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巫见大巫

一夜的时间，水汽沉降于世，透亮的光线刺穿薄云打在树叶表面，泛着金灿的光。

　　调整了一天，第二天如期入学。

　　方炽一个人穿过小巷，走进大道，最后在迈进校门的那刻掩埋于人群。

　　“您好，请问政教处在哪里啊？”方炽放轻声音，在一个看起来很温柔的女老师面前站定。　

　　“政教处？哦，应该是在那边二楼右手边”，“我不太记得了，我也是刚来。”说完微微一笑。　　

　　“谢谢。”心底似被一股暖流击中。

　　方炽微向前倾了一下上身，而后朝着指给她的那个方向走去。

　　“孩子还小，就十七八岁的年纪，这么早出去......唉，我还是建议把高三读完了，上个专科也比过早踏入社会好一点。”

　　“上什么上，他没心学，别劝了，签字吧。”

　　“孩子，你咋想的？”

　　“反正我也学不进去······”

　　政教主任看着他，手腕顿了顿，却迟迟不下笔。

　　过了许久，发出一声叹息，低了低头看那张纸，又缓缓抬头，看向那个未经沧桑稚嫩的脸，终于还是下笔了。

　　没有谁能做的了谁的决定，选择了的，就是你该走的路。

　　家长打头，出了办公室，后面跟着终于摆脱了学业束缚的少年。

　　脸上却没有轻松，反而是捉摸不透的东西。　　　

　　“你进吧，别站着了，什么事儿。”　　

　　刚才仿佛就是一个小插曲，不过事实也是。

　　对于刚才那个少年，是一个真正要面对全然不知的未来的转折点，而对于政教主任，也只是又一张签字。

　　方炽回过神，走进去。

　　“什么事儿？”政教主任又问了一遍。

　　“哦，我是今天转学过来的。”突然想到什么，补充到“叫方炽。”

　　“嗯”一边回答，一边翻着拿夹子夹起来的一叠儿东西。

　　“行，我给你们年级主任打个电话。”

　　通话时间很短，内容简练。

　　趁着这个空挡方炽把办公室看了一圈儿。

　　一人的办公大桌，对面摆了排沙发，其余的好像也没什么过多装饰。

　　“行，你去四班。”

　　“嗯”方炽回答。

　　刚转身要走，门口就又进来了人。

　　这个地方就像是个收费站，无论去哪儿，都要经过一下，经过了之后，各奔东西。而在这儿经过的任意一个车辆都平平无奇。　　

　　重新走进教学区，方炽的心态已经不知不觉间变得截然不同。

　　眼神里加上了果断，步子坚定，发尾蹭在耳边。

上午时候， 阳光成片洒下，不吝啬的在女孩身边流淌。

　　不得不承认，不管有多少铺垫，一个人的突变就只在一瞬间。

　　话说，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走进高二教学区，就有喧嚣声儿回荡。

　　“终于到这一天了！我都忍不住要展现我优美的舞姿了！”

　　“操，你特么激动个屁，你用不用去独舞一个？我带全班给你扔鸡蛋。”

　　“扔什么鸡蛋啊，现在不流行这，直接口水沫子淹死他。”

　　方炽在一片喧闹中寂静的穿梭，停在了四班门口。

不见不知道，见了才知道刚才那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说掀房顶都对不起整个四班，说能把他们头顶上剩下的三楼都闹翻也多多少少是大材小用了。

　　“行了，行了，安静了。”班主任在讲台上挥舞着棍子，镇场子。

　　在一番努力下，声音渐低。

　　老班也在这会儿终于有空发现门外站着的方炽。

　　清了清嗓子，说：“这是从外面转回来的学生，来，抓紧时间做个自我介绍。”

　　边说着边把讲台让了出来。

　　方炽走进去，站在讲台一角，动了动口：“额，大家好，我是方炽。”

　　后面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脆站定，看向老班。

　　老班也没再做多的要求，示意她可以了。

　　底下又掀起了一小阵的“窃窃私语”。

　　“靠！这个转学生有点儿好看啊！”

　　“那必须赞同啊！”

　　“咱班终于有能撑场子的脸了！”

　　说这些倒也不是因为方炽有多好看，她只是在人群里还算比较出众的长相。

　　说话的大多都是后排扎堆儿的那伙儿“叛逆少年”，这样说一面是想打趣一下，一面也是为了能接上刚才的气氛，让新同学融入班级。

　　“那你先做坐后面那儿，正好空了个位置。”老班说。

　　“好”方炽作了回应就往下走。

　　不等落座，前面那位就激动的转回来自我介绍，“hi，新同学，我叫杨祯，一会儿大屏幕肯定能看到我！”

　　“好，我等着看。”方炽扬了扬眼尾，笑着回他。

　　倒是没想到新同学居然也和他一样自来熟，杨祯呆了那么一秒迅速接话，“好嘞，你是哪儿转来的啊，我看看有没有我认识的人在那边儿，到时候一块玩儿。”

　　“那边儿比较远……”

　　还没等方炽说完，老班就眼尖发现了转过来的杨祯。

　　“来，乘着还没到点儿，先给同学们欣赏一下咱们杨祯啊。”

　　“见过的再配合笑一笑，没见的放开笑。放心，这会儿不查纪律。”

　　“嘿嘿，这多不好意思。”杨祯借势把胳膊挡在脸前面，期待得看着多媒体。

　　图片里杨祯挺拔的身姿立在电视面前，双手插兜，骚包的让人想给他一拳。

　　一边儿老班也没闲着，做着解说工作：“这是在上个周末昂，留了个作业我记得，看我给你们找的直播课，顺便儿呢，拍个照片做个证明。”

　　脑袋不知在什么时候转向杨祯：“您拿您占了半面墙的电视听课？”

　　“哈哈，这不是看得清楚吗，该说不说，有在学校上课那味儿了”杨祯得瑟的。

　　又惹得全班笑得人仰马翻的。

　　“行了，安静，都不看他了，现在是九点，大家按体育课的队形，搬上椅子，下去站队。

“班长看着点儿。”

　　“好！”

　　“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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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班长……

　　见人走了差不多，老班下来走到方炽身边。

“来了就要尽快适应啊，要是闲杨祯他们太乱，告诉我 ，我给你调座位啊。”

　　老班是个不到五十岁的大叔，哦，不，应该是小叔。

　　年纪虽然到了，可老班身材很好，瘦瘦的，爱穿皮衣外套，戴黑墨镜，酷酷的，脸上却总挂着和蔼的笑，行为举止还像个老顽童，总之很有亲和力。

　　“好”方炽回答。

　　看着半空的教室，方炽问：“这是...有活动吗？”

“哦，这个啊”老班笑了笑，接着说“有个体操比赛 就是挨个班跳广播体操，看把他们激动的。你刚来，应该不会，就不用下去了。”

　　怕新同学多想，又补充道：“我悄悄的和你说昂，你要是无聊可以转转学校，也不大，但挺美的，就是别被别的老师逮住了哦。”

　　像个教孩子做坏事的坏叔叔。

　　“没事，我就不填麻烦了，我在教室就可以。”方炽笑着回答。

　　“那也行。”老班爽朗的笑着走出了教室。

　　时间过半，是真的很无聊。

　　方炽坐不住了。

　　站起来动了动身子，在班级里走动。

　　停在了班务栏前。

　　默默记了记作息时间表，然后视线往下移。

　　百无聊赖。

　　成绩表。

　　第一名，嗯，考得挺好，六百出头。不错不错。

　　那这位同学是谁呢？

　　方炽的目光突然紧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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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革。

　　果然他到哪里都是不凡的存在。

　　但……刚才没有看到他。

　　如果他在，她第一眼就可以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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