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档案室

卫国平从梦中惊醒，看着周遭的一切，缓过神，原来自己在档案室。

桌前有一杯热茶，茶叶在杯中打旋，看起来像刚刚倒好的，飘着热气。

他裹着大衣，眉眼间满是疲惫，见这熟悉的热茶，就知道秦玉安刚刚来过，眼神中多了几分暖意。

档案室里很安静，夜半三更基本没什么人了，“唉……”卫国平的叹息打破了寂静，他头靠在桌面，闭上眼睛。刚才的梦，很真实，真实到让他心口发疼。

“卫队，没事吧？”值夜班的警察见卫国平不太舒服，走过来问了问。

“没事。”卫国平抬起头，身子靠在椅子上。

我睡了多长时间？”他声音略带沙哑。

“满打满算也就不到十分钟。”值夜警看看时间，回答道。

“中了大奖了。”他露出个自嘲的笑，感慨道。

“要不你再眯会儿？”

“睡不着了，神经衰弱就是这样。”

“那个……玉安走了吗？”

“秦法医啊，刚给你倒完水就走了，女同志熬到这个点，不容易啊。”

“刚走？”听到关键信息，卫国平倏然起身，身上披着的衣服滑落，他一把抓起衣服就往外走，“那我得送她去，这么晚，她一个人回家不安全。”

“不用了吧卫队，小李法医送秦法医回去了。”值夜警挠挠头。

卫国平的脚步一滞，眼眸垂下，“哦，有人送啊，有人送就好。”说完，抿着唇回了座位，手上的衣服也重新披到身上。

“这些都完事了吧？”值夜警双手拿着堆在一起的档案问道。

“嗯。”卫国平应了声。

值夜警把看过的档案整理好后，给卫国平拿来一大叠其他的档案，都分了类。

“今年能调到的重大刑事案件汇编，都在这儿了。”

“这是女性受害人案件，这是男性犯案人员案件。”

“卫队，后半夜冷你自己注意点儿。”

卫国平点点头，拿起一本档案目不转睛地看，“好，你要不先走吧，到时候我把电闸拉了。”

“那行，你慢慢看。”值夜警离开了档案室。

卫国平握着个录音机，见档案上有什么重要线索，就念出来录下，不放过任何有利线索。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外边的天不知何时已经褪去夜色的外衣。

卫国平从一本又一本的档案中回过神，抬头望向窗那边，天色微亮，又熬了个大夜。他起身整理档案，拿起茶水见底的杯子，关了灯，回了办公室。

天边露了蓝，晨露已冒出，在草叶上似落非落。

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朦胧不清，隐隐可看出身子瘦削，神情倦怠。

路上，他端着茶杯，时而没入黑暗，时而被薄纱般的光线显出，无论在哪里，他的双肩都似乎担了很多沉重的东西，虽然挺拔但令人心疼。

终于，到了办公室，灯一开，漆黑的房间瞬间通明，此刻，他关上门，投入光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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