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你们躺回床上的时候已经是午夜11点。你也不太清楚时间是如何浪费掉的,但也无暇细想,回到自己熟悉的环境里,你几乎是一沾着枕头便睡着了。
鱼板砂糖在你身侧静静注视你的睡颜。今天发生了很多让她很在意的事情,而现在你又不像先前那样在睡前跟她聊上几句,总感觉有什么没能说出口,但也不好打扰你休息。便平静地端详起你合上的双眸来。
你今天,称呼她为“砂糖”了。
她敛眸,脑海中不断回荡起你呼唤她的声音,越是刻意制止那样的声音响起,便越是清晰。她翻过身背对你,死死闭上双眼。
房间内很安静,只有秒针滴答滴答行走的声音作为陪衬。她翻来覆去,夜不能寐,最终还是在时针指向“2”时悄悄坐了起来。
她下了床,浑浑噩噩地离开了你的房间。
没什么事可做,日常的生活里其实一直是这种迷茫的状态,没有什么清晰的目标,生存希望也是如此渺茫。她在夜间会因为无法入眠独自走上街头,漫无目的地游荡,直到天边破晓。
她走进浴室,换回了自己的制服,梳理好头发,望着镜面中那个看起来憔悴而苍白的自己,怅然叹息。
困意与疲倦让她此刻失去了外界的反应,以至于她呆站在镜子前许久都没注意到房间内传来的隐隐声响。
……从母亲房间传来的。
她恍惚,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脚步轻缓移动到母亲的房门前,没有敲门,便握上门把手,打开了房门。
一阵眩晕感袭来令她晕头转向,她扶住额头险些没稳住脚步倒下去,就好像这房间内有什么魔力一般,靠近一点便会昏厥过去。她近乎恐慌地重新抬头,用力挤挤双眼想驱逐那些违和的杂点。
昏暗的房间内不存在任何的人造光源,她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正对刺眼城市光的窗台,近乎亮白的窗下是一个漆黑而矮小的身影,隐约能看清那身影头顶银白的发丝。
鱼板砂糖:太……
她愣神,那个身影只是背对着她,没有开口回应她。只是那样简单的站着,便足以让鱼板感受到一股如同鬼魅一般冷硬气息。
那身影注意到了另一个人的存在,微微侧过头,看向愣神的鱼板。
只是那样的一瞥,让鱼板感到呼吸变得困难,她的心沉了下去。
那是一种叫人难以忍受的惶恐。
鱼板砂糖:你……是……
她反应过来,窗前站着的,根本不是鲸鲨太太。
她继而注意到了与鲸螺一致的鱼尾发辫,那身影的侧颜与鲸螺如出一辙,但那双冰冷暗淡的眸子透出的却是与鲸螺完全不同的气质。鲸螺的眼神是稚嫩而柔弱的,不像这样尖锐,像是被打磨出坚硬棱角的宝石一般冷艳而危险。
她下意识想叫鲸螺的名字,却又在注意到对方裙摆底下伸出的尾巴后死死闭上了嘴。
她看见了什么?一条尾巴?
那个身影只是平静而坦然地接受鱼板砂糖探索的视线,一言不发,那显得有些悲戚的神情却仿佛是在哀求鱼板先一步开口一般。
鱼板砂糖:你到底……是谁?
鱼板砂糖最终还是以破釜沉舟的心态,开口询问。
是鲸螺吗?那现在房间里睡着的那个鲸螺是谁?
“还是……遇见你了啊,砂糖。”
那身影终于开口,用与鲸螺几乎一致的声线,但却抛出了一句更加扑朔迷离的回应。
鱼板砂糖:什么?是什么意思?鲸鲨太太呢?你到底是谁?怎么会长着尾巴?
她按耐不住终于将这些疑惑倾泻而出,甚至带了一丝咄咄逼人的语调,将问话砸向对方。
“……我就是鲸鲨太太啊,砂糖。”
鱼板砂糖:诶……?
“你也忘记了吗?快想起来,鲸螺还在等你。”
鱼板砂糖:不……你不是鲸鲨太太,你到底是谁?对鲸鲨太太做了什么?!
她低吼起来,丝毫不在意在夜间发出这么大的声响有损礼节。
鱼板砂糖:你把自己假扮成鲸鲨太太了吧,真正的鲸鲨太太被你怎么样了?!
对于鱼板砂糖毫不留情面的质问,对方仍旧面不改色。
“……你想知道真正的鲸鲨太太怎么样了,对吗?”
鱼板砂糖:如实道来,否则我绝不轻饶!
鱼板砂糖话语中带了不容分说的坚决,她抽刀出鞘,表明了敌意
那身影被闪着凶光的刀尖指着,只是坦然一笑,摸出先前鱼板交给母亲的那颗糖果,捧在手心。
“我记起来了……就是你现在脸上的这幅表情,就是这样的你被我喜欢着啊……”
鱼板砂糖:什么……?
“小糖,去把那个鲸螺唤醒……把那个懦弱的我拉回现实……”
她转身正对鱼板砂糖,合上双眼,等她重新抬眸时,泪水已经充盈她的眼眶,滚烫的泪滴划过脸颊,滴落在她捧于手心的波板糖上。
“拜托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只有你能帮我了……”
鱼板砂糖: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
鱼板砂糖迈步奔向她所在的窗台,将手伸向她,然而就在触及到她的一瞬间,她消失了。
鱼板砂糖:等等——!
眩晕感再度袭来,鱼板砂糖眼前一黑,意识就此抽离,她朝后重重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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