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雨夜

“轰隆隆！”

雷声轰鸣，大雨滂沱，雨点击打屋檐、窗户跟地面，似要打破一切坚硬的东西，周遭的湿气与寒气似乎要浸透了这座城。

在这无尽的黑夜，有一双阴翳的眸子注视着一个费力拉着板车的女生。

秦玉安在局里琢磨线索，耽搁了些时间，想回去的时候发现下了雨，于是赶紧撑着伞往家走，她的临时住处在电机厂附近，离警局不远，最近割喉杀人魔活跃度很高，她回去收拾收拾准备明天搬进局里的宿舍。

夜里冷，她身上穿了件高领毛衣，外面套着警服。

雨点接连击打伞面，伞摇摇晃晃的，都快变了形。

回住处要经过电机厂附近废弃堆那块，刚走到拐角，秦玉安就看见一个身穿黑色雨衣的男人按住他身下的人在撕扯衣服，底下女生的求救声被庞然大雨隐去一半，但她听得清清楚楚。

正巧，卫国平巡逻，也在另一个拐角听到声音，探出头来查探，发现这个男人很可能是割喉杀人魔，手上有利器，于是他赶紧呼喊着同伴陈山河。

雨声太大，两人距离并不近，陈山河根本听不见，卫国平只能焦急地用手电筒打灯信号。

秦玉安在国外学过防身术，她想，即使不能够打跑那个男人，也能救下他身下的女孩。于是她边跑向那个方向边把伞收起，嘴里呵斥道：“干什么呢！警察！”

雨衣男听见声音愣了一下，知道来的人是个女警察后，心里的紧张不免少了一大半。

见有个女警察冲上去了，卫国平不管三七二十一也冲了上去。

收起的伞在秦玉安的手中成了一把武器，她淋着雨狂奔上前，倒拿着伞用力给了雨衣男几脑棍。

雨衣男被激怒了，拿着刀子就往秦玉安那边划拉。

秦玉安闪了过去，接着她用雨伞的手把勾住他的脖子用力往后一扯，雨衣男踉跄倒地。

她还想再给他补几棍，却被他一手抓住了伞，一借力，他站了起来，伞还到了他手上，雨伞被扔了出去后，他另一只手上的刀飞快往她的喉咙处划。

她早知不妙，往后快退一步倒在地上，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刀尖划过她下颚，血流了出来。

此时卫国平赶到了，他匆匆看了眼秦玉安，见她捂着下巴，以为她被割喉，要死了，顿时整个人不知所措。

陈山河看见灯信号也赶了过来，雨衣男见形势不妙，转头就跑。

卫国平赶紧去看秦玉安的伤势，被她一把推开，没死就好，他松了口气。忽然旁边女孩的哭声又引起他的注意，他看过去，表情凝住了，那个被侵犯的女孩，是聂小雨，他从小看到大的人。

聂小雨衣不蔽体、浑身发抖，卫国平赶紧脱下雨衣给她披上，顾不得想这么多，给她披上后就想去追雨衣男，手却被聂小雨一把抓得紧紧的，他连抽几下抽，没抽出来。

聂小雨双眼无神、嘴角带伤，哭得稀里哗啦，卫国平知道她害怕，知道她现在很无措、很痛苦，就这样丢下她，他也于心不忍，于是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背。

倒在一旁秦玉安捂着下巴，见他没有马上去追，当即恨铁不成钢地地吼道：“你他妈干嘛呢，追啊！这里有我呢！”

卫国平被这声音震了一下，果断把手从聂小雨的怀中用力抽出，直接追了上去。

那边陈山河跑上楼梯追着雨衣男，卫国平稍微慢了些，但还是跟在后面。三人在露天的工桥上打追逐战。没过一会儿，陈山河追上了雨衣男，他扯住雨衣男的后领，却被雨衣男反手一刀割破喉咙，血呲呲地流出来。

陈山河瞪大眼睛捂住自己的喉咙，雨衣男挣脱他逃跑了。

卫国平跑了过来想继续去追雨衣男时，他注意到自己的搭档不动了，他回过头，发现陈山河捂住喉咙的手不断涌出鲜血，天旋地转，这一刻他什么都听不见了，血，满目的鲜血。

陈山河伸着手，想说什么，但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终于他眼含不甘地倒下了。

卫国平的心塌了，倾盆大雨中，他踉踉跄跄地走过去跪下，抱着陈山河的尸体痛哭，血与雨混在一起，染红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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