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7年5月18日,美国,纽约。
这是一个再也平常不过的下午,汽船在众人的等待下回了港,汽船冒着的黑烟展现出这个城市乃至这个国家的发展过程和他们对煤的强大需求量,尖锐的长笛声催促着人们干着接下来的事件:下船,检票,放甲板,上船。嘈杂且繁忙。
这也可以说是纽约港的一天——周而复始。
略胖的检票员艰难的移动着自己的身躯——他明明不需要把整个头都扭过去检查那好几十张一模一样的纸。同时,他又把自己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故作断案入神的侦探一样把乘客的眼睛都扫视一遍,来看看拿这张票的人是否就是它原来的主人。
事实上,这并没有什么用,反倒被认为是不怀好意。也正因为这样,在摸清检票员的习惯后,在纽约港迫不得已停留两天的凯文·阿尤索终于有机会偷溜进汽船里。
西部牛仔刚开始并没有要这么做——毕竟正大光明拿着自己买的船票去乘船并不违法,他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被逼无奈——
他从遥远的新墨西哥州赶来因为收到的一封从欧利蒂丝庄园的邀请函。
阿尤索曾在新墨西哥州的印第安保留地居住,住在一个他也说不上来的印第安人部落的周围。他和部落酋长的女儿是很好的玩伴,因此他也得到了酋长的信任。
在美洲大陆,新兴文明和土著文明之间一直都在以斗争冲突开始,然后以新兴文明取得压倒性胜利而结束,条例的制定并没有起到维持和平的目的。和平一般都不是主旋律。令人可惜的是,这个美好的故事并没有持续到最后——一切就在几个月前驻当地美军的一封信改变了。
阿尤索试图抗争,用自己的微薄的语言组织能力来维护自己的权利。父母也尽量的给予给他一些物质上或精神上的鼓励。他在第二天把投诉信上报给当地的镇政府,而那信就像沉入大海的石头,很难查询,也杳无音信。西部牛仔再次写信上报给州级,给相关部门反映,给州代表反映,可那些都像踢皮球一般把凯文推开了。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他甚至有想把自己的信交到国会大厦,把在他其中遇到的困难,他把阻碍他的政府部门一齐报上去,洋洋洒洒写了五大页。
而在这时,事先为数不多愿意和阿尤索一家的人看待他们也带有点怜悯且怜惜的意味了。凯文觉得多多少少他们受了驻扎军队的影响。当他再一次不甘心,准备把自己这几天的怒火发泄到写给zf部门的时候,凯文的母亲用那不合时宜的慈爱和怜悯的表情,请求他不要在这么做下去。
母亲哭了,凯文也忍不住落了泪。
他开始对所有戴高顶帽,身穿黑西装的男人感到排斥,以及他本身所厌恶的东西。甚至开始怀疑这里所谓的“文明”。后来,阿尤索到路易斯安那州时遇到了一名青年军官,年龄和自己相仿。对方幽默善谈,这让阿尤索对美国军人的印象稍微得到了好转,因为那名青年军官并不像其他军人一样刻薄势利,且爱挑拨任何正常人之间的关系。两人同道而行,一起走了一天半的路程,聊了不少话题,分手时,还慷慨的把它身上一半的钱都给了凯文。可是,没过几天,他又没钱了,原因是用那点钱住在旅馆的时候,把自己装钱的衣服挂在门上。而当凯文去外面吃饭的时候,一个服务员把剩下的六十八美元偷走了——这是他怀疑的,但没有找到真实可靠的证据,他只知道那个服务员在看他的时候总是摆着一副臭脸。后来还拒不承认。
所以,他没了金钱。被老板和服务员赶出旅馆。
后来,走着走着,来到一个不知名的村庄,他通过自己的劳动,替一个老妇人放羊,赶牛,因此得到了一顿可口的午餐,一匹马和三十五美金作为酬劳,又诱导了一名可怜的流浪汉,让他把自己手中唯一的十五美元二十八美分交给了他。虽然这听起来不太厚道。在那时,他已经有四十六美元八美分了,并且前行的脚步越来越快,大约一周后,终于到达了纽约。阿尤索卖掉了与自己相伴了一周的马,去向他的美好前程靠拢了。
可当他去买票的时候,没有身份证件,也没有出入境件,况且到伦敦的船票早已售罄,他无奈的在纽约港里呆了两天,钱也几乎花的干净。
直到今天,阿尤索趁着检票员检票的空隙上了船。
自此之后,阿尤索正在开始接触他所深恶痛绝的文明。
一个他无数次游离在其边缘的文明。
船上的人们坐在圆桌前高谈阔论,贵妇小姐和那些绅士先生们分布在甲板上的各个角落:黑人,白人,黄种人;富人,劳工,水手;商人,慈善家,企业家;美国人,英国人,爱尔兰人;无聊的,胆敢的,虚伪的……这里就像一个小型社会,居住着各色人等。富尔顿为乘客们提供了去往欧洲大陆更为便利的机会,乘客们也回报给邮轮船的信任,暂时把性命交给死神,三天后再赎回自己的一切。
阿尤索仿佛是一名观看戏剧的观众。
无奈,停止思考,紧接着就是全然陌生的晕眩感。阿尤索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在这个时候应该有一杯酒。阿尤索本来也不会思考很多,但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甲板上比那土地要干净的多。
周围要经过许多人,似乎都因他的举动停留,然后那些一副欧洲大陆的绅士和淑女做派的男女们和船员都在对他评头论足。他可以从大多数人的口型中看得出来,他们大概说的都是一个词——
“乡巴佬。”
阿尤索陷入沉默,就好像有人堵住了他的嘴。他在忍,这种忍随时可能会爆发,他在等一个时机,一个导/火/索。
汽船鸣笛,悄然离岸,岸上的人们在挥手向他们的亲人们告别,少了拥抱和叮嘱,阿尤索好像看见那亲切而又悲伤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哀愁。渐渐的,越来越远,船上的一切逐渐变成小黑点,后来连小黑点也消失了。取代这些的是湛蓝而又无边无际的大海。
这时阿尤索挥挥手——朝着纽约的方向。好像他看见他曾经的那帮印第安家人也在向他挥手告别。
包括阿尤索十几年前第一次误入印第安保留区的时候,帮助过他的印第安女孩。
时间沙漏里的沙子依旧在滴着沙。凯文·阿尤索此时此刻也在默默改变自己的命运。
(2019.01.11)注意一下时间线。
2021.06.30完善凯文收到邀请函后去纽约港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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