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尚早,锦衣卫南镇抚司却灯火通明,锦衣卫们列成一排守卫在堂前,绣春刀鞘反射着飞鱼服上绚丽的色彩。
我下了马就要往里冲,两个锦衣卫立刻横臂拦住了我。
我喝道:“你们也敢拦我!”
锦衣卫并不为我一句气话所动,面色丝毫不改,我正要看看他们敢不敢跟我动手,大门却突然打开,崔山石飞鱼服加身,绣春刀尚且握在手中,身后堂中袁冲云还在座上喝茶。
我听见谢欢亭气息一震,却见崔山石脸上看不出情绪地匆匆一点头,沉声道:“别拦他。”
我冲进去,一把攥住袁冲云的衣领:“你要跟我说什么?”
袁冲云身上愁苦的气质不改,却让人觉得他不怀好意,我狠狠皱了皱眉,却见他若有所思地把眼神投向门外。
我循着他的视线去看,却见崔山石与谢欢亭相对站着,似乎在说什么。我还没看出什么,袁冲云却忽然抬起手,抓住了我的手腕:“跟我来。”
接着,袁冲云似乎把我当一个瓷人,轻拿轻放地把我的手拉开,兀自往堂深处走去。
我只来得及匆匆望了一眼谢欢亭。
袁冲云打开影壁上的机关,仿佛打开了一个幽深的洞口,他从袖中拿出来一个火折子点了,回身看见我略有犹疑,又“愁肠百转”地说道:“世子不必忧心。”
只有这一句话,我是万万不能放下心的。我只恨来时太匆忙,没记得带把刀剑。
袁冲云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我若有心害你,何苦还要引你进来,惹火上身呢?”
这句话还有点道理,不过我却听出了他弦外之音——“我要是想害你,你根本没有反抗余地,不需要折腾”。
我无可辩驳,只能跟着他进去。
袁冲云用火折子点了烛灯,这间一直藏匿于锦衣卫南镇抚司的密室终于得以见光。我大略四下扫了一眼,面积倒不大,只能放得下一副沙盘、两个椅子,并一方矮柜。
密室里弥漫着无人常住的冷气,我却注意到这里一尘不染,比谢大少的脸都干净。
袁冲云把椅子拉过来,冲我一伸手,示意我落座。
我待的越久、看的越多,便越觉得扑朔迷离,几乎要风声鹤唳起来,不耐讲究虚礼,直接坐下,又问了一遍:“你要跟我说什么?我爹……到底有什么不方便和我说的?”
袁冲云慢吞吞地坐下,一点儿也不着急,他先是沉默了一小会儿,似乎在考虑先说什么,然后开口第一句话是:“今日是你的生辰,我本来不想今日告诉你的。”
我心中狠狠一跳,我十多年来一直以“不太吉利”为由不过生辰,一方面是急着庆祝又活过了一年确实不太吉利,另一方面就是……我生在万寿节前头。
据我所知,知道内情的包括我与我爹在内,不超过五个人,袁冲云显然在列,至于其他……
我想起了我爹来信里那匆匆添补的一句:“近日京城局势恐变,我儿慎行,勿听信任何人”。
我爹……他是不是早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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