞬间,钟离彻底陷入黑暗。意识的最后一刻,摩拉克斯握住了他的手。
…………
这是他头一次触碰到这位神明。
————————
“!!!”
猛地睁开眼睛,钟离自床榻之上坐起身子,微微喘着气,一时恍然。
微垂眼眸,钟离看着自己的左手掌,一时心绪不宁。
摩拉克斯触到他了。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了。
为什么呢……为什么偏偏是这一次呢?
纤长的睫毛如脆弱的蝶翼轻轻颤抖,平日隐在金丝眼镜后的墨色瞳仁被垂在眼前的刘海扫的有些痒痒的,闭了闭眼。
钟离并不太像摩拉克斯。
他只有二十余岁,而摩拉克斯存活了上千年。
或许相较于同龄人来说,钟离沉稳老练,可相较于摩拉克斯,钟离也不过是个年轻人。
他也会冲动,也会轻狂,只不过这些念头往往隐在那双墨色的瞳孔里,被一张儒雅随和的面容彻彻底底封在一颗鲜红的心脏里。
为什么不能再迟一些呢。
钟离闭上眼睛,仰头又倒了下去。
再迟一些……哪怕只是一点点。
叫他和摩拉克斯道个别。
忽的一阵难受,钟离皱了皱眉,紧闭着眼睛。
生理和心理的疼痛叫他几乎没有任何时间去思考什么,巨大的疼痛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撕裂开来,痛苦的厉害。
钟离在心底嗤笑。
人力如何胜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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