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梦里的事情,和现实是相反的。
最近梦里发生的事情越来越真实,我梦到那个人掐住我的脖子以后,我拼命地反抗,在扭打之间,我们撞翻了烛台,大火顺着灯油开始在逼仄的房间里蔓延,那个人不肯放开我,可是我不想死。
我不想成为阿渡的累赘。
梦外的我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看清楚了一切,但是看不清另外一个人的脸,当大火开始向我们两个蔓延的时候,我推开了那个人,就在要到达门的时候,我被一股大力拉住了头发,我又一次被拉了回去,那种希望就在眼前被掐灭的感觉,让我窒息。
而这一次,我也看清楚了那个人脸。
徐青霜。
她几乎疯魔了,红色咒印爬满了她的半张脸,掐着我的脖子说:“我不会死,你也不会。”
还有,我和白渡在月下互诉情长。
如此种种,弄得我几乎无法入睡,一睡觉就会有排山倒海一般的梦境压抑着我,有和白渡相处的欢乐,也有收到针对的苦楚,真实又虚假的充斥着我的脑袋。
我一双眼睛几乎熬红了,而在这个时候,管家带着人冲进了我的板房,一句话也不说地把我打晕以后,我就一无所知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被人换了衣服,那是一件好看的嫁衣,刺绣精美,而我的脖子也被绑了一根绳子,只要我乱动,随时都可以勒死我。
徐青霜坐在那里,她因为癔症被老爷关了起来,此时分外可笑的看着我说:“你为什么,那么的阴魂不散呢?”
我听不懂她说的话。
“也对,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就算是什么都不记得,你还是可以缠上阿渡,为什么呢?”徐青霜走向我,她冰冷的手指触摸着我的脸,自言自语:“你说你,长得也不好看,为什么阿渡就喜欢你呢……不过没事,我会再杀了你一次,反正,你已经死过一次了……”
徐青霜皱了皱眉头,不高兴地回答:“本来以为,用秋月炼制的煞,就可以杀了你了,结果,你又被阿渡救了,那我只好,自己动手了,你来找阿渡第一天,我就看到你了……”
我压下恐惧,原来那一天晚上看到的那个女人就是她,秋月也是她搞的鬼。
我深吸一口气,说:“三娘子……我听不懂说什么……”
徐青霜的手逐渐勒紧了我脖子上的绳子说:“听不懂也没事,只是你死了会有点麻烦,阿渡的灵力太强了,他随时可以再一次侵入我的鬼蜮,只要我吃了你,我就可以留下他了……”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个人疯了!
可是我做不出别的行为,四肢被绑的很牢,尤其是脖子上的绳子给我施加的压力越来越大,身体里的力气在被抽走,就在我觉得我要死了的时候,门被人猛得踢开。
我模模糊糊里看到了白渡。
我想起了一句话,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神志不清里,骂了自己一句怕不是也得癔症了。
“阿渡,你怎么来了……”徐青霜神色一慌张,松开了绳子,有些委屈的说:“你来救她的吗?没有用了,她已经差不多都记起来了,她又开始新的轮回了,不如,我帮你了结了她,我们下一个轮回里再见。”
白渡冷冷地她,手指间捏了一道诀,将徐青霜禁锢也原地。细长如玉的指尖跳动着一道火光,徐青霜看到那火光才开始面露惧色,喊道:“不,阿渡,你不可以,如果你杀了我,她也会消失的,没了我的鬼蜮,她就只能去投胎了,你就会失去她了!……”
白渡没有理她,火光在他指尖成了一朵璀璨的金莲花,莲花轻轻落下,大火烧燃着所有的污浊,这火焰很温暖,暖的我想睡觉。
白渡踏着火光,慢慢地向我走来,我脑子已经不清醒了,只感觉他把我拦腰抱起,我下意识拽着他的衣服,呢喃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这是梦里的对话,梦里的白渡说:“我担心你受委屈,来接你回家了。”
我才彻彻底底地什么也不知道了。
四周是黑暗的,我对面站着一个人,那是另一个“我”。我有些茫然地说:“你是裴回吗?”
“我”回答说:“我们都是裴回。”
我摸了摸自己地头发,说:“老人说,人死的时候,会看见另一个自己。这是不是说明,我快死了?。”
“我”摇了摇头说:“老人也说,人死之前,会记起生平的所有事。”
“以及,我们都死了。早就死了。”
我呆滞在原地,有些难以相信,对面那个自己突然变成了一具焦骨,几乎看不出人形,我意外的没有感到害怕。
她伸出手轻轻与我触碰,说:“你不记得了吗?秋末徐宅的那场大火,裴回和徐青霜都死了。徐青霜修炼茅山禁书,却遭到反噬,在那场大火后不久,徐家卷入了叛乱,满门抄斩。”
我呆呆地听着这些话,说:“不对,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白渡又是怎么回事!”
提起白渡,“我”的眼里是苦楚,也有爱恋,说:“阿渡是伽蓝山白鹿化身,你于山林深处见到白鹿,白鹿化人,与你相恋,你们对着天地苍茫许诺此生白首不相离。”
“而疯了以后的徐青霜,却爱上了阿渡,不,不是爱上,只是被阿渡身上的灵气所吸引罢了。她为了得到阿渡,而杀了你。”
“你死后,阿渡来到了徐宅,却发现徐宅一片祥和,你忘了吗?在长廊上,他对着你笑过,因为他发现,你还活着。哪怕是以不完成的灵的活着。”
被她一说,我确实想起来了。
徐青霜死后接着徐宅的***宝地和怨气创造出了鬼蜮,自己和所有死去的人的灵魂在这鬼蜮中又一次开始了死亡前的过程。
我没有说话,那个“我”轻轻走上来,拥抱住了我,说:“回去吧,阿渡在等你。”
我也回拥抱住她,心里却想起了一佛话: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而这一切不过是是夏虫,不可语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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