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街之后,我们三人先是要同皇上吃一顿宫宴,接着要请文人学子吃一顿饭,以示自身才华确实名列三甲。
当今圣上是先帝的第八子,只比我们年长七八岁,登基尚且不到七八年,当时也是有父辈助力的,只是毕竟做了皇帝,近是很近,亲却是万万不敢当了。
因着谢欢亭的长姐在后宫里位列贵妃,所以皇上看他还是比较陌生的,至于我和崔山石,那就是真的很熟了。先帝仍在时,我们两个常常溜到东宫去玩,就是叫皇上一声兄长,也不算唐突。
宴请殿试三甲的宫宴并不多么庄严,只是翰林院的官员来得多些,也没有弄什么天姿国色的歌女舞女,只有两个清汤寡水的白衣女子,一个拨琴一个弄箫,也算风雅了。
皇上坐在顶上的座位。我们一入殿中,就能瞧见一角龙袍,便也不敢抬头去看,行过礼、皇上赐了座,我三个坐在一列,就在皇上坐席的下边,离殿中间的琴女十万八千里远,什么都听不清。
一些没什么用的场面话之后,皇上才说动筷,我坐得腿都快麻了,顾不上别人,连忙夹了一筷鸡丝,一边嚼一边听皇上垂问道:“谢家小弟,朕看过你的文章,不愧是朕的首辅的子孙,策论很是实用。”
谢欢亭连忙应道:“皇上过誉了,若非皇上赏识,小子也不会有如此家荫。”
皇上看不出心情地一颔首,又瞧见我在偷瞄,似乎忍俊不禁,带着点笑意问我:“岑世子身子可好些了?朕那天看你还是没什么血色,还是要多养一养。”
“劳皇上垂问,”我说道,“已好了许多了。”
“也罢,改日朕叫太医院医丞给你把把脉,”皇上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手上的扳指,“今科探花,倒听说是个文武双全的俊郎?”
我正偷瞧着崔山石神色,忽觉左边有什么东西扔了过来,伸手一摸,竟然是谢欢亭的随身玉佩,一块雕琢香雪海的鸡血石,很是漂亮。
那厢崔山石应答着,我尽量不动声色地转头去看谢欢亭,却见他全然不顾礼仪,半个身子都倚在桌上,拄着胳膊肘直勾勾地盯着我,我觉得他脑子恐怕是被浇了点水,皇上眼皮子底下、百官面前,就这么失仪,官还要不要做了?
皇上果然注意到了谢欢亭,但他只是往这儿瞥了一眼,随后神色淡淡地回宫了。
剩下官位最大的也就是礼部、吏部尚书,哪敢招惹我们三个?识相的自去同翰林院推杯换盏,没人关注我们这三个上座了。
我这才把玉佩从袖中拿出来,恨不得直接扔他脑袋上,奈何谢欢亭盯着我的目光太直了,我也实在干不出来当着外人的面扔东西砸人的事来,只好把玉佩搁在地上,往他那里推过去。
谢欢亭被那玉佩撞了一下腿,好像还挺惊讶,把玉佩拿起来端详了一阵,又眯着眼笑说了什么。
我能看懂一点唇语,他说:
“这是不是就叫洛神赠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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