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若染是在被救出来的第二天醒过来了。
醒过来之后,整个人的状态就很不对劲,说不上来的感觉。
在经过几次商量后,吴警官还是来找她录笔录。
“恢复的怎么样?”吴警官坐下来,嘴角带着温婉的笑。
舒若染双眼呆滞地看着前方,没理她。
吴警官又问了几个问题,舒若染依然没回答。
她找到医生,问了一下舒若染的情况,医生的回答是可能有些心理创伤,毕竟整整三天都在“观刑”。
“我建议,还是等病人接受了心理和精神治疗之后在进行询问,毕竟现在她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
吴警官只好作罢,她在舒若染床头放了一束百合就回警局去了。
三天滴水未进,舒若染的身体状况很差,住了一个星期之后,还是舒若染开口说想回去,她才回到宿舍去。
这也是这一周来她唯一一次开口,之后别人再怎么跟她搭话,她都不理。
杨观穹这几天一直在警局,他只身一人找到工厂,将舒若染救出来,除了舒若染,他是最了解这起绑架事件的人了,而且还要联系十一年前的绑架案。
舒若染坐在床上,目光没有聚焦,杨观穹坐在椅子上,看着她,温柔地开口:“你想回哪里住?”
“……”
“赵媛女士那里?”
“……”
“宿舍?”
“……”
“……住我那里?”
“……”
正当杨观穹以为这回她会像之前一样,不回答时,她出声了:“嗯。”
杨观穹脸上没有其他的情绪,只是温柔地继续问:“阿挽想看心理医生吗?”
舒若染没像之前那么冷漠,慢慢地摇了摇头。
看着她的神情,杨观穹不忍继续问下去。
他起身,将少女揽在怀里,手轻轻地抚摸她的头顶:“对不起阿挽,让阿挽受罪了……我对不起阿挽……”
下午三点半,杨观穹领着舒若染办理出院手续,之后就牵着她坐车到他租的房子。
舒若染被他领着坐在沙发上,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情绪。
依她现在这个状态,杨观穹是断然不能放她一个人在家里,所以只好打电话让柳烟锁把她的行李带过来。
杨观穹带了杯水给她,还给她剥了一颗大白兔。
舒若染看了眼,接过糖,含在嘴里。
客厅很亮,外面的阳光透进来,暖洋洋的。
“困了。”舒若染突然开口。
杨观穹没多说,直接领着她去了主卧,看着她躺在床上,呼吸渐渐平缓之后才悄无声息地出了房间。
门铃刚好响了,杨观穹过去打开门,是柳烟锁。
“若染的情绪还好吧?”柳烟锁轻声问。
“目前看起来比较稳定。”杨观穹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
听着这么多不确定的词,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现在网上依旧有喷她的,这次的事情不知道被谁传去了,现下又多了一批同情她的了。”柳烟锁说着都咬牙切齿的。
谁要他们的同情啊,他们家若染这么好,被他们说骂就骂,现在又像什么一样来可怜她。真是讽刺。
“我知道,学校应该会发文澄清,你们不用管,好好学习。对了,记得跟赵阿姨说,帮阿挽办理休学手续。”
“多久?”
“这一整个学期。”他也不知道舒若染什么时候能恢复,但他能肯定的是她现在绝对不适合去学校,接触群体。
“我知道,先走了。”柳烟锁往里面看了眼,就离开了。
杨观穹将行李放好,就回到主卧想看看舒若染。
一打开门就看见少女坐在床上,手上翻着手机,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最显眼的就是那一双微红的柳叶眼。
杨观穹快步走过去,夺过她的手机,刚好对上少女迷茫的双眼。
“……他们为什么要骂我?”
杨观穹抱着她,轻声安慰:“没事的,都过去了,他们瞎说的……”
“为什么要骂我?”舒若染提高音量,“我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骂我?是我被关了三天,他们为什么要伤心?”
“我被关了三天,看了三天的尸体,听了三天的惨叫和咒骂,他们为什么要伤心?!”三天,血液,腐肉,白骨,那些血肉飞溅的场景,被枪打断四肢,在地上痛苦地爬,因毒发在地上抽搐,被小刀将身上的肉一片片剔下,被强按在水中窒息地挣扎,被皮鞭抽得皮开肉绽……那些人死前眼里的不甘和怨恨都是她想都不敢想的画面。
说到后面,舒若染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眼泪也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为什么啊……杨观穹……你告诉我为什么啊……啊呜呜呜……”杨观穹只能听见少女激动地哭泣声。
压抑了一周的情绪,在看到网上的那些言论后直接崩溃,而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安慰她,告诉她一切都过去了。
可少女的哭声依旧不止,杨观穹第一次觉得安慰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怀里的人没了动静,杨观穹轻轻地将她躺在床上,盖好被子,最后在她红肿的眼上落下轻轻一吻。
满是小心与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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