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管者们和求生者们一样,都拥有属于自己的日记本。不知庄园主出于什么目的,每个监管者和四处逃亡的求生者一样,要把自己一天的事情记录下来。
作为一名军工厂厂长,里奥·贝克虽然前半辈子与金属钢筋为伴,但他还是能认出来几个字,并不是把那些规整的拉丁字母当成一个个图画——他还没有到达这个地步。
他粗糙的手被煤炭和铁熏得有了一点一点的锈斑,分布的不均匀,也不规律,有点像破羊皮纸上的太平洋的夏威夷或波利尼西亚,手心里面的一个个黑疙瘩是那岁月积累出来的老茧,他轻轻地用那可怜的手握住了钢笔,在监管者大厅旁的沙发上写上了他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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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7年5月21日。
“不要报复冒犯你的人,不要对抗伤害你的人。”
“穷苦潦倒的穷汉来到人世间只是为了赎赌。”
“报复只是上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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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奥·贝克是那种思想的绝对拥护者,尽管只是一个普通的军工厂厂长,也不曾研究过神学,更不是基督教信徒——按理说他应该不会产生这种感觉,一种中世纪的老教皇穿着教袍,借助上帝的金口,来使他的臣民信服。但他的做法和刚才所说的并无两样。
时间和伤痕迫使他信服了上帝。
他陷入沉默,攥笔的右手在空中停顿一会儿,又蘸了一下钢笔水,用那别别扭扭的字体写到:
“我的至爱,我的'道特’①,丽莎·贝克。她一直在她父亲的身边。”
这应该没人能够看懂他所写的内容,他轻轻把自己的日记合上,把他放回自己房间的床下面,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此刻就像一个几岁的小孩子把自己心爱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好,谁都不能发现。
后花园的响声和喧闹声依旧存在,玖玥·艾伦的到来使她和克利切发动那一时兴起的暴动并不会突然结束,如果那暴动会很顺利的结束,那会有暴乱吗?虽然只是两个人,如果此刻会突然安静的话,这一切的一切,恐怕早都被血腥镇压了吧。
他想出去看一看究竟发生了什么,那铁笼子的咣咣声和吼叫声也令他十分烦躁,整个监管者大楼里只有里奥和裘克,裘克不愿意多管,他慢悠悠的来到监管者大楼,一瘸一拐地去打开公用的收音机。瓦尔莱塔,杰克,莉莉娅都去参加游戏去了,科尔温也不不知道去了哪里,就连前几天突然出现的那个穿黄色橡胶雨衣抱着章鱼的那个奇怪的人也不知道躲到哪里了。里奥·贝克只好拿着自己的鲨鱼锤去解决那所谓的,两个人的暴乱。
一切不出所料,作为监管者都有一种特殊的威慑力,那种能令求生者发自内心的害怕的震慑力,或者换种方式来讲,每个人都有令他们产生恐惧的东西。
不过这一切的一切,竟然都是那么巧合,他被眼前的现象惊到了,尘封心底里那段美好记忆似乎又重新在脑海里浮现。
后来,他指了指铁笼子的一个角落,那里躺着一个带着稻草帽的女人,连那绿色的瞳孔突然出现了一丝柔和,一种年迈的老父亲望着自己的女人。
“请把她照顾好。”
即像是对克利切·皮尔森说的,也像是玖玥·艾伦说的。
他只有她一个亲人了。
但他不是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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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裘克正为没有他喜欢的音乐而感到烦恼,这已经是第二天收音机没有按时播放玖玥·艾伦的音乐,就算是有,也是电台的找的临时音乐。滋滋的音杂声加上那随机凑数的音乐声混合在一起,在他看来,就像是乌鸦在长空用那嘶哑尖锐的喉咙歌唱,就像金属在玻璃片上乱划。
但我相信,如果他有一天知道玖玥·艾伦就在不久前来到庄园并被他抓到了铁笼子里,会有如何感受!
突然,收音机的音乐频道播放的临时音乐突然被一个急躁的军官打断,收音机里出现了一个焦急的男音:
[请注意!大约是在昨天下午或者晚上,歌星玖玥·艾伦突然在家里失踪,她的妹妹和公司都声称毫无线索。现在警方已经介入立案调查,有的线索指向欧利蒂丝庄园——好多起失踪案件都与这个庄园有关。有更多线索者请尽快与警方进行联系。]
(写于2018.12.21)①道特:daughter,女儿的意思。【大家应该能猜出来,厂长只是按照读音来写的这个单词事实上他拼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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