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幕中出场的不仅仅是演员。暗处蛰伏的危险反而更加可怖。科尔温吐出的每一个字母都变成了扭曲的符号,更像是所谓女巫的咒语。海伦娜脑袋一阵轰鸣,驻扎在心里的防线如洪水决堤般轰然倒塌。
她亲眼注意到科尔温手中攥着小刀刀柄(海伦娜心想,难道他随时都携带小刀?),她注意到刀面有几道明显的划痕,映射着好几个支离破碎的她……许许多多的幻影重叠到了一起。
不,不!
科尔温的手看似不经意搭在海伦娜的肩上,海伦娜发觉自己根本无法挣脱——此刻的两人过近的身体距离来恰好她死死地钉在了这里。
而此刻刀尖正对着海伦娜,一点,一点,往腹部深入。她假装自己看不清科尔温那意味深长的微笑。随即而来的就是刺痛,还是刺痛,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的动作,任由刺激所带来生理盐水溢出眼眶,感受着神经不断紧绷所带来的痛感。心里不断暗示这一切会很快的结束。海伦娜感受着热量不断在从身体中流失,寒冷侵袭着她,她闻到了属于自己的血迹。海伦娜发现眼中的画面在不断地失真,她曾刻意装作失去的视觉在此刻被真正蚕食,被吞噬,直到恐怖完全将他覆盖。在那一瞬间真正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也许在这一刻,海伦娜心里的那份不安被填满了——也有可能只是血液充斥着胸腔。她用所谓虚荣心编制的谎言,得到了一时间的快意,也致使她在面对危险的时候只能听天由命。而在这时,任何一些奇怪的声音都会引起某些人的怀疑。
今天十分奇怪。海伦娜想呼喊什么,呼喊其他人第二天把科尔温投出去,呼喊天父能够原谅他的过错。而她隐隐约约听到神祗的回答。祂对海伦娜说,即将溺死的生物,若是其本身有罪不应该获得拯救。
科尔温似乎早已预料到海伦娜会试图叫出声的可能性,脱下他上衣胳膊袖子的一边塞进海伦娜的口中。使她只能发出几声呜咽。会议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为什么没有人发现她和科尔温?
“真是坚忍的好姑娘。”在再三确定海伦娜已经没有了意识,科尔温把她和瓦尔莱塔放在一起,他把小刀简单地在墙上蹭了几下之后揣在他的大衣袖口里。“但是,谁都有难言之隐。以及您实在是太幸运了。”
他还想再活几天呢。科尔温心想。倘若夜莺小姐知道这个情况的话,肯定会对他进行一些责怪。譬如“但是您已经是今天以来的第二个了。平时没有对你有那么多要求,但是一些规矩还是要遵守的。”然后这个时候,科尔温把夜莺拉到墙角,让她微微低下头,伏在她耳边回答:“那可不一定,你知道吗?外面那些不守规矩的老家伙们活得比我们逍遥自在多啦!而且邀请函上的名字本来就不是我,是我父亲的。”
海伦娜瞪大双眼,注视着自己的刀尖,然后手臂不由得跟着全身抽搐。这画面在他的脑海里可能会在这几天持续放映。科尔温的手脚变得冰凉,心也跟着绞痛,仿佛刚才受伤的是他而不是海伦娜·亚当斯。而当科尔温再次注视着海伦娜那张受惊,怪异的,过于苍白的面孔,他仿佛也看到了自己。科尔温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仿佛一切也变得不再真实。那么现在倒在血泊中的,被剥夺生命权的是海伦娜·亚当斯,但谁又在控制着科尔温?真正的科尔温又在哪里呢?
瓦尔莱塔现在这个样子也是他一手造成的,科尔温对此供认不讳。说实在的,瓦尔莱塔的警惕性甚至比海伦娜还要低——当瓦尔莱塔看见他从楼上跑下来的时候,想让他带着去大厅——因为她再次迷路了。当时已经快到约定时间,四周也没有其他人。也正是没有其他人。(可怜的前同僚!她是多么容易信任一个人)血腥味窜入科尔温的脑袋,融进他的每寸皮肤。他的大衣上也沾染了血迹,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海伦娜或是瓦尔莱塔的。
科尔温很奇怪为什么今天那么多人没有回来——他只看见了几个人。(但是会议已经结束了)也就是说,他刚才和海伦娜的接触可能无人在意。这么一想,科尔温心中紧绷的弦得到放松。简单的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尽量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回到自己房间。
当寻找瓦尔莱塔的一行人在外面寻找无果,已经抱着最坏的打算走进大楼的时候,科尔温在房间偷偷清理自己衣物和鞋上的血迹,试图把自己的嫌疑降到最低。在此之后,科尔温躺在自己房间那硬梆梆的,潮湿的床上,想着怎么才能弄点热水去给自己洗个澡。
(会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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